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写借条,我借你啊
“以下是这轮考核内容——”
“长垛、平射、步射、马枪、翘关、擎重。”
今天是武试考核。
戚阔一身制式铠甲,手握在长刀刀柄,站在高台俯视着下方。
校场一半被布置为考核场地,射箭场、马场、高台设有负重用得大石墩。
他们近百名考生才占了校场十分之一位置。
戚阔语气铿锵:“我朝对武举考生还有“才貌之选”的要求。”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有意无意看向人群里特别显眼的洛曦。
站在洛曦身边的仁兄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小声道:“还有容貌要求啊!过去没听说,你长这么好看一定有优势。”
他话音方落,打脸来了,只听戚阔铿锵地声音回荡在校场:
“身材魁梧,健硕,强健,壮实的考生优先获得好名次。”
他倒不是针对洛曦,考核中的确有这样的要求,要躯干雄伟者可为将帅者。
瞅瞅洛曦堪称纤细的小身板,仁兄羡慕的目光转为同情:
“难怪师父督促我锻炼体魄,原来还有这个要求。洛兄!你不占优势啊!”
洛曦发现昨天新结交的‘肌肉仁兄’别看身形魁梧,实际是个话痨。
考核官在上面说了多久规则,他就在下面说了多久小话。
厚嘴皮子嘚不嘚不嘚……
她才这么想,仁兄就被戚阔点名了:“你……想说话回家说去,这里是武举考场。”
仁兄脖子一缩,世界终于安静了。
戚阔收回锐利的目光,带领众人来到靶场:“第一轮,长垛。”
洛曦观察着场中布局,所谓长垛就是射远。
靶子是一面巨型布制靶,内有五圈,靶心直径目测不超两米,第五圈直径不超九米。
考生需要站在两百米的距离射中巨型布制靶,臂力准头缺一不可。
是有些难度在,场中不少人露出痛苦面具。
因为是童试,要求不算高,平射和筒射只要十箭射中三箭中靶就算通过。
上场先后按抽签决定。
这次洛曦运气不算好,排在比较靠后。
仁兄抽到靠前上场,脸都青了,“洛兄,我紧张。”
洛曦挑眉,“要不咱俩换换?”
接着安慰道:“紧张什么,想想考中武秀才朝廷每月发的二两月银,不挥霍可以躺平吃一辈子。”
每个月二两,足够普通人吃喝不愁。
仁兄果然不紧张了,不但如此,肌肉都绷紧了变得信心满满,终于轮到他,大吼一声冲上场:
“二两银子……我来啦!”
憨样逗得场上一片哄笑。
只见仁兄弯弓搭箭,手臂肌肉隆起,箭矢“嗖”一声划破长空,最后定在第五圈。
洛曦目光专注。
米智林不知何时走到她跟前,眼中满满鄙夷不屑:“你也就跟这种没用的野路子混在一起了。”
洛曦有个毛病,她护短,不讲道理的那种护,和仁兄第二次见,但在米智林面前,仁兄就是她的短。
唇边勾起轻微弧度,声音明明含着笑,却如腊月寒风刮过:“没用?野路子?”
“要来打个赌么?”
“赌什么?”米智林也不惧挑衅。
洛曦看向已经射出第二箭的仁兄,“就赌他十箭全中。”
“彩头是什么?”
“输的人,五百两银票外加上场后每射一箭喊一声‘我是狗’!怎么样?敢玩吗?”
五百两对于现在的米家不是小数目,何况米冠霖只是个主家旁支。
但他不想在这个碍眼的小子面前露怯,讥笑反问:“你一个乡下泥腿子有五百两吗就赌。”
“承蒙乐善好施米家主福音,我现在的粮铺日进斗金,别说五百两……十个都有!”
洛曦的话,气得米智林险些失去理智。
他妈坑了米家还好意思说?
粮食价格已经趋于平缓,但永宁县这群贱民都跟吃错药一样,就认准无名粮铺。
米家的粮铺日日亏损,家主愁的头发大把大把掉,最可恨的主谋还有脸在他面前炫耀。
妈的气死了!
从四大世家在笔试上合力针对,洛曦就知道她马甲掉了,再装傻未免落了下成,干脆大大方方承认。
还能气一拨无能狂怒的傻子们。
完事挑衅来一句:“怎么?米家穷到五百两都拿不出来吗?写借条,我借你啊!”
米智林全部注意力都被洛曦吸引,丝毫没注意场中五箭全中的仁兄,一咬牙,“我答应,跟你赌了。”
当他发现场上局势不妙,为时已晚。
洛曦喊来在旁监督考生的戚阔:“考官大人!劳您给做个见证。”
戚阔抽搐着嘴角听完,有些惊奇看着这个只到他肩膀的矬小子:
“大庸开朝以来,在武举上打赌,还让监考官做见证人的,你是第一个。”
“就说玩不玩吧?”
看到洛曦眼底的挑衅,米智林捏紧拳头:打她!打她!让她丫嚣张。
心里冷汗都下来了,万一这位真同意做见证人,他该怎么赖账?
然,人往往怕什么来什么,戚阔非但没打这个嚣张的小子,还饶有兴致问:“我有什么好处?”
洛曦歪头想了想:“彩头分你三分之一。”
“行!”戚阔临危受命,本也不是正经监考官,被漠王强塞进来的,世家公子都有个爱玩的通病。
戚阔也不例外,觉得有趣,想也没想一口答应。
听完两人愉快的决定,米智林要哭了,握紧双拳恨恨咬牙,大声道:
“监考官,这不公平,您的职责是监督每一位考生不破坏规矩,怎能同流合污呢!”
职责?戚阔他他妈自己都不知道来这干嘛,总不可能真给一群小趴菜当监考官。
别闹了!小表叔不可能这么无聊。
这小子居然跟他谈职责?
脸色一沉偏过头:“你在教我做事?”
戚阔幼年随父兄奔赴战场,是真正见过血的将军,脸色沉下时,气势十分骇人。
米冠霖不受控制退后一步,忙低下头:“学生不敢。”
他刚刚那句话音不小,周围其余考官有听见的,只象征性的朝这里看一眼,丝毫没有过来询问的意思。
看来这位来历不小,他是真不敢了。
脸色灰败看着场中射出最后一箭的仁兄,祈祷诅咒他脱靶。
“……”
仁兄气喘吁吁,长垛极为消耗体力,越往后消耗越大那种。
他手臂发麻发酸,箭矢即将脱手前,他知道这一箭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