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橘猫和老人
高楼电梯中。
“好久不见。”
“你不是说要出去一段时间么？”董幸道，忽的，他想到了秦长青的职位，又补充强调了一句：“您。”
“处理完手上这几件事就走。”
一边说着，秦长青把董幸带到了一间全封闭的办公室中，在这里，董幸看到了先一步到达的队长，后者脸色凝重的坐在长桌的末尾，见秦长青走了进来，便起身示意。
办公室很干净。
除了桌椅以外，其余什么也没有，像是刚刚收拾好的。
房间天花板的四个角落上各有监视器，仔细看去，就连桌子底下也有着微弱的红光在闪烁。
所以，这个角度，是要照一些什么东西呢？
“这次会议决定根据你的情况，想让你配合一次实验研究。联邦还没有过直接观测精神污染的例子，我们希望你能够提供一定的信息。当然，你不需要有压力，放轻松。实验会以你的安全为最高优先级。”
说着，秦长青指着长桌旁边两名防护人员道：“他们负责现场救援，若实验失控，开口，他们会替你挡上去的。”
那不就是替死的？
董幸小心瞥过去，发现那两人的脸色平静，并没有恼怒的神色。
秦长青简洁的介绍和解释这次的任务，便离开了房间。
“所以，我的实验，为什么要把队长也留在这里？”
董幸嘀咕一句，他走过去，突然觉得缺了点什么。想了半天才发现，宁涛的那把黑伞没有带进来。
也是，
说是怕特性物品会影响实验结果，所以把他带来的0-13特性物品也收走了。
“队长。”
他紧挨着宁涛坐了下来。要说不紧张都是骗人的，但能咋办，自己选的路，逃又不能逃，只能咬紧嘴唇忍着呗。
“听秦执事的，放轻松，实验不会有危险的。”
“嗯。”
两人说话着时，一名穿着厚重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推开门走了进来，他的防护服不太一样，在纯白厚重的衣服内测，还安装着精密的小型设备，眼部更是蒙上了墨镜一般的仪器。
工作人员推着一个四轮小运输板，上面盖了一层黑布。
黑布下面，是一个半人高的、有棱角的东西。
董幸脸色认真起来。
灰白颜色的气体正透黑布逸散出来，那气体爬上了工作人员的身体想要钻进去。
事实是，它的确钻了进去。
但当爬到工作人员头部时，那些精密设备闪烁起来，橡皮擦一样直接把灰白气体擦掉了。
教会已经可以控制污染源并进行实验了？
董幸正襟危坐，看着对方把运输板推到了靠近墙角的位置上。
滋滋滋，忽的一阵电流声。
“人员离开房间后，你才可以取下隔离布。”
秦长青的声音从天花板上的仪器中传来。
“收到。”
很快，工作人员离开。
董幸起身走到角落中，在运输车前站定。他伸出手，感觉到轻微的阻力，影响不大，比起那天公寓顶层上，可谓是小巫见大巫了。
“掀开隔离布。”
董幸点头，接把那层黑色的隔离布扯了下来，露出其中的东西。
啊？
这……
他愕然看着运输车上的东西。
半人高的由玻璃制成的展示柜，柜子的底部是一种董幸不认识的机器，柜子上方的四个角则安装着爪子一样的金属。
金属散发着紫金光泽，看起来就十分昂贵。
最主要的是，这展示柜里装着的，是一只猫。
看这体型和颜色，还是一只橘猫。
不仅董幸，就连坐在不远处的宁涛也愣住了。
【污染编号：05-549】
【污染威胁等级：e级】
【污染特性：催眠（精神）】
【污染途径：在污染源三米范围内的生物意识会产生高程度的混乱，该特性在距离污染源直径十米外，将完全失去效果。且，污染源表现出对生物意识控制的污染特性，污染途径未知。】
“催眠？”
董幸有些惊讶。
就这只猫？
但很快，董幸惊讶的表情被凝重替代，他看到橘猫的猫头上，趴着一个灰白颜色气体凝聚成的老人。
老人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欠。
这一瞬，董幸只觉得周围的空气流动慢了下来，只是一瞬，又恢复正常。
我刚才是受到影响了？
这猫竟恐怖如斯！
这时，那老人歪过头看着董幸，它似乎发现董幸能够看到它，脸上的睡意顿时褪去，张大了嘴一副震惊模样。
“请描述目标精神污染的模样。”
“一名老年男性，目测六十岁上下，穿着款式像是翻领的夹克。它正趴在猫的头顶，在看着我。”
随着董幸的描述，虚体老人的表情一变再变。
“好的。接下来，请按下抑制器底部的蓝色按钮，并正向转动轮盘，尝试接触污染源。”
“卧槽？！”
忽然，一道苍老但略显不正经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董幸被吓的一阵哆嗦，愕然看着橘猫头顶的虚体。
“怎么了？”
摄像头对面，正盯着这一幕的会议众人心也跟着跳了一下。
“它刚才说话了。”
“说了什么？”
董幸咽了口唾沫，脸色尴尬道：“卧槽。”
“嗯？”
“它它刚才说了句卧槽。”
“……”
会议室陷入了沉默。
他们没想到联邦资料库中，精神污染传递、将被记录下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两个字。
“它还说了什么？”
董幸看着那虚体老人，却发现那老人已经钻回了橘猫的体内。
然后，
消失了。
真正意义上的消失了。
“它不见了。”董幸实话实说道。
……
天花板上的扩音器中传来一阵嘈杂的争吵声，显然，秦长青那边已经发现了污染痕迹消失的情况。
紧接着，争吵声戛然而止。
扩音器被切断了。
董幸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把隔离布重新盖上，回到了座位上等待。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
秦长青的声音才再次传进来：
“实验暂停，稍等一会，我们正在运输新的污染源投入实验当中。”
顿了顿，她又道：“要不，你先坐着喝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