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我杀了她！
公寓很安静。
安静的让人有些不舒服。
董幸两人顺着楼梯上了三楼，掏出钥匙。这里有一间空下来的房间，心理估评局的人联系物业要来了钥匙，算是一个临时补给点。
推开门。
迎面的是一张刻旧的老木桌，泛黄油腻的桌面上，放着两把手枪，还有一小盒子弹。
“这是专门针对精神特性污染源的特殊子弹。”
电话那边，心理估评局的工作人员敬业介绍着：“该子弹可以破坏污染源的精神磁场，引发精神紊乱，请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使用，避免被污染源反伤。”
董幸打开盒子。
里面一共八发子弹，弹身呈深蓝色，尖端是一抹白，外表看起来和普通子弹没什么区别。
“污染源在最顶层的天台上，无法直接清除。二代污染源分布在楼内各处，请两位小心。”
说完，电话便挂断了。
精神污染源会影响周遭磁场，一旦靠近，电子设备则会直接报废。
“要先去救人么？”
楼里还有四十三人，如果没有必要，董幸不想杀人，也不想沾血。虽然他们的任务是清理污染源，但能救一个是一个，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宁涛装好子弹，颠了颠重量，插入腰间，道：“直接清理污染源。”
“只要把污染源清理掉，污染自然会停止。”
咚，咚，咚！
门，突然被敲响。
董幸和宁涛两人同时转身，警惕望着关紧的房门。一阵沉默后，敲门声又一次响起，伴随敲门声的，还有一个柔弱女性的声音：
“您好，开一下门好嘛。”
“我知道你们在里面能不能帮帮我”
开不开？
董幸撇了眼宁涛，后者左手压在腰间示意，随即慢慢走到了门前。董幸则借着视觉死角站在宁涛的背后，手抓住枪柄，以防万一。
吱呀，
门外站着一个年轻女性。
她穿着一身粉红色的睡衣，头发凌乱，额前的刘海一绺一绺的，似乎是因为太过焦急，她上身睡衣的纽扣从一开始就对错了，使得衣服变得扭曲。
“有什么事么？”
“这栋楼里的人都疯了。”
女孩缩了缩身子，眼底的恐惧难以压抑：“我一直躲在房间里，直到刚才在房间里看到你们走了进来。我没有在租客表上看到过你们，你们是警局的人呢？”
她的目光越过宁涛，落在了董幸的脸上，突然道：“您长的好好看啊。”
董幸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是的，我们是警局的人。”宁涛微笑道：“我是来救你的，进来说。”
“真的？！太谢谢你们了。”
宁涛侧开身子，任女孩走进房间。在女孩走过他身边，露出后背的时候，宁涛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转而代替的是凝重和警惕。
这个女孩是二代污染源。
她话语中的漏洞太多了。
既然害怕，为什么不直接离开公寓，而是等到现在跑来找董幸两人。有跑出来找陌生人帮忙的勇气，还会逃不出去？
“观察，弄清楚二代污染源的特性能力。”
宁涛伏在董幸耳边小声道。
资料只是资料，他们还是需要近距离观察、体验，来实时判断污染的危险性。
“小哥哥，您长的好好看啊。”
女孩坐在椅子上，可能是见到了活人，让她莫名有种安全感：“我还以为我要死在这里了，谢天谢天。”
别急着谢，你的确要死在这了。
董幸心里默默嘀咕了一句。
“你说这栋楼里的人都疯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疯了。”
女孩的声音里，明显有一些颤抖：“前天，隔壁的王奶奶为了抢一朵花，和住在这的一个小女孩吵了起来。她争不过，就直接从厨房里提着刀出来，想要砍人。要不是那小女孩跑的快，说不定真就被砍了。”
董幸这时候慢慢走到了女孩的背后，假装叉腰的时候，手按在了腰间。
“可王奶奶平时人可好了，对那小女孩就和对自己的亲孙女一样。我都想不到，她会”女孩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抬起头，面露茫然，又看了眼宁涛和董幸。良久，她才疑惑不定道：“打我？”
“那个小女孩是我？”
她依旧不解的看着董幸两人：“是我？”
“是我。”短暂的疑惑后，她默默点头，双手不安的紧捏在一起，揉搓着：“她要抢我的花，明明那朵花离我的窗户更近一些，明明是我先看上那朵花的。可她她个死老太婆！竟然要抢我的花！”
女孩的情绪突然激动。
她狠锤桌面，那张看起来清秀柔弱的面容，已经有些莫名的狰狞：“她个老不死的啊！明明已经有那么多东西了，还和我抢一朵花！”
“凭什么！”
“凭什么她什么活都不用干！就因为她比我早生几十年，享受到了联邦政策？你既然人这么好，这么喜欢我，那就把钱都给我啊！”
“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好，那你为什么不帮我还钱！”
女孩的五官近乎变形，声音阴森可怖：“要不是你，我又怎么会沦落到去卖？那些脏东西，啊！！！！”
那是什么东西？
董幸神色警惕。
一股灰色掺杂着白色的类气体从女孩的体内钻出来。
白色，像是在净化仪式中看到的颜色，不过比起来要淡的多。
很奇妙的说法。
明明都是白色，但董幸就是能“看”出来其中的区别。
他瞥过头，看见宁涛一直盯着女孩的表情，似乎并没有看见她头顶上的颜色。
和灰色雾气一样，一般人不可通过肉眼直接观察到？
“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女孩头顶，白色和灰色交错，逐渐勾勒出一个人形老妪的模样。随着女子的怒骂，那老妪的模样也越来越清晰，狰狞的五官，恶毒的眼神，还有往女孩的脖颈掐去的双手！
“所以，我杀了她。”
女孩双手划过脸颊一路向下到肩部，刮出数道血痕，但她感觉不到疼痛，反而笑的十分开心：
“我抢了她的刀，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