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彻夜未眠
“不用了，我没胃口，什么都不想吃。”重新躺回被窝，蜷缩着身子，又恹恹的道：“你们都出去，晚上无需值夜，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腊梅知道她们之间的所有事，不由长叹一声，“殿下，您这又是何必呢。”
“凤大小姐，与寻常的女孩子不同，她的心思根本就没用在感情方面。”
“长痛不如短痛，您就不要再想着她了。”
闫轻纱又何尝不知，眼泪顺着双鬓滑落，无声无息的落入枕中。
绝美的小脸上，满是凄然，无助……
见她只是无声垂泪，一言不发。
腊梅长叹一声，闭口不再言语，轻轻为她压好被角退了出去。
闫轻纱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看着头顶垂下的粉色纱幔愣愣的出神。
她其实心里明白，腊梅的话是对的，也是真的为她好。
可只要一想起，以后再也不能跟凤卿霜在一起，她的心就会感到一阵阵的钝痛，胸口憋闷的生疼。
她至今还记得，自己六岁那年，父王带她去参加一位堂姐的婚宴。
那个小堂姐是十三皇叔的嫡女，十岁就定了亲，次年七月就嫁了过去。
也就是说成婚之时，堂姐才年仅十一岁！
虽然嫁的是德才兼备的状元郎，可两人之间相差十五岁，又有哪门子的幸福可言。
闫轻纱不想自己的未来，也要像堂姐那样身不由己。
她想坚持，可对凤卿霜，她并没有什么把握。
怕自己抓不住她的心，更怕她接受不了这份另类的情感。
……
另一边，处理完情报的凤卿霜，站在窗前，凝视着漆黑的夜空。
脑海中不时回想起，在休闲会所发生的一幕幕。
其中，还夹杂着与娘亲的对话。
上一世的凤卿霜，可以说是一个冷情冷性，又非常自我，骄傲且霸道的人。
可重生到一本古言小说的恶毒女配身上，还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尽可能的改变自己的命运，不想步入原书女配的后尘。
好像她的小蝴蝶翅膀煽动的太过用力，不但ko了还未成年，对她还无甚影响的女主。
在古代闯出了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
现在更是与小郡主纠缠不清。
可能是在古代呆的时间长了，她已经记不清原书中，是否有小郡主这么个人。
也不记得她嫁给了谁，经历了什么，最后结局又是如何。
只是她现在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而自己也不清楚该要如何面对，或者说是如何对待这份才破土而出的感情。
凤卿霜披上兜帽披风，踩着柔软的白雪，漫无目地的在公主府里闲逛。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闫轻纱的院门外。
借着月光，她依稀瞧见，小郡主闺房的灯还亮着。
不禁侧头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她不经意间的关切，落入影六的眼中，“已经快丑时了。”
“这小丫头在搞什么？这么晚还不睡？”她想都没想，抬脚朝里走去。
房间里翻来覆去想不出个所以然的闫轻纱，鼓起勇气掀开被子下床，打算去找凤卿霜，开诚布公的说个明白。
无论她答应与否，至少自己努力过，争取过，以后也不会因为自己的怯弱而后悔。
凤卿霜站在她的房门口，却有些犹豫不决起来。
还没准备好，要如何面对房中的她。
于此同时，闫轻纱就站在门内，看着门上倒映着那抹熟悉的身影。
心，再次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
期待着她会主动敲响自己的房门。
她等了许久，那道影子也站了许久。
久到她火热的心逐渐冰凉，久到她满心的期待化为泡影，久到她所向往的美好终成空！
就在她万分沮丧，心酸不已的想要放下一切，给她自由时。
那扇像是永远不会被敲响的门，终于被那道她心心念念的身影叩响。
或许是惊喜来的太突然，她的身体要比大脑的反应速度更快一步。
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开门，手却已经快速的拉开房门。
凤卿霜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开门，敲门的手还没放下，一个柔软的小身子，就扑进了她的怀里。
条件反射的伸手抱住，熟悉的香味，熟悉的体温，熟悉的啜泣声，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熟悉。
仿佛早已深深地烙入她的心底，那个让她犹豫不决，又弃之不下的答案，就那么清晰且明确的浮现在她脑海中，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挥之不去。
既然如此不舍，又不愿放手。
她愿意遵从本心，哪怕未来一片漆黑。
这条路上荆棘遍布，她也要闯上一闯！
她的骄傲，不允许她退缩。
思及于此，凤卿霜只觉得心里豁然开朗。
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满足感萦绕心头。
“乖，不哭，我一直都在。”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闫轻纱的心一颤，不敢抬头看她，声音犹如蚊蝇，低低的问道：“你都知道了？”
好笑的看着在她怀里装鸵鸟的小丫头，她冰冷的心泛起一股暖意。
“我知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必须，马上，立刻躺回被窝！”声音骤然变得严厉起来。
这也不能怪凤卿霜不懂得怜香惜玉，而是闫轻纱根本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
这寒冬腊月的，要是冻出个好歹，可是会出人命的！
她唬着脸的样子还真吓住了小郡主，委委屈屈的抬头看了她一眼，松开抱着她的手，胡乱的搅着衣角。
生怕她会生气离开，可怜巴巴的一步三回头，磨磨蹭蹭的蹬掉绣鞋爬上床。
凤卿霜上前，给她裹好被子。
影六贴心的给她们关好房门，无声无息的隐藏了身形。
夜深人静，屋里两个面容精致的小女孩四目相对。
凤卿霜坐在床边，觉得有些尴尬。
想她前世今生，活了三十几年，什么样的人和事儿她没见过。
明确了自己的心，自己的选择，她更没有退缩的理由。
她清了清嗓子，打破沉寂，“你这么晚不睡觉，想要干什么？”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怎么问了，这么白痴的问题。
她面上不显，还是那副扑克脸，看起来很不好相与的样子。
闫轻纱的心里乱糟糟的，根本没看出来她是在装样子。
红肿着眼泡，小鼻头也红红的，嗓子还有些沙哑，不知是哭的，还是下午情绪失控的时候喊的。
“我睡不着。”娇娇弱弱的样子，完全被人牵着鼻子走。
可有些话憋在心里实在难受的慌，她下定决心，无论凤卿霜会多生气，她也要说出来。
她深吸口气，鼓起全部的勇气，看向凤卿霜的眼睛，认真的道：“霜儿，我有话要对你说。”
凤卿霜心里一紧，叹息道：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你说吧，我在听。”她也想知道，她在对方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闫轻纱有些忐忑的再次深吸口气，说道：“霜儿，我喜欢你，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说完这句话，她整个人都觉得轻松起来。
凤卿霜没有马上开口给予她任何答案，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看着她从鼓起勇气，到心中忐忑不安，直到不抱有希望的黯然神伤。
这一切的一切都被她看在眼里，她没法跟一个小孩子解释太多，太复杂的东西。
她斟酌半晌，才看着她开口道：“纱儿，我们都还小，还无法分辨出，什么是懵懂的喜欢，什么是爱。”
“你想一辈子跟我在一起的心情，我很能理解。”
“可你能确定自己的心吗？你对我的到底种什么感情？”
“喜欢可以是你对我一直以来的依赖，可以是朋友间，亲人间的感情。”
“而爱不同，爱是需要经历风风雨雨，无论艰难困苦也要相知相守一辈子。”
闫轻纱听得很认真，话她都听得明白。
她觉得自己对凤卿霜的感情就是爱！
也大胆的承认道：“我确定，我是爱你的！虽然我不知道，我们的未来将要面对什么，可我不会退缩，我会一直陪着你走下去！”
听到她的爱情宣言，凤卿霜觉得她勇气可嘉，却丝毫没有被感动的情绪。
只是觉得很好笑，一个年仅七岁，快八岁的孩子，跟她说她爱她。
这是何等的荒唐，可笑！
她只能耐着性子，苦口婆心的解释道：“纱儿，我们都还小。有些感情，有些事我们还理解不了。”
“我们需要时间成长，也需要时间去梳理自己的感情，更需要时间去相互了解，相互认识对方。”
“无论是生活细节，亦或喜好，都需要一段漫长的了解时间。”
闫轻纱依旧执拗的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不过这都没关系。”
“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愿不愿意与我一起共赴此生！”大有一种，你今天不给我个确定答案，我就跟你没完的架势。
凤卿霜有些头痛的扶额，她确定自己心里是有她的。
可她又不能直接了当的跟她说。
“这样吧，等你及笄后，你对我依旧真心不变，我们就在一起。”
这是她最后的妥协！
虽然十五岁，对她来说还是太小太小。
可这毕竟是古代，十五岁代表着，一个女孩子已经成年，到了结婚生子的年纪。
如果让闫轻纱等到二十几岁，她不敢确定，这位执拗的小郡主，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