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对不上的过去
其实这些不甘，刘译也早就有过，他甚至还给自己找到了说服自己的借口。他深感于左腾凌的迷茫，对她说道：“想开点，人类历史的每个重大转折，都有无数和我们一样的人。千年以前的人类内战，很多年轻的士兵没受过任何训练，没有任何保护就上了前线，他们在战场上甚至都活不了一天。但是不管多残酷多困难多没人性的事，都会有人去完成，这就是人类发展的过程。这个过程不站在人的角度上思考。
刘译一边说一边看着左腾凌，左腾凌却没有一丝动容。刘译苦笑一下，其实他的这些说辞，连他自己的都说服不了，他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怎么一点为了人类而奋斗的精神都没有，虽然这些都是他在台面上经常对大家说的话。
刘译想了想，还是给这段冠冕堂皇的话收个尾：“当年人类遭遇末日以后，幸存的人类痛定思痛，用各种手段来控制人类的膨胀。现在来看，这是人类有记录以来的最完美的一个时代，人类再也没有发生过战争，犯罪现象也完全消失，人口控制和环境保护也空前成功，这都是我们这些人默默努力的结果。你看，这些是不是值得我们骄傲。”
左腾凌对这些套话没有一丝兴趣，她已经想到了问题的核心在哪，于是直言对刘译问道：“既然我已经被cds选中，那么就告诉我到底要执行什么任务吧。”
刘译并没有回答，而是走到办公室的窗户前，指着外面说道：“来，你看看这些。”
左腾凌走到了刘译身边，窗外是启明号上装备精良恢弘壮阔的战斗甲板，所装备的武器比人类大本营上偶然见到的装备要震撼的多。很多武器她也是第一次看见。
刘译指着甲板中心一处有着八基座，银灰涂装，有着超长炮管的巨大炮台自顾自的说道：“这些就是人类末日以后人类取得的全部奋斗成果，审判者歼星级超电磁炮，由启明号上的十座小型核动力能源装置提供能量，弹丸是由懁元素包裹的核装药组成，速度是每秒1万千米，初始状态下可达到每秒15万千米，可直接对小型行星的内部造成创伤，破坏其内部结构。模拟实验中被击中的小型行星星球表面遭受到了巨大破坏，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武器。”
介绍完电磁炮，刘译又指着启明号甲板边缘呈序列阵型的数十门看起来十分灵巧的小型炮台说道：“天网级激光炮阵，射速为光速，在小型化得同时增加了攻击威力。攻击距离经过数百年来的研究已经可达到一千公里。每一门激光炮都可以在1秒钟内发射1000枚激光，炮阵可在1秒内同时发射5万枚激光，理论上不可能有敌人能逃脱。”
这时候，甲板远端有一队正在巡逻身穿机甲的队员走过，刘译便顺势介绍道：“核动力纳米作战装甲，内置小型核动力能源。一样由懁元素进行保护，完美解决能源安全问题和能量消耗问题，可长时间进行水下作业和空中作业，甚至可以独立完成太空作业。纳米制作的机甲和人类的手脚一样灵活，一拳的力量可达到2000公斤。还配备了小型激光武器和小型集束武器，也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强的单兵作战机甲。只是受限于现在的懁元素十分稀缺，无法大规模普及。”
这些武器，都是人类社会从来不曾公开过的，左腾凌也是第一次听说，她不由的感叹道：“人类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
“你看，你的想法和大多数普通人是一样的，都认为地球的科技已经进化到一个全新的高度，人类会拥有一个完美的未来。但是我要告诉你，错，全部都错，大错特错。”刘译的语气突然有些低落。
刘译接着说道：“一百年前，当时的cds负责人科菲-安南觉察到地球的科技水平实际上已经停滞了几百年，少数的研究成果也只是在千年以前的科研基础上进行的一些扩展而已。于是安南召开了一次秘密大会，邀请了当时地球上评分最高的几位科学家进行讨论，因为会议地点在新西兰的斯图尔特岛上，所以取名斯图尔特会议。在这次会议上，人类确认了这一事实。”
“为什么？”左腾凌非常惊讶。
“会议结束后，cds就启动了人类紧急状态法对科研停滞的真相开始研究，终于在三十年前确定问题的根源是出自人类末日后对幸存者的思维干预上。”
“思维干预？那不是人类末日后十年年才研究出来的科技吗？”
“不，他们欺骗了全部的人类，cds的创建者，被永远纪念的地球救世主们。他们对人类隐瞒了一个巨大的秘密。千年以前的人类末日可能另有原因，当时的那些幸存者，也就是现代人类的祖先们都早已经集体接受过思维干预。这些思维干预明显的减少了人类自私自利的本性，甚至完全杜绝了人类的犯罪概率，也可以让人类在自己的天赋领域发挥的更加优秀。但是这些思维干预却有一个巨大的缺点。就是除去当事人本身的天赋部分，其他学科的造诣将会变的平庸。可能当初对那批幸存者进行思维干预的人认为人类可以分享彼此的天赋从而让科学研究进步的更加快速，却没想到人类从此之后因为对彼此所学的不理解，导致人类在数百年的时间都在缓步前进。”
“这是什么道理？我怎么有些糊涂？”
“简单来说，比如你对历史的学习天赋很高，那么你对数学的学习天赋就会变的平庸，很难有突破性的发展。”
“可是根据我的观察，人类的科技在近数十年确实在飞速发展啊”
“这都是因为懁元素的出现，人类最新突破的种种技术，全部都基于懁元素的研究而来。而且到了今天，人类对懁元素的理解还只是表面上的一层。这也导致懁元素的探索也已经走入瓶颈，而科学家都认为如果我们能突破这重关口，懁元素将带来人类一次无法想象的变革。就像神话故事书里写的那样，人类将开始生产神迹。”
“那我们要做什么？或者说，需要我做什么？”
“cds在十年前发现，人类末日后，各国遗迹中对人类末日的记录和当代人类自己所描写的历史有很多地方有出入。发现这个事实之后，cds一直派人在千年以前人类曾经生活过的旧栖息地寻找历史线索，终于在一个月前的亚洲大地震遗迹中发现了一份古老的警示通报，通报的当事人正是cds奠基人，人类澳洲大本营的创建者之一方仲一的儿子方才浅，他当时正冒着零下三十度的严寒从印度独自开车逃往中国。我们有理由相信他已经提前知道印度冰川即将形成，待在安全区内将必死无疑。”
“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他的爸爸方仲一提前告诉他的？”
“cds这些年来找到了很多的旧资料，引发人类末日的气象灾害非常诡异，一夜之间整个印度大陆就从四十度降到了零下三十度，同时欧洲地区也在一年之内多次遭遇极端气候和地震引发的海啸。而方才浅在气候异常的当天便直接驾车赶往中国，在第二天遭遇了车祸。在医院里昏迷了二十天一醒来就继续赶路。如果不是这场车祸，方才浅一定可以逃出印度冰川。而最离奇的是，方才浅刚被极寒冰冻，本来正常的国内马上爆发了史无前例的超大地震，你我原本的祖先，基本上也都在这次灾难中丧生。”
左腾凌摸了摸额头，上面居然布满了冷汗。看起来刘译说的只是历史资料，却比左腾凌看过的所有恐怖小说都要恐怖，人类末日的真相，人类消失的十五年，还有这不敢深究的后续。方仲一，这个现代人类每年都要祭奠，人人都要熟知的名字。他居然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