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打赌
挣脱了三叔的怀抱,凤卿霜双膝一曲,身体笔直的跪在地上。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凤卿烟看了自家姐姐一眼,也跟着跪下了。
“霜儿,烟儿你们这是做什么?”
凤啸天作势就要拉她们起来,凤卿霜吸吸鼻子,摇头道:“祖父,您先听霜儿把话说完。”
“你说吧!”凤啸天收回手,他知道孙女性子倔,不让她说完是不会起身了。
“还请祖父,护我们母女三人两年时间,霜儿会努力为娘亲治病,成为她和妹妹的依靠!”她压抑着情感,小小的身体,有些许颤抖。
语气却异常坚定,让人不敢轻视!
凤啸天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孙女,他有种面前跪着的不是八岁稚龄的孩子,而是一个思想成熟的成年人。
抛弃不切实际的猜测,佯装认真的道:“好,祖父就如你所愿,明日你们娘仨,就搬到祖父的院子里来住。”
“霜儿多谢祖父成全!”
姐妹二人恭恭敬敬的叩首,这才站了起来。
凤鸣山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看着凤卿霜问道:“霜儿,你想怎么给你娘亲治病?可有什么想法?”
“那霜儿想问,三叔敢亲身尝试一下吗?”凤卿霜眼珠一转,笑眯眯的道。
“三叔有何不敢?不过,你这小鬼精灵,可别胡闹呦!”
凤鸣山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不着痕迹的与父亲对视一眼。
他们之间的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凤卿霜的眼睛。
只是她佯装不知,胸有成竹的道:“霜儿先给三叔把把脉。”
凤卿霜敢这么做,也是有底气的,想当初她穿越前,可是21世纪,医毒专精的一代雇佣兵女王。
她的招牌就是,不是奇毒不解,不是疑难杂症不治,不是绝症顽疾不医。
找她治病解毒的人,比她的佣兵任务还多。
她的出诊费也是水涨船高,到最后根本就不收钱,只要她自己想要的物品作为诊金。
对于治好娘亲的病,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只是苦于现在年纪还小,无法取信于人。
要是为三叔治好打仗时留下的老伤病,再给娘亲治病,也就水到渠成了。
事不宜迟,凤鸣山撸起袖子,把手腕递到她面前。
凤卿霜煞有介事的三指搭在他的腕脉上,三叔常年习武,内功深厚,脉搏强健有力,气血更是旺盛。
比之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也是不遑多让,甚至还要好上不少。
不多时,她收回手。
凤鸣山哈哈笑道:“怎么样?你三叔我身体好吧!”
凤卿霜不屑的撇撇嘴,伸出幼白细软的手指,戳了一下凤鸣山右肋,靠近腋下的位置。
“这里疼吧。”
小手没停,又戳在他左肩胛,临近锁骨的位置。
“这里阴天下雨也疼吧。”
凤鸣山的脸色都变了,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凤卿霜,一双虎目就差把她盯出两个窟窿了。
“老三,霜儿说的可对?”凤啸天忍不住追问道。
凤鸣山回神,心里诸多疑惑,可还是回答道:“都对,胸口那处是儿子第一次上战场中了敌方一箭。”
“第二处是十年前剿匪,被匪首刺了一枪,碎了半块肩胛骨。”
这两场战斗,都在十多年前,家里都没几个知道他受伤的事,就更别提凤卿霜了,那时候她娘亲都还没嫁入护国公府呢!
“霜儿可能治好你三叔的旧疾?”凤啸天对待这事儿的态度,也有些认真起来。
凤卿霜昂着小脑袋傲娇的道:“当然能治,最多半月,保证药到病除!”
“需要什么药材,你开出方子,祖父派人给你去取。”
凤啸天打算先让小丫头开方子,到时候找个大夫瞧瞧,要是方子没错,就按方子抓药。
如果方子不对,也好及时纠正。
“祖父,霜儿的药是用来泡药浴的,无需服用。到时候只要辅以金针刺穴,三叔不日便可康复。”
她摇头晃脑的解释,倒是把那些老学究的酸腐气,学了个十成十。
凤卿霜与祖父和三叔,达成了治疗协议,留下药浴的方子。
便拉着凤卿烟的小手,姐妹双双把家还。
回去的路上,凤卿烟终于第一次开口道:“姐姐,你变了。”
短短五个字,让凤卿霜如遭雷击,心里猛地就是一咯噔!
她是真没想到,第一个怀疑自己的,却是这个冷若冰霜的妹妹。
凤卿霜打了个哈哈道:“肯定是姐姐长大了呗!”
她停下脚步,也迫使着凤卿霜停了下来。
姐妹二人站在碎石小径上,有□□分相似的样貌,同样的身高,眉眼,就连身上的衣裙,都是一模一样。
看着对方,会有种自己在照镜子的错觉。
两人对视半晌,凤卿烟忽而一笑,犹如桃花盛开,韵染了一片春色。
她抬脚向前走去,在越过凤卿霜身旁时,犹如春风拂面般留下一句。
“烟儿,喜欢这样的姐姐!”
凤卿霜眉眼微垂,勾唇浅笑。
一转身,迈着小短腿追了上去。
见她追来,凤卿烟主动牵起她的小手。
姐妹俩相视一笑。
……
回到娘亲居住的院子,远远便瞧见站在院中桃树下的娘亲。
“娘亲!”
凤卿霜乳燕回巢般扑到莫别离怀中,莫别离淡笑着俯身搂住女儿娇小的身子。
另一只手,被小女儿紧紧的拉住。
“今天这是怎么了?都这么主动的跟娘亲亲近。”知女莫若母,莫别离感觉应该是在父亲的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小孩子都是敏感的,遇到什么事,都会第一时间寻找娘亲。
母女三人坐在小院一角的八角亭中,等丫鬟上了三杯茶。
凤卿霜才一脸严肃的看向莫别离道:“娘亲,霜儿自作主张,请求祖父,让您跟妹妹住进祖父的院子。”
“祖父已经同意了,明日便派人来收拾东西。”
莫别离微微蹙眉,语气也严厉了几分道:“霜儿,你跟娘亲老实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凤卿霜也知道瞒不过去,与其让娘亲听丫鬟婆子们乱嚼舌头,不如自己实话实说。
她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把当时凤齐云带外室及外室女回来的事跟她说了。
莫别离凄然一笑,有些自嘲的道:“一日夫妻百日恩,真没想到,我的夫君,竟然能逼着我的孩子,要到长辈面前求庇护的地步!”
“娘亲您别这么说,祖父已经放出话来,姬氏一辈子别想踏入护国公府大门半步!”凤卿烟难得的说了这么长一句话。
见不爱说话的小女儿都开了口,莫别离欣慰的笑道:“你们不用担心娘亲,只要你们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娘亲就心满意足了。”
“至于你们那所谓的父亲,之前就不曾关爱你们半分,今后也不需要他的关爱。”
“你们只要把真心疼爱你们的亲人,朋友放在心里就足够了。”
凤卿霜见势不对,有些焦急的道:“娘亲,等我给三叔治好旧疾,就能开始给您医治了。”
“您一定要支持我相信我,霜儿不想没了父亲后再失去娘亲。”
“那样的话,霜儿和妹妹可就真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了!”
说到最后,竟有些许哽咽。
脑海中想象着姐妹二人,没了父母后的悲惨生活。
莫别离就有种毁天灭地的感觉,这是她的孩子,是她怀胎十月,一朝分娩生下的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一股前所未有的信念充斥胸中,她要活着,为了她的女儿们活着。
哪怕再苦再累,也不要她们幼无所依,被人欺凌!
将两个女儿搂进怀里,鼻子有些发酸的道:“娘亲相信你们,娘亲会看着你们一天天长大,看着你们出嫁,看着你们儿孙满堂。”
……
次日一早,凤卿霜早早起身,在丫鬟的服侍下,洗漱更衣。
匆匆的吃过早膳,一溜烟的跑到三叔的院子。
“霜丫头,你慢点儿,别摔喽!”
詹明月把□□放回兵器架,纵身一跃来到凤卿霜身前,弯腰把她抱在怀中。
“嘻嘻,三婶的功夫真俊,人更美!”送上小小的一记马屁。
詹明月本就性格爽朗,为人更是豪爽大气。自打她嫁进护国公府,就总想生个乖巧可爱,软糯糯的小女儿。
可事与愿违,她一连两胎都是男孩,气得她没事就数落凤鸣山。
“就你这小丫头嘴甜,怎么没见烟儿跟你一起?”
詹明月抱着她进屋,将桌上的糕点推到她面前。
凤卿霜也不客气,抓起糕点就往嘴里塞,含含糊糊的道:“烟儿估计是跟两位堂兄到后院小校场练功去了。”
她犹记得原书中,女配的这位三婶,当初得知她被送去敌国,曾孤身深入敌国试图营救她。
却被凤骄阳出卖,被敌国围堵在深山,长达一月有余。
最后,敌军将领下令烧山,女配的三婶就葬身在那场山火中尸骨无存!
思及于此,凤卿霜对凤骄阳的仇恨,又加深了几分。
她暗下决心,只要她凤卿霜一息尚存,就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至亲之人!
为了掩饰心中的仇恨,以及对三婶的愧疚,她低着头狠狠地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用力的咀嚼。
就像这块糕点就是凤骄阳似的,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你这孩子,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詹明月递给她一杯茶,“你要是喜欢,一会儿你回去的时候,三婶都给你带上。”
凤卿霜鼻子有些酸,眼眶有些微红,她真怀疑原书中的女配是不是脑子有病!
对她这么好的三婶,她竟然嫌烦,对三婶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倒是对那个姬氏,孝顺的像亲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