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怎么是你？
“是我。”
之前那身影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她坦率地承认了自己在跟踪姜明。
而她现在的声音……和姜十月完全一样！
“别再躲躲藏藏的，能出来吗？”姜明不耐烦地问道。
“你没有权利命令我。”那身影说道。
“那我就要找你啦。”姜明径直向着声源走去，那身影见此连忙后退几步，犹豫了片刻，便站了出来。
淡粉色头发，双麻花辫，青色的清澈双眼，朴素的白裙子，十岁左右的相貌……
姜十月！
“姜十月！怎么会是你？”姜明瞳孔一缩，惊讶地喊道。
“你为什么在这里？”
“是……是在捕猎。”姜十月也吃了一惊，眼神飘忽不定，小声自语道：“靠，变声器坏了！”
姜明：……
“对不起，哥哥…我近视，看不清是你……”
“这倒是没关系。”姜明皱了皱眉，“可你……是在捕猎人类吗？”
姜十月没说话，但其心虚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为……”
姜明刚想问为什么，便话音一顿，不再问了。
为什么？这不是必然的吗？青水村村民也是邪物，邪物吃人不是很正常的吗？
“从小的时候就吃人吗？”姜明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嗯。”姜十月小声地说道，眼眶有些泛红：“真的很对不起，虽然我们的食物一般以农作物和邪物鱼牛羊为主，但人肉仍然是我们续命的必需品，每过几个月都要吃一些……”
“为此，村里面有专门的人类养殖场，爸妈从没告诉过你。”
“妈妈每个月都会有一次，做荤菜时把人肉混进去，不告诉你，但我们每个人都知道。”
姜明感觉一阵反胃，今早的早饭和午饭都在胃里翻滚着仿佛要冲上食道。他想起自己离开青水村前的一天发生的一切，想把那半个月前的食物全都吐出来，但他当然做不到。
那一天，姜明要度过自己在青水村最后的时光，于是他决定记住那一天的所有细节，包括桃花的盛开情况，因为青水村的桃花四季常开但每个季节有一点区别、还要记住家的味道、以及…三餐……
那一天的晚饭是一桌的荤菜：肉饺子、烤牛肉、清蒸鱼……
姜明至今还记得，那顿饭油太大，有些腻，但搭配上母亲制作的解腻用的果汁，它们异常美味。
不一定是，但也有可能是……呃，完全不敢细想了。
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在吃人吗？还是说，这又是另一场噩梦呢？
姜明用仿佛是质问的眼神紧盯着姜十月，“为什么以前没有告诉我？”
姜十月慌忙后退了半步，她很少见过哥哥愤怒的表情：“妈妈从一开始就希望我们能走出村子和人类生活在一起，所以不希望你会打心底认为人类只是食物。”
“禁制只说了自己不会想出去，却无法限制想让别人出去的想法……后来妈妈的愿望实现了，青核给了你出去的权利，但却放弃了我，所以妈妈就把那些黑暗的东西都告诉我了。”
姜明沉默了片刻，最终弯下腰抱住了姜十月。
“……谢谢你们。”
……
两人一边走，姜明一边讲述着自己最近所经历的一切。姜十月刚好知道最近的村庄怎么走，但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这样吗？”姜十月对于末日一事非常好奇，听完姜明的叙述后，认真地思考了一阵，最终说道：
“太危险了，那可不仅仅是人类的末日。”
“什么意思？”
姜十月摇了摇头，示意姜明不要多问。
姜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姜十月，你知道的东西好多啊。”
“没有。”姜十月微微一笑，“只不过他们对待我时并没有像对待你一样一切都瞒着你。”
“那如今我已经成年了，也离开了村子，为什么你还有事要瞒着我？”
姜十月听罢，凝视着姜明的眼睛，许久才指着天空说道：
“天在听。”
姜明不再多问，只是在内心升起了一股悲哀的感觉。
等到两人抵达最近的村落后，太阳差不多已经下山了。橙红色的天空被深蓝色所代替，万千星星在夜空中闪烁着。
「其实，在古代二十二世纪时，也有过这样的天空。」
“怎样的天空？”
「就是繁星闪烁啊。」
“什么意思？这种夜空很稀有吗？”
「曾经有段时间很稀有。」青核说道，「二十一世纪时，就很少有地方能看见这种星空。那时人类牺牲了环境去发展自己的科技和经济，甚至为了省钱把海洋当做垃圾场，在里面倾倒核污水，那时许多人悲观地认为地球要完蛋了。」
“那为什么二十二世纪时又有了呢？”
「后来他们的科技发展非常迅速，不仅造福了人类，还用技术扭转了人类曾经对环境的污染。」
“那不是挺好的吗？算下来没损失啊。”
「……你知道恢复整个地球的生态环境有多难吗？是人都知道海底捞针有多难，可那时的海底可不只是针，想扭转海洋污染，那还得把海底有毒的分子和元素给捞出来！」
“分子，元素？那些是什么？”
「你只需要知道一个水分子的大小是一根针的10的22次方分之一就好了。很小，很小。而元素还要更小。」
“那确实难捞。”姜明皱了皱眉。
不过，现在的世界比青核描述的二十一世纪好很多，那时的一切也应该跟自己无关了吧？
并没有沉溺于夜空太久，由于姜十月要急着回家，两人匆匆道了别。
现在，姜明还有一天的时间把这个任务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