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心动
刀疤像是在陈述别人的故事，语气平铺直叙，“他们的儿女回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好好安葬他们。而是瓜分财产。他们说是我克死了他们，我是扫把星。于是把我又送了回来。”
七号张了张口，但觉得这时候什么安慰都显得苍白。
那时的刀疤该有多么难过和无助？
七号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疼。心疼眼前这个男孩。
“因为有了扫把星的名号。没有家庭愿意收养我。直到有一个老师，他说他愿意收养我。”
刀疤不怎么想回忆起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恶心，加快了语速。
“他打扮的人模狗样，还是重点中学的老师，很受学生家长信赖。我最开始也没察觉什么不对。”
“直到我每天早上起床开始，我都后面疼，然后拉出血。”刀疤平静地讲述，“他和我说是因为我吃的太辣了。但是次数多了，我又不是傻子。我那天没有喝他倒的牛奶，我锁门了。但是这是他家，他有钥匙。”
七号的心揪在了一起，喉头有些哽咽，“……然后呢？”
“啧，说起来有点亏，他想上我然后抓我的时候，打碎了镜子，早知道我就用那镜子碎片划了他的脖子大动脉了。”
刀疤摸了摸自己早已经结痂的刀疤，感觉又重新回到了那个夜晚。
“我以为他是喜欢我这张脸。所以我划掉了脸，结果那个死变态，根本不在乎。”
刀疤被自己蠢笑，然后下定结论“还是应该划他的大动脉比较值当。”
中间的部分刀疤没有再讲述，但是七号可以想象那不是一个好的事情发展。
“你干什么？”刀疤听见若有若无的抽噎声，“卧槽，你哭了？”
刀疤好奇地靠近地上的人影，伸手去摸。
七号甩开他没有分寸感的手，坐了起来，“谁哭了。”
“好吧，”刀疤摊了摊手，假装没看见他别开脸用袖子擦眼角的动作。“我只是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会为我哭。”
“是为我吗？是为我吗？”
刀疤好奇地问，凑过头快怼在他的脸上。
“都他妈说了我没哭，是那虫子爬进眼睛了。”
七号一把推开他凑近的脸，是那边有刀疤的脸，他感受到手掌那狰狞的走向，凹凸不平的手感。
那不想是划一次的结果。
更像是被反复用不怎么锋利的镜子碎片来回撕拉的结果。
七号觉得掌心有点烫。
“啧。”刀疤感觉到脸上的刀疤有点痒，像是刚开始结痂的时候的痒意，但又不太准确。
总之从那刀疤蔓延的痒意好像渗入了皮肉，一直到心脏。
刀疤重新爬了回去，坐回原位。
其实他省略的那段，倒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就是怕吓着他。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担忧，但总之就是不想让他知道。
“噗呲！噗呲！”是气音，从禁闭室的门口传来。
禁闭室的门，院长参考了《还珠格格》里面的那个牢房的门，门的最底下拉开一个小口，就是放饭的地方。
刀疤和七号对视一眼，爬到门口。
小口被门口的人拉开，然后一只手伸了进来，是半个馒头！
“可以啊，琪琪，从哪搞得？”
刀疤接过，自然地分给七号一半，一边塞进嘴里，一边含糊不清地问。
“管那么多，容容长得好看，厨房新来了个人，容容撒撒娇就给了。”
“主要是孙启和胡静不见了，所以院长他们现在都快急疯了，所以顾不上我们。”
“好了，我得走了，你们两倒是在这躲得清闲，我们可惨了。”
琪琪语气不善地谴责这两个故意打架关禁闭，但是躲掉了那群傻逼的明刀暗箭的人。
刀疤听见门口的声音消失了，笑着和七号说:“虽然不太光彩，但是好用，这是智取。”
七号毫不留情地拆穿，“哦就半天。”
“你把半个馒头还给我！”
“已经进肚子了，怎么你要剖开来看吗？”
“啧 ，我对你的肉体可不感兴趣。”
……
后来刀疤和七号想了很久，虽然谁都没有说出口，但是禁闭室的那半天是他们人生中最开心的时光。
……
“找到了吗？”何凤娟问去寻找回来的职工，但看他们一个个低着头保持沉默，“你们是废物吗！我养你们是干什么的！连两个孩子都看不住！”
何凤娟将眼前的杯子扔向眼前的3个职工。
陶瓷杯砸中了其中一个的额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但是她也没有半分怨言。
“院长！在院子的后面发现了一个洞！”这时候有人急匆匆地跑进门，气喘吁吁地说。
“院子后面？他们去穷人巷了！”何凤娟突然站立起来，“啊！啊！啊！”
何凤娟发疯地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而空，“今天就没一件事情让我顺心的！”
房间里的人大气不敢出一声，等着何凤娟发完疯。
“穷人巷！穷人巷！我怎么和唐呈那个老东西交代！”
何凤娟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倒在椅子上，用手盖住额头和眼睛，左右摇晃着椅子。
“这样。你们先去把那个洞给填好，我不允许再有别的孩子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岔子。”
何凤娟疲惫地吩咐，然后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定。
“把那个小祖宗带过来。”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是断不会走这步棋的。
“是，院长。”
一群人如同被赦免了一般，一窝蜂地往门口挤，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何凤娟揉着太阳穴，听见门口有声响。
“哼！”
是白白胖胖的小霸王。
“还在生院长妈妈的气呢？”何凤娟放低了声音，放柔了语气问眼前就快将不满写在脸上的小霸王。
何凤娟招了招手，示意小霸王凑近。
小霸王虽然还在生她的气，但还是到了她跟前。
“院长妈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来吃点我昨天出门专门给你带的零食，给你赔罪好不好？”
“哼。”小霸王没有说原谅，但是小手已经很自觉地伸向了装着零食的抽屉，撕了包装，开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