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不要轻易救人

    天气越来越热，越是往前走，那种炙烤感也越严重。大家连开始的诗歌活动也不组织了。开始变得沉默不语，只为了保持体力。满是黄土的地面上，前行的人群越来越多，没有武力傍身的普通人们全靠毅力拖着疲惫的身体。“呜哇，娘亲，我走不动了！”

    走在宋芊芊她们不远处的某个男孩子还有力气哭泣。“招娣，把你身上的东西给我，你去背着他。”

    头裹褐帻的妇人拿过招娣身上的小包袱，将它背在自己的身上。“娘，我也走不动了，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招娣面色蜡黄，身形消瘦，要不是那身骨架支撑着，都看不出她已经十五岁以上了。“是你自己没本事，你还要怪我吗？！没本事的小蹄子，自己要不了饭，还跑来家里讨债……”那褐帻妇人絮絮叨叨的说着，说话的时，眼睛不时瞟向宋芊芊她们这边。也不知道她是在骂招娣，还是在谴责宋芊芊她们没有良心。“娘，我怎么可能回去干那种事，我来背着弟弟。”

    招娣蹲下身去让弟弟爬上她的背。蹲下去容易，等到她再背着人想要站起来时，却怎么也站不起来了。“你个没用的小蹄子，快站起来，背着我走！”

    男孩也学着他娘的样子骂招娣，还用拳头砸招娣的头。“弟弟，你别再打了！”

    招娣好不容易挣扎着站起来，却因为弟弟的扭动，而又一次摔下去。那走在前面，冷眼旁观这一幕的褐帻妇人见自家宝贝圪塔摔倒了。当即就跑过去扇了几巴掌招娣，又抱起自家儿子干嚎起来。“养你们几个赔钱货有什么作用？连个孩子也照顾不好。”

    ……再多的宋芊芊也听不见了，因为她们走在了前面。“三姐姐，我们不去管她吗？”

    宋芝芝抓着宋芊芊的手问道。“芝芝，你要记住即便是救人，那也得保证自身能够全身而退的情况下去救。如果你救了她你能保证你能不受伤害吗？就算你救了她这一次，等你走了以后，她还会因为你替她出气受到家里人的更严重的惩罚。若是你选择带她走，你能保证她的安全吗？能保证她的家人来的时候，她的家人以你带走她为由，反复向你索取东西，你是不是还会迫于压力送她家人一些东西？”

    宋芝芝听得云里雾里，她还小，不过她听三姐姐的，遇到这种情况，不救就是了。而宋芊芊身后的宋依依和宋悠悠倒是听懂了。这就跟以前被柳氏找茬时，宋勇锐帮忙是一个理，宋勇锐叔叔走了，她们反而碍于孝道要接受柳氏的加倍惩罚。“芊芊，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要将人想那么坏。”

    都是当母亲的，在宛氏眼里男孩女孩都是心头宝，只是年纪越小，越招她心疼。看见那个叫招娣的女孩，以及她家几个女孩子的遭遇。宛氏心里满是心疼，想要去帮忙，但看大家没有一个帮忙说话的，又不敢开口。“娘，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咱只用听阿奶行事就行。”

    宛氏脸上的表情那么明显，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所以她直接用宋老太太的名头压在宛氏身上。有怜悯之心那是很正常的，这一路上谁家不困难，困难的多的是。若是她们村有一个人敢上去帮忙，宋芊芊敢肯定后续还有接二连三的人找上门来。不是说做善事不好，而是现在的情况大家都是喜欢找好欺负好说话，看起来柔弱的。那样更好索取。相反，只要她们凶起来，特别是那些妇女孩子们都不敢跑过来。同理心能救人，也亦然能害人。“你奶她肯定不会答应……”宛氏抿起嘴，有一丝难受。“娘，别忘了，我们连自己都顾不上。”

    在十万大山那边耗了那么多天，再加上路难走，为了补充体力，大家都是尽量补充食物。消耗食物的速度往往比他们预算的还要快。照这速度，二十天之内若是再找不到补给粮，大家都会没粮食了。“那里不是有好多嘛？”

    “娘，你别忘了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点粮食根本不够，你若是给了他们，我们吃什么？”

    宋芊芊的话还不足以打动宛氏。不过宛氏也知道再和宋芊芊辩驳下去她也讨不了好，干脆就不再言语。宋芊芊也知道仅凭几句话怎么可能打动宛氏。只能说看管着她，不让她做出什么事来。“芊芊，你过来。”

    小柳氏从中午宋芊芊下来那会儿就没理过她。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居然主动找她了。宋芊芊主动走过去，本以为小柳氏是想找她有什么事做。没想到小柳氏带着她往队伍末端带，来到了村子的队伍之外与其他村子的队伍的空间地带。“二婶，你可有什么事要问？”

    “芊芊，我想了许久，还是打算问你一件事。”

    小柳氏在踌躇不安，她明显心里有事，但还在犹豫要不要问宋芊芊。“二婶，你直说吧。”

    这不是小柳氏往日里爽直的作风，以往她都是开门见山，那有今天这样扭捏。“我……昨夜……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今早她醒来的时候，是从宋老太太的怀里醒过来的，这可把她吓坏了。不过她从宋老太太的口里打探了一下，又没有发现自己泄露什么信息。直到她依稀间想起自己好像见到过芊芊，还听见芊芊叫自己的本名。她突然就打了个激灵。自己会不会是在芊芊的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二婶，昨夜你生病了，我给你喂了阿奶给的药，你就睡着了，我叫你，你都没醒过来呢。”

    宋芊芊并不想让这事打扰小柳氏的心情。关于小柳氏和宋承平的毒药，她还没告诉宋老太太。得先把小柳氏身上的病解决再谈论其他事。不然这很容易让小柳氏内心不安，要是一个处理不好，小柳氏会离开这个家也不一定。“原来是这样吗？难怪我感觉我好像看见你了。”

    小柳氏就像松了一口气，复又抱起了宋芊芊。这一举动又引起周边人羡慕的目光。“柳氏真会挑人，选的媳妇个个都是能干的。”

    隔着老远，宋芊芊都能听见个别婶子羡慕的话语。她也没觉得羞涩，反而心安理得的躺在小柳氏的怀里，享受着这一瞬的舒适。她昨晚可是一夜没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