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认熟的黑雾
“还不能走么？”
临时休息室中，董幸两人坐在桌子前。他抿了口茶水，呸出嘴唇边上的茶叶，道：“真苦。”
他喝不惯茶水，包括事务所里的黑咖啡。
准确来说，他只是不喜欢一切苦的东西。
所以事务所里，姜糕在订购咖啡粉时，会专门替董幸订一小部分其它品种的咖啡粉，并加入一些糖块，使其更容易入口。
而且，这部分花费不需要董幸来承担。
对董幸来说，
生活已经很苦了，为何还要再喝这么苦的东西？
比起加了糖的咖啡和茶水，他更喜欢幸福甜品店里的提拉米苏和慕斯蛋糕。
想到这，他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
唔，希望能赶在甜品店关门前回去。
一阵脚步声。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秦长青抱着一份资料走了进来。
她的脸色不是很好，似乎刚刚和别人争执过一般。
“实验结束，你们可以走了。”
“这就结束了？”
董幸惊讶道。
他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被“严刑逼供”的心理建设。
“嗯，等下外面的人会带你去实验室取0-13特性物品，拿上后回去等消息。”说着，秦长青看了眼宁涛，道：“回去后，禁止他离开月城区域，随时等候联邦通知。”
说着，秦长青把一份资料放到董幸手中，道：“现在看完，出门后交给带你去实验室的工作人员。”
董幸点头应道。
他伸出手，要拿到资料的时候，忽的手心一痛，鲜血渗了出来。
四周一片死寂。
顿了几秒，血还在流，董幸表情惊惧的看着秦长青：“秦执事，你这是干什么？”虽然没看到对方是怎么做到的。但这房间里，除了他和宁涛以外，就只剩下秦长青一人。
没事？
秦长青眉头一挑，一把抓过董幸的手腕，看着伤口中渗出的血液。
良久，
她松开手，深深瞥了董幸一眼，转身离开了。
“奇怪。”
董幸一脸无辜的接过资料，吹了吹掌心的割痕，心里松了口气。
伤口不深，很快就止住了血，但这次，伤口并没有复原。
自从上次看到黑色羽毛被压回来后，第二特性就一直蜷缩在身体的角落中。
尤其是在联排公寓处理精神污染之后，回到事务所，他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的手腕上来了一刀。
事实证明，
不是第二特性无法复原精神层面的伤害，而是它直接罢工了。
它还在体内，但是不再运转。
“幸好。”
这份资料上记录的董幸两次实验过程和猜测，并提出了一些假设。
例如，是否可以通过与精神污染的交流，对污染进行引导或者误导。
这种直接观测的能力，在精神污染的感知中是呈现哪一种表现模式。好比一片漆黑的山洞中的一只萤火虫，精神污染源感知中的董幸是萤火虫，还是与普通人一样，是蝙蝠？
还有就是这种能力是否存在副作用，比如更容易受到精神污染，更容易失控，等等。
而在这两次资料的后面，还附加了一份次级实验资料。
是关于0-13特性物品。
董幸认真翻看着。
实验选取一名拥有月亮神祇体系特性的重刑犯进行实验，在尝试以特性接触0-13特性物品后，实验个体表现出惊恐情绪，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随后，实验个体肉身羽毛化，失去生命特征和精神特征，被完全抹除。
羽毛，
黑色羽毛。
董幸顿时想到了自女神神殿中飘落的那片羽毛。
那个重刑犯不会也看到了吧？
从休息室出来，董幸把资料递给在门外等候的工作人员，后者在检查完资料的完整性后，又用不透明的封袋装起来。接着，才带着董幸去往实验室，取回0-13特性物品。
推开实验室的门，董幸被吓了一大跳。
0-13是翻开的状态。
无名黑雾充斥着房间的每一处角落，无视墙壁的阻隔，进行着无规律的游动。
而在董幸走进来后，它们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簇拥上来。
无声的喜悦在周围扩散。
董幸一眼瞥到了天花板上的监视器，随即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上前把0--13特性物品合上，夹在胳膊肘下走了出去。
而在0-13特性物品合上的瞬间，无名黑雾也消失不见了。
走了。
……
……
傍晚时分，拥挤的人群和车辆交错，像是错行了的音符引起绝对的不和谐，使得这场音乐会戛然而止。
堵车了。
从联邦离开、刚刚回到月城中心区的董幸和宁涛两人，正准备取事务所打卡结束今天的工作。
嘀嘀嘀！
刺耳的鸣笛声响起，前方传来了一阵吵骂声。
“啐，又堵死了。”
司机啐骂一声，也不管董幸两人，自顾自的点了一根烟：“看啊，肯定又是哪辆车和刚刚庆祝回来的人发生了冲突。”
“谁让今天是纪元日呢咳咳。”
车窗是关着的状态，司机吐出来的烟雾很快飘到了后车座上，烟闻起来很呛，也很劣质。董幸捂住鼻子，却没有去开窗户。
因为外面的空气只会更不堪。
关上车窗，他只需要承受烟熏味，可如果开了窗户，那汗臭味、车尾气、潮湿的霉味等等，会一股脑的钻进来。
“呵呵。”
中年司机很不屑的笑了笑，他又猛吸了一口，随即掐灭手中的烟，咧着嘴道：“纪元日？那是有钱人才会过的节日。对我们这些人来说，赚钱养家才是最重要的。”
“老婆肚子吃不饱，孩子没钱上学，还过个屁的节日。有那个时间去街上闲逛消费，不如多接上几单顾客。这个节日对我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收平日里两倍甚至更多的车费。”
“顾客大多都不会拒绝。实在不行，就说上一句‘纪元日快乐’。这些有钱人死要面子，绝大多数都会乖乖掏钱的。”
董幸尴尬的笑了笑。
“不过你俩就算了。”
司机瞥了两人一眼，嗡声道：“住老城区里估计也没几个钱。要不是我刚好顺路，懒得接你俩该死的，怎么还不动。”
“喂！前面的还走不走了！”
“老子他婆娘还在家里等着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