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出大事了
凤啸天压抑着满腔怒火回到府中,把自己关在书房中整整一夜。
谁都不见!
护国公府上下,人心惶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直到瞧见一身狼狈,还带伤回来的凤齐云,及凤鸣山一家。
唯独不见莫别离母女三人,一些脑子活泛的老人,才隐约猜到些什么。
满府的下人,更是惶惶不可终日,一个个的都夹紧尾巴做事,生怕惹怒哪位主子,凭白遭受一场无妄之灾。
凤啸天端坐桌前,眉头深锁一言不发。
整间书房仅能听到他有节奏的呼吸声。
他想了很多,也有颇多怨与恨。
他怨自己,从小没有好好教导凤齐云,只会一味地溺爱,纵容,导致他养成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性子。
三十来岁的人,功不成名不就,除了流连烟花柳巷,宠妾灭妻,更是为了些许钱财就与正妻和离。
他恨,恨自己优柔寡断,明明什么都看清了,却一味隐忍不发。
都说忍字头上一把刀,等这把刀向他挥来,却发现自己早已无力阻止。
长叹一声,整个人有些萎靡不振,仿佛一夜之间被抽空了所有气力,人也苍老了十几岁。
次日清晨,迎着第一缕朝阳。
一夜未开的书房门,终于被人推开。
“去把三老爷和三夫人叫到我书房来。”
这是他回府后说的第一句话。
立马就有小厮应声去叫人。
不多时,接到消息的凤鸣山夫妇,便走进了他的书房。
“父亲,您年岁大了,就别再为二哥的事忧心了。”凤鸣山不忍的看着他憔悴,苍老的面容。
他摆摆手,“无碍。”喝了口茶,又道:“老三,你去按这张礼单,把东西备齐,届时与明月一同护送去公主府。”
“父亲,二大伯的事,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她根本不在意什么礼单,也不在乎凤啸天是不是把府库搬空。
詹明月在意的,只有莫别离母女三人。
只有她们在,护国公府才能长盛不衰,没有了她们的护国公府的未来,她不敢想……
“你们当时也在场,他们双方早就有和离之意。加之姬悦母女常年来不断的挑唆,老二和别离之间,那本就薄弱的感情,早已支离破碎,还哪来的挽回余地。”他这么说,自己的心里又何尝好受。
可事实便是如此,他也无力回天。
……
凤骄阳被不断传来的嘈杂声吵醒,烦躁的喊到,“来人!”
外间侍候的小丫鬟闻声,忙跑到床前,低眉顺目的道:“三小姐。”
今早府里人都传开了,二老爷与二夫人和离,大小姐、二小姐跟二夫人一起搬去了公主府。
府里就只剩下姬悦这个妾室,与她生的庶三小姐。
凭着二老爷对这母女俩的宠爱,姬悦扶正可是很有希望的。
谁也不想在未来二夫人和三小姐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伺候的更加用心了。
“外面在干什么,一大早就吵吵嚷嚷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凤骄阳娇斥道。
“家主命三老爷和三夫人,在给公主府送嫁妆。”
“嫁妆?什么……”她的话戛然而止。
昨天在庄园里,她偷偷尾随在凤齐云身后,把接待室里发生的事儿,看了个一清二楚。
她也知道有嫁妆这么个事儿,只是没想到才过了一夜,就已经安排好了。
胡乱披上一件冬衣,忙下床朝院外跑去。
等她跑出门,小丫鬟才反应过来,取过搭在屏风上的兜帽披风,急匆匆的追了出去。
一路跑到通往前院的必经之路上,凤骄阳总算是看清,到底是有多少嫁妆被抬到了前院。
后面还有人再陆陆续续的搬着,一个个大红木箱,朝前院聚集。
单单前院摆放好的红木箱,就有不下一百个。
“三小姐,这天寒地冻的,您怎么穿这么少就跑出来了,别被冻坏了身子。”
小丫鬟气喘吁吁的跟上来,把兜帽披风给她穿戴好。
她在雪地里站了好一会儿,身体冻的直发颤,看着没完没了,仿佛没有休止的搬运,终于有些忍耐不住。
“三小姐,今儿这天太冷了,您还是回屋吧。有什么事儿,直接吩咐奴婢便是。”小丫鬟生怕她再冻出个什么好歹来,苦口婆心的劝道。
凤骄阳没有理会她的碎碎念,心中暗想,这是想搬空府库吗?
都给那母女三人送去了,以后她成亲拿什么当嫁妆?
得想个办法,不能就这么便宜了那母女三人。
凤骄阳不停的来回踱步,一道身影突然浮现在脑中,她眼中眸光闪烁,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你去父亲的院子,就说府里在给两位姐姐筹办嫁妆。”她顿了顿,搓搓冰凉的小手,又道:“才备了一百多箱,还有几百箱没整理完,让他也带人过来帮帮三叔,三婶的忙。”
小丫鬟身子一颤,这三小姐小小年纪,心机就如此歹毒,明摆着让二老爷与家主因嫁妆的多寡再起冲突。
可她只是个下人,哪敢多说半句,唯唯诺诺的领了命,就去传信了。
……
“你说什么?父亲给那对逆女准备了几百箱的嫁妆?”
凤齐云赶到府库,在凤鸣山口中得到了确切数字,满脸的难以置信。
“要不是为了平息长公主的怒火,父亲也用不着如此!”凤鸣山嫌恶的瞥了他一眼,又道:“二哥,我劝你最好不要再没事找事,这次父亲能替你一力抗下长公主的怒火,下一次你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凤齐云闻言,是又羞又臊,碍于颜面,他冷哼一声道:“懒得跟你废话,我去找父亲言说。”说罢,拢了拢大氅转身离去。
他算是发现了,本以为解决掉那碍事的母女三人,府里的权柄就给落到自己手里一部分。
可权利还没到手,就瞧见没了大半的府库。
他能拿到手的东西越来越少,自是不会就如此罢休。
疾步来到凤啸天的书房外,“孩儿求见父亲。”语气恶劣,隐隐带着些许怒气。
凤啸天端坐在桌案后,对他的到来并不诧异,“进来。”
他推门而入,直截了当的道:“父亲,您不能为了平息长公主的怒气,就巴巴的送上府里大半钱财。”
“那你说,为父该如何?”他直视凤齐云,又道:“是不是为父该交出手中大权,让你继承我的爵位,再坐上家主之位啊?”
要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他心中火热,却还算有那么一丝理智,拒绝道:“父亲这是说的什么话,儿子从未奢望过会继承家族。儿子只是觉得,给那两个孩子的嫁妆过于厚重,父亲想要平息长公主的怒火,我们另想他法便是。”
他眼中的渴望与贪婪,虽然被他很好的掩藏起来,可依旧没逃过凤啸天犀利如同鹰隼般的眼眸。
“你说了一堆,可想出解决的办法了?”
凤齐云哪来的什么办法,他只是想阻止父亲,送上那么多钱财罢了。
“还没,请父亲给我几天时间,孩儿必定会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他硬着头皮道。
“你下去吧,此事你无需插手,我已经交与你三弟与弟媳去办了。”凤啸天挥挥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他真是不想再看到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了,简直让他失望透顶!
凤齐云急了,父亲怎么会这样。
自己才说了两句话,就要赶他走。
有些口不择言的道:“父亲,您不能总是这么一意孤行!”
“您送出那么大一笔嫁妆,您让骄阳以后出嫁,拿什么做嫁妆?嫁妆少,可是会被婆家轻贱的!”
“都是凤家的孩子,您不能如此偏心,骄阳也是您的亲孙女啊!”
他越说凤啸天越生气。
凤啸天霍然起身,手指颤抖的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凤齐云还以为父亲被自己说动,正等着他收回礼单重新谋划。
可最后等来的,却是凤啸天喷出的一口热血!
鲜红的血液喷的他满头满脸,全身都是,直接把他吓得怔愣原地,半晌没回过劲儿来。
待他回神,凤啸天早就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
莫别离与凤齐云和离的事,也不知怎的就在京中传的是沸沸扬扬。
城中百姓说什么的都要有。
有说莫别离母女终于脱离苦海的。
有说凤齐云不识好歹,有眼不识金镶玉,倒把勾栏女当宝。
可就是没人说姬悦什么,也没人说凤骄阳什么。
“哦,这样啊。”凤卿霜听完小翠绘声绘色的讲述。
没事人似的继续嗑她的瓜子,对此连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就像被议论的不是自家亲爹亲娘似的。
“……大小姐您倒是说句话啊!”小翠心急火燎的在她面前踱步,很是坐立不安。
“停停停,别在我眼前转悠,我看着头晕。”制止了小翠没头苍蝇似的乱窜行为。
凤卿霜喝了口茶,无奈的笑道:“你想让我说什么?那都是他们大人的事,怎么也轮不到我一个小辈指手画脚,操那么多心不累吗?”
“可您也不能看着他们,就那么说夫人吧。”小翠委屈巴巴的看着她,两泡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
“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不让他们乱嚼舌根,他们就不说的吗?”她还没那个控制舆论的能力,就连当今皇上都做不到,更何况她一个黄口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