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青柠:春节的祝福
第二天，姜禾从温暖的被窝醒来。
没有睁眼，她就幸福的笑了！
久违了的幸福感，就是躺在自己家的被窝里！
许久，她微微睁眼，白光透过绿色的双层窗帘，映的方正的窗口清晰可见。
姜禾猜测，也许已经八点多了！
她赖在床上，还是不想起来，双眼又闭上，多希望回到刚刚苏醒的那一刻。
卧室外安静无比，姜禾知道，爸妈一定是怕吵醒她躲在屋里。
今天是大年三十，应该早点起来去奶奶家的！
姜禾忽的一下起身，甩开被子冲了出去。
“爸爸妈妈！”姜禾推开爸爸妈妈的卧室门，屋里空空荡荡。
她走到客厅，看到茶几上留了一张字条:“我跟爸爸先去奶奶家了，你睡饱了再来，锅里有早饭。”
姜禾看了看厨房，向左瘫软下去。
……
小时候的大年三十是多么快活啊，现在却如此难熬！
没再啰嗦，姜禾快速的起身去洗漱，穿上妈妈准备的新衣服，拿上家里的钥匙和小灵通，锁好门就出发了！
“不对！”姜禾的脚步一上一下，停在两个楼梯台阶之间，“还是得……带套卷子吧！”
她眉头紧皱，慢吞吞地转回去。
……
虽然过年不愿意做题，但是拿着卷子心里仿佛更踏实了！
做不做再说嘛！
哎，人啊，总是得强迫自己做一些自己不爱做的事，为了生存！
姜禾绕出小区，晃晃悠悠得往对面小区走。
路上人少车少，除了洗澡堂热闹非凡，其他店铺已经有一半扣上卷帘门了。
叮铃铃～
手机响了，姜禾以为是妈妈！
“妈，我在路上了！”
对方停滞了几秒，姜禾看了看手机:糟糕，不是妈妈是陆渝川！
“怎么一天不见，我这角色都变了！”陆渝川打趣道。
姜禾怪不好意思的，“我以为是我妈打给我的。”
“你在外面吗？”
“嗯。”
“去干嘛？”
“要你管。”
“我不管，我也管不了！”陆渝川顿了顿，“不过，一会我是要去歌厅的。”
“去那种地方干嘛？”
“哪种地方！歌厅怎么了？”
姜禾不吱声。
“哪种地方？怎么不说话？”陆渝川从手机对面焦急得问。
“我要去奶奶家过年了，不说了！”姜禾把手机挂断了。
陆渝川没有再打过来。
姜禾把手机揣回兜里又拿了出来，她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怕陆渝川在不合时宜得打过来，到时候在爸妈面前可怎么交代啊！
……
奶奶家很冷清，不过是他们五口人吃顿年夜饭而已。
妈妈的父母走的早，所以这些年都是在姜禾奶奶家过年。
“妈，你歇会吧，我弄就行了！”姜妈对奶奶说。
“没事儿，我不累，干点活松松肩膀也挺好，不然零件都呆废了！”奶奶笑说。
哈哈哈……
姜禾虽然躲在屋子里做卷子，但是依然能听见客厅里的对话。
姜禾手里转着笔，眼睛望着窗外，心思似乎乘云到了千里之外。
从昨天中午到现在已经快24小时了，姜禾一点学习的心思都没有！
眼睛像是装了与卷子同性相斥的磁铁一样，无论如何就是落不到卷子上。
姜禾一边听着妈妈和奶奶的聊天，一边从窗口向外东张西望。
像一只憧憬蓝天的小麻雀，单纯而又蠢萌！
姜禾的小灵通屏幕突然亮了一下。
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过年好，姜禾！”
陌生号码，是谁？
可能是发错了！
不对，是发给我的！
我怎么没存这个号码呢？
这可怎么是好，要不要回复一下呢！
回复一下吧！
“过年好，祝你天天开心。”姜禾打出几个字，又删了几个字，还是“过年好，祝你心想事成！”
发送！
管他是谁，祝他心想事成总不会错吧！
……
“闺女！”爸爸在客厅喊。
“哎！来了！”
“快来，炸油条了！别学了，休息休息吧！”
姜禾冲了出来，“好吧！”
金黄的油条，小小一根。一口咬下去，内里松软，外表酥脆。
是小时候的味道！
爸爸说这是加了明矾的味道。
明矾？是什么化学成分？
我这个文科生可是妥妥的门外汉！
“好吃吗？”爸爸问。
“好吃！”姜禾一根接着一根吃。
“少吃点，还有很多菜呢！”
“嗯。”姜禾点了点头，嘴里继续塞着油条。
……
现在的年和过去的年不一样了！
过去在农村，白天往大炕上一趟，一边摆十二月，一边吃炸食，电视从早上放到晚上。
一早起来，奶奶会在炉火上熬一个浆糊，微微放凉之后，用刷子把浆糊刷在对联背面，然后贴在门洞的砖制门楣上和上屋、下屋的木门楣上。
姜禾就是奶奶的小尾巴，跟在她屁股后面看她做这些事。
至于对联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讲究，都是自家生产的，没卖出去的而已。
印象里，奶奶家的下屋仓库里有好多没卖出去的对联。
只记得奶奶抱怨说:现在都出烫金带图案的对联咯，没人愿意买我们这种红纸黑字的了！
时代的更新就是很快嘛，小作坊哪有什么技术革新！
不过对爷爷来说，他做对联的时候也是有技术“创新”的！
在当时老家还没有金色字体的对联时，爷爷搞到了金色字体对联的“印刷术”。
长方形的木条板子，中间绷得是某种材质的料子，料子上面有类似刺绣一般的字体。黏糊糊的黑墨或是金磨被木板来回那么一刮，字体就印到了红纸上。
紧接着，一根竹竿上耷拉着三四张对联，挂的上屋、下屋到处都是。
姜禾尝尝是这生产线上晾晒环节的重要工人。
想想那时候，还真是既久远又熟悉的回忆！
姜禾想了想，不知道小姑姑是什么时候嫁出去的！
记忆里的某一年春节，家里突然就冷清了！
……
晚上一边看春晚，一边包饺子。
姜禾已经超过24小时没有看进去半个字了，她彻底放弃了！
原本心里还有些内疚的，现在她已经完全释怀了！
要放松就彻彻底底的放松，总是背着负罪感玩也玩不好，学还学不进去！
何苦呢？
姜禾在内心里开导自己！
……
“姜禾，祝你春节快乐！我想你！”姜禾打开小灵通的时候，看到陆渝川的短信。
她刷的一下子脸红起来！
姜禾赶忙跑到卫生间，锁了门，她抚了抚自己加快的心跳，又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
心有余悸啊！
陆渝川怎么会发这样的短信！
要是被妈妈看见还了得？
姜禾心里生气又开心！
近似于恐惧般的震惊之后，心里开始泛起阵阵涟漪。
姜禾心跳仍旧加快着，相比被陆川表白那天，心情可是更加跌宕起伏！
姜禾的手心都出汗了！
她想了很久还是给陆渝川回复了:过年好！不要发这样的短信，会被妈妈看到！
发送！
姜禾默默许愿:希望这几天不要再收到陆渝川的短信！
……
与表哥相聚的那天，白连城给姜禾买了很多零食！
“谢谢表哥！”
白连城微笑回应。
两个人躲在姜禾的卧室，白连城若有所思。
“表哥！”
“嗯？”
“你有心事？”
“我吗？”白连城抿了抿嘴唇，“也许大概应该是吧！”
姜禾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白连城。
他一像成熟稳重，自小如此。
姜禾从来看不透他的心思！
姜禾打开一包方便面，嘎嘣嘎嘣嚼起来。
表哥扫了她一眼，“还是爱吃？”
“嗯。”
白连城偷笑，“还真是执着的偏爱！”
“执着的偏爱！执着的偏爱！执着的偏爱！
”这几个字像是打开了姜禾的任督二脉，他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陆渝川的身影。
她自顾自的脸红起来！
姜禾也许意识到了自己的变化，便随便抻出了一本书放在自己面前遮挡。
“这几个字很难看啊！”白连城慢条斯理的说。
“嗯？”姜禾嘴里还嘎嘣嘎嘣得嚼着。
“我的妹妹，你的书都拿反了！”
姜禾这才意识到！
她羞涩的漏出了头，白连城眼神紧紧地盯着她。
“妹妹，你不对劲儿啊！”
姜禾把头埋在被里。
“别躲，看着我！”白连城拉着姜禾的胳膊。
姜禾一动不动地扣在那里。
“妹妹，关键时候，你可不能出格啊！”
“我没有！”姜禾义正言辞的反驳。
“好，你没有，你没有！”白连城不再追问。
……
陆渝川的春节假日过的可算丰富多彩。
聚餐、打牌、唱歌、烧烤……学霸的假日真是让人羡慕。
他像一个高考完的大学生一样玩的疯狂，除了心心念念的姜禾不能在身边。
“陆渝川，你想考哪个大学啊？”袁望问道。
“不知道，看分数吧！”
“你还看什么分数，你这情况基本有定论了呀！”
“那也得看分数啊！”
“总得有个大体目标吧！是清华北大？还是军校警校？”
陆渝川顿了顿，警校这个名词突然就闯入了他的认知视野！
……
放假这就几天，陆渝川只收到姜禾那一条不冷不热的短信，他心里又急又气！
不知道她天天都在做什么！
不会天天做题吧？
……
袁望打来电话。
“去网吧玩一场啊！”
“行。”
“现在，老地方等你。”
“嗯。”
大年初四，陆渝川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裹了一件肥大的羽绒服就冲出了家门。
“妈，我去找袁望了。”陆渝川甩下一句，摔门而去。
陆妈就跟没听见一样，继续看着自己的小说。
陆爸从卧室跑了出来，“你儿子干啥去了？”
陆妈随口回了一句:“谈恋爱去了！”
“啊？”陆爸满脸吃惊！
“谈恋爱啊，不然怎么会有动力这么早就起床。”
“可是……他……没洗漱吧！”
“哦！”陆妈这才意识到，“那不是谈恋爱，确实是去找袁望了！”
说完，陆爸陆妈又继续做着各自的事情。
……
陆渝川之所以会被父母送去永和高中，是因为陆爸陆妈看中了永和高中的升学率和私立高中的管理理念。
虽然离家有点远，但陆渝川从小个性独立，乖巧自律。即使不在身边，父母对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只是没想到，永和高中这一届的招生这么差，跟前两届相比是大相径庭！
陆渝川高二的时候，父母曾动过心思要把他转学回南湖，但是陆渝川拒绝了！
……
袁望躲在网吧的角落里。
“这么，兄弟！”袁望半起身，招呼陆渝川。
陆渝川穿着宽大的连帽卫衣，半睡半醒的朝他走来。
“你这条臭鱼可真行，一学期没见，又长高了吧！”
陆渝川躲在大帽檐里冷笑一声！
袁望手眼协调的操纵者鼠标键盘。
……
过了十几分钟，袁望一举战败！
气的他口吐芬芳！
一顿“敲锣打鼓”之后，这才有心思多看了一眼身旁的陆渝川。
“我草，你小子春光满面的，勾搭小姑娘了吧！”
陆渝川斜眼瞪着他，心里纳闷:这么明显吗？
“说吧！有啥问题尽管请教！”
陆渝川踢了一脚他的凳子腿，怪他多嘴多舌。
“陆渝川？你回来了！”不远处一个黑影挡了过来，软软糯糯的嗓音搞的袁望心里一苏。
两人一抬头，原来是苏宁易！
苏宁易喜欢陆渝川可是有年头了，她的痴情可不亚于……不亚于窦娥！
每当袁望将苏宁易比作窦娥的时候，陆渝川都恨不得劈了他！
“哦，哦！”陆渝川快速的低下头。
苏宁易尴尬地站在那里，“那你几号走啊？”
陆渝川不吱声。袁望踢了他一脚，“问你话呢！”
“哦，没定呢！”陆渝川敷衍了事。
初中时，苏宁易是第一个昭告天下说喜欢陆渝川的人！
她人美歌甜，刚开始陆渝川还挺洋洋得意。但时间久了，他就对苏宁易步步紧逼的看着状态厌烦不已。
好不容易毕业了，父母恰巧提出去永和高中，陆渝川为了躲避苏宁易，一口答应了！
上高中之后的寒假和暑假，苏宁易总是有意无意的与陆渝川偶遇。
他没办法，每次都是哼哈应对！
袁望坐在一旁看热闹！
陆渝川一次比一次冷淡，苏宁易也觉得越来越没意思！
这一次，苏宁易没有死缠烂打，转了身便离开了！
袁望抻头瞄了一眼，“行啊，你小子，艳福不浅！这么多年了，校花依旧对你念念不忘！”
“哼，校花？是笑话吧！”
哈哈……袁望被逗的哈哈笑起来！
其实，袁望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