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商议
她眼珠一转，好家伙，屋里还藏了个美娇娘不成？
玉玲珑见她偷偷摸摸的往她身后瞟，掩唇娇笑道：“怎么？想看看我屋里藏了什么人？”转身扭着水蛇腰，妖精似的走了。
把她身后之人，彻底暴露在凤卿霜的眼前。
她抬眼一看，竟然是身着湖绿色纱裙的虞妗姒！
凤卿霜眯起眼，小手不自觉的摸着下巴，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起她来。
不明所以的虞妗姒，被她小色狼般的眼神瞟来瞟去，有些坐立不安，求救似的看向一旁事不关己的玉玲珑。
“小冤家，你这么明目张胆的盯着人家看，合适吗？”
凤卿霜闻言，收回目光，歉意的朝虞妗姒笑笑。
对玉玲珑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她昂着头小傲娇的道：“连你都是我的，我看看妗姒姑娘怎么了？”
虞妗姒有些局促的起身道：“您二位有事要谈，妗姒就先退下了。”
凤卿霜哪能让她就这么离开，连忙把人拦下，笑嘻嘻的道：“妗姒姑娘别走，这事你也有份，不如先坐下来听我说说如何？”
小东家都开口拦人了，玉玲珑当然不会拆台，朝虞妗姒招手道：“既然小冤家让妹妹留下听听，就暂且听听她要说什么吧。”
虞妗姒抿唇不语，既然走不掉，那就只能听着了。
见她重新坐好，凤卿霜也收起了脸上嬉笑，神色严肃的道：“玲珑，你也过来坐。”
三人围坐在圆桌前，她面前放好了笔墨纸砚，才开口道：“一会儿，我写个曲……”
她突然顿住，自己好像不会写什么宫商角微羽那种东西，1234567她们也看不懂啊！
这可怎么办！
“曲什么？曲谱吗？”玉玲珑单手撑着下巴，手指点着雪白的宣纸，若有所思的道。
她那是什么眼神？
瞧不起本大小姐是吧！
凤卿霜怒了，撸起袖子，在屋里扫了一圈，在墙边的琴案上看到一张古琴。
很好。
就它了！
她气势汹汹的走过去，做到琴案后，“我弹琴，劳烦妗姒姑娘写谱子，没问题吧。”
虞妗姒看她孩子气的鼓着包子脸，好笑的点点头，取过纸笔道：“可以开始了。”
凤卿霜手指轻挑慢捻间，悠扬的琴声响起。
短暂的前奏过后，她轻启朱唇唱到：
“春来早，清梦扰，楼台小聚诵今朝。”
“又何妨，布衣青山坳。”
“月如腰，琴指蹈，醉时狂歌醒时笑。”
“莫辜负，青春正年少……”
她选的这首是现代歌，只是走的古风路子。
觉得楼里的姑娘们，应该可以接受。
还过滤掉了rap部分，为了保证歌曲的完整性，她重复了两次才结尾。
一曲唱罢，她放下手，“都记下了吗？”
“有几个地方欠缺一些。”虞妗姒看着谱子道。
“那行，我再唱一遍，我们有的是时间。”
凤卿霜又弹唱了一次，这次唱完她走到虞妗姒身旁，拿起她写的曲谱一看，还真看不懂。
不过虞妗姒的字，写的还算不错，又帮她改了两处歌词上的错漏。
凤卿霜这才满意的笑道：“大功告成，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玉玲珑斜眼瞧她，半扒在桌上慵懒的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唱这种奇奇怪怪的曲子了？”
“这怎么就成奇奇怪怪的曲子了，明明很好听的好吧。”
在凤卿霜眼里，她们那咿咿呀呀的小曲，就跟牙疼咒似的难听的要命。
还有没有点审美了！
现代歌多好，曲子轻快，歌词通俗易懂。
眼瞅着华灯初上，楼里一会儿就要开始招待客人了。
玉玲珑也没跟她争辩，无奈的叹息道：“我的小冤家，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先跟我仔细说说，妗姒晚上可是还要登台唱曲，可不能耽搁。”
“好吧，那先说给你们听听。我是想让楼里的姑娘组成几个小团体，可以边唱边跳，也可以一边演奏乐器一边唱。”
“这样的小团体，通常二到七人，不分主次。几个人轮着唱，一人唱几句，再有合唱的部分，大家一起唱。”
“我会安排人给那些组成的团体宣传，让她们在京城有一定的知名度和人气……”
她口若悬河，唾沫横飞，兴致勃勃的说了好大一通。
说的她口干舌燥，猛灌了几口茶，才长舒口气道：“你们听明白没？”
虞妗姒还有些没琢磨明白，玉玲珑思忖片刻道：“你的意思是就像每年的花魁大会似的，按人头消费不说，想要好位置还要另给钱。”
“打赏什么的都凭客人高兴，姑娘们不再单独接客对吗？”
转念一想，她蹙眉道：“可咱们这是青楼，客人们来这就是找乐子的，没姑娘陪着消遣，客人还不把风花雪月楼给拆了？”
凤卿霜有些苦恼，人家说的很对，她竟然无可反驳。
京城之中鱼龙混杂，达官显贵之间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
除非她把风花雪月楼挂上护国公府的牌子，虽然可以震慑一部分人，让他们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坐下看表演。
可京城里的王公贵族更多，他们是会给护国公府面子，一次两次的不闹事，可次数多了，或者遇到几个借酒撒泼的纨绔，就还是个麻烦。
而且她也不想挂上护国公府的旗号，到时候他爹一听风花雪月楼是自家生意。
那不就能名正言顺的过来白piao，长住不走啊！
一直没说话的虞妗姒突然开口道：“大小姐有意，为何不再开间乐坊？”
“相信有您护着，京中也不会有几个不开眼的，敢去招惹乐坊的姑娘。”
凤卿霜闻言，眼睛一亮，对啊！
开乐坊啊！
她猛地一拍桌子，“就开乐坊！到时候你跟陈彦舒，梦青瑶还有那个商蕊她赎身了吗？”
“你要干什么？值钱的姑娘都被你带走了，想挖空我的风花雪月楼吗？”玉玲珑第一个不干了，与凤卿霜大眼瞪小眼的对峙着。
“好啦，您二位可别吵了。正经的乐坊都是白天登台，咱们楼里又是晚上接客，两者根本就没矛盾。”虞妗姒颇为好笑的看着她们。
这俩人脑子都是一顶一的好使，怎么就能像小孩子似的争来抢去。
不对，凤卿霜确实是个孩子。
而一个孩子就能想到这些，虞妗姒细思极恐。
她的话音刚落，二人的矛头一起对向她。
玉玲珑：“楼里的姑娘又不是铁打的，怎么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不休息。”
凤卿霜：“我的人怎么可以接客！”
玉玲珑：“那你自己去找姑娘，她们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
凤卿霜：“你想得美，你都是我的，她们也都是我的！”
玉玲珑：“风花雪月楼我说的算！”
凤卿霜：……
尼玛，摔桌！
她后悔了！
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把风花雪月楼继续交给这个女版葛朗台打理了呢？
见凤卿霜如霜打的茄子般，蔫头耷脑的不说话了。
玉玲珑露出胜利者得意的微笑。
她心情舒爽的戳了戳凤卿霜的包子脸。
呦，没反应？
再戳戳！
还是没反应。
她瞅瞅虞妗姒，对方朝她做了个爱莫能助的手势。
她心里琢磨，估计是被打击狠了。
好歹人家也是小东家，总不能太不给面子。
“好了，别闷闷不乐的，开心一点。”
凤卿霜眼眶红红的看着玉玲珑，吸吸鼻子道：“我其实没多想，只是觉得楼里年纪大的姑娘，留下来对楼里也是负担，不如让她们凭着自己的技艺赚钱养活自己。”
“乐坊就是她们养老的家，有我看着没人敢欺负她们。”
“可她们毕竟年纪大了，又没了名气，想要赚钱不是只靠宣传就行……”
她的话算是说到了，玉玲珑和虞妗姒的心坎里。
这就是青楼女子的悲哀！
虞妗姒抬手擦掉她脸颊上的泪水，拉着她的小手道：“就凭您这份心，乐坊算我一个。我晚上需要接待的客人不多，辛苦点没什么。”
玉玲珑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子，扯出她那没心没肺的笑脸，“你这个小冤家，嘴巴倒是厉害得紧，一下子就俘虏了我这的头牌姑娘，开乐坊我要参一份子。等我年纪大了，我就去乐坊当坊主！”
“还管着你们这群小妖精！”
凤卿霜想笑，可嘴角才刚刚扬起，视线却再次被泪水模糊……
……
凤卿霜坐着马车回府时，早已是皓月当空。
她跳下马车，走向忘忧阁，离着老远就看到闺房的灯亮着。
心下一突，运起轻功，足尖点地，几个起落便到了门口。
她推开房门，果不其然，莫别离就坐在屋中等她。
“霜儿回来了？”莫别离看向打开的房门。
凤卿霜赶紧关门进来，“娘亲，您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你尚未回府，娘亲怎么睡得着。”她摸了摸女儿被风吹的冰冷的小脸，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对不起让娘亲担心了，霜儿不该这么晚归，以后再也不会了。”凤卿霜扑进她怀里，闷闷的道。
想必父亲纳妾，娘亲心里肯定不好受。
她还没心没肺的跑出去，怎么就没想着陪陪娘亲呢！
听着女儿自责的话语，莫别离感到很窝心，不由的鼻子有些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