第四十一章 乌巢禅师
二人默默深情的对视,这一瞬间朱浠只感觉自己像是忽然走错了片场,来到了什么恋爱偶像剧里一样。
于是不得不咳嗽一声,将那二人拉回到现实中。
猪刚鬣反应过来,立刻表功一般说道:“二姐你看这厮要如何处置?”
“杀我夫君,毁我清白。”卵二姐厉声说道:“我又岂能容他!”
说着,卵二姐便又站起身来,抽出挂在墙上的宝剑恶狠狠的看着那金钱雕的脸。
金钱雕吓得惊呼一声,可他还来不及求饶,身旁就有一个声音说道:“还请二姐手下留情。”
卵二姐疑惑看去,却见说话之人居然是朱浠,于是疑惑询问说道:“壮士怎地给他求起情来了?”
而朱浠本早在擒住金钱雕的时候,就已经计划好要在此刻救他一命,于是便直接说道:“这厮虽然可恨,但却也有师承,乃浮屠山乌巢禅师坐下,我等如此随意发落许是有些失了礼数,不如就将这孽障交给乌巢禅师,想来禅师德高望重,定然能处置得当的。”
猪刚鬣一听就有些不乐意,但又考虑到这是朱浠提出来的主意,也不敢当面反对。
而这也便是朱浠一早便计划好的打算,自己先饶恕金钱雕,了结了他与自己之间的恩怨。然后又出言将他从卵二姐这苦主的手上救下送去给乌巢禅师发落。
这一来二去之下,朱浠不仅不会得罪乌巢禅师,甚至还出言救下他的弟子算是对他有恩,而朱浠也可就此与这乌巢禅师攀上关系有了交情。
朱浠只需将事情从中转圜一二,多做一些看起来毫无意义的事,这自己与乌巢禅师原本可能闹得苦大仇深的仇人转眼间就能变成不打不相识的好友,岂不妙哉!
卵二姐一听也有些犹豫,说道:“我家夫君生前之时也跟我说过,福陵山向西三百里处确实有个德高望重的老禅师修行,没想到这人品性不堪却也能是高僧之徒……也罢,想来既是高僧,自然能明白奴家的苦楚秉公处置的。”
见卵二姐答应下来,朱浠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猪刚鬣见皆大欢喜开怀起来,众人之中却有一个人心里咯噔一下,继而变得愁苦异常。
而这人正是金钱雕。
金钱雕听得众人在堂上的诉说,本来还兴奋于自己不用死了,可后来却不知为何话头会转到乌巢禅师身上,一下子便心慌了起来。可他又不能向众人求饶,否则他怕众人直接就当场将他打死,于是就只能苦着脸在心中想道:“罢了罢了,能混一时,混一时吧!”
朱浠也注意到了金钱雕的表情,心中狐疑起来:“我救他一命,此时他不应该喜笑颜开的感谢我们,怎么还是这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难不成他师父是乌巢禅师这件事也是假的?不过是真是假也无所谓了,反正只要把这人送到乌巢禅师面前,他就绝对逃不过这个人情。”
而朱浠有了决定后,便也不想节外生枝,当即便又由猪刚鬣挑着全身已经瘫了的金钱雕,与朱浠一路向西而去。
二人向西飞了半天,远方忽地出现一座大山,山南有青松碧桧,山北有绿柳红桃,涧下有滔滔绿水,崖前有朵朵祥云,山禽对语,仙鹤齐飞,俨然一幅神仙洞府景象。
猪刚鬣一看山中这祥云条条,仙气飘飘的模样开心的说道:“看来那乌巢禅师果然是个得道高僧,不必担心他会护短也。”
朱浠没有说话,三人继续往山中飞去,行不过片刻,便看到左边有麋鹿衔花,右边有山猴献果,树梢头有青鸾彩凤齐鸣,玄鹤锦鸡咸集,正中有一棵桧树,树上有一个柴草窝,鸟窝之上正盘腿坐着一个须眉皆白的老和尚。
“尔等何人?怎来我山中?”乌巢禅师并未睁眼,可声音已飘荡在三人耳中。
乌巢禅师的声音不算威严,听起来甚至有几分和蔼,可金钱雕听后却还是忍不住一哆嗦。
朱浠却没什么特殊感觉,上前一步行礼说道:“晚辈乃是在东面福陵山中修行的道士,只是恰巧撞见了高徒在山中行凶,于是便出手将其擒了下来,如今正是要交由禅师管教。”
乌巢禅师听罢猛然睁眼,目光炯炯的扫向朱浠三人,然后才说道:“我在此地已修行千载,却也不曾教过什么徒弟。”
“你个老和尚莫不是怕出丑,一听到自家徒弟在外边闯了祸,便连徒弟也不认了。”猪刚鬣一听便跳起脚来,指着老和尚的鼻子大骂。
乌巢禅师听言也不恼怒。反而呵呵笑了一声说道:“你们既然说他是我徒弟,你们又有何凭证。”
朱浠可不敢在让猪刚鬣开口了,于是抢先回答说:“禅师容禀,乃是这凶徒他亲口所说。”
“对,就是他自己说的。”猪刚鬣在一旁附和着,说着还又一脚踢在瘫软在地的金钱雕的身上,斥道:“你这鸟厮,还不赶快将你原先招供的话再说一遍。”
乌巢禅师闻言之后将目光也投向金钱雕,似乎是在等着他的回答。
金钱雕被众人的目光看着,胆怯的左右环顾着,过了片刻才结结巴巴说道:“虽然并未拜过师,但我也……偷……偷听过禅师讲法,擤气的神通也是如此学会的,说他是我师父也……也不算骗人。”
朱浠虽然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种结果但心中却仍然镇定,只因在他的计划中,无论这金钱雕是与不是乌巢禅师的徒弟,乌巢禅师都会因此欠下他一个人情。
如果是的话,那自己就是救了他徒弟一命。如果不是,那么自己也是抓住了一个打着乌巢禅师的旗号招摇撞骗的恶贼。
只见乌巢禅师听后闭着眼睛,手中急速掐算起来,片刻后他睁开眼睛笑着点了点头说:“嗯,如此看来你与我也该是有些缘分的,说你是我的徒弟也不过分。”
“说来你竟只靠偷听时的只言片语便能修出一项神通,也算资质不凡,可却心术不正,难堪我门秘传。”说着,乌巢禅师看着金钱雕说道:“你可愿从此入我佛门,持三皈五戒,修身养性?”
金钱雕这一路上还在不断恐惧着一切真相大白后,乌巢禅师会不会恼怒的将他挫骨扬灰,如今一听只需要皈依就能躲过此关节,如何还不肯?当即便磕头如捣蒜说:“我愿,我愿皈依我佛!”
乌巢禅师笑着点了点头,却又继续说道:“只是你如今杀孽太重,业果缠身,仅靠自身修持脱离不得苦海,且让贫僧助你一助。”
说着,乌巢禅师手中便放出一道精光,直直照射在金钱雕的身上,金钱雕立刻便退去人形,化作一只乌黑的黑雕拍打着翅膀飞了起来落在一棵树上,站在那些玄鹤锦鸡之旁。
只听了乌巢禅师说道:“而今我除去你一身修为,洗去你身中业障,只盼你重头修行,早日修得正果。”
可那飞上枝头的黑雕仿佛个新生儿般傻愣愣的左顾右盼着,根本没有回答的意图。
乌巢禅师做完这些才又将目光转向朱浠等人,朱浠也是从乌巢禅师的目光中看到了询问之意。
显然是在问朱浠他们如此处置可否合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