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矛盾一直都在
脱了鞋上了火炕，躺了上去很温暖，比家里的屋子暖和多了，毕竟这个屋子小还有姥姥在身边，慢慢的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赶了一天的车在这里画上了句号。
姥姥还在身边碎碎念，依稀听到最后一句是，睡着了还。
然后有个大衣盖了上来，应该是姥爷的。
当我醒来的时候，也是姥姥的话中醒的。
“大孩子回来了，在屋呢。”
显然是跟人说话，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姥爷。
我朦胧间睁开眼，就看到姥爷钻进了屋子，看着他满脸通红的样子就知道喝酒了。
“姥爷。”
“嗯。”姥爷笑着看着我，也能看出来一种欢喜。
“在北京上班怎么样？”
“还行，一个月三四千块钱。”
“嗯。”
说着他也躺在了火炕上，这是难得悠闲的时候，毕竟地里的火大部分都在他的身上，一年到头卖栗子的钱供我上学，一直到从学校毕业，而老爸我仔细算过，给我花的钱连五千块都没有，可能是上门女婿的缘故，但大部分我要做的事他都不支持。
由于小时候经常被他打，我也慢慢记在心底，现在脑袋上还有伤疤，可以说我的童年是不幸福的，一直在治愈着，但也是幸福的，毕竟我有好多小伙伴，有这个大河还有疼我的姥姥姥爷。
“晚上在这吃？”
“行啊。”
姥爷没什么话跟我聊得，毕竟我们俩都不善言辞。
夜色逐渐落下，坐在炕上看着那个大脑袋电视，正播着小品还都是之前过年期间的小品，今年的联欢晚会还没有出，比如黄宏的八十八十，还有赵丽蓉的一百八一杯。
姥姥在外面忙着晚饭，姥爷跟我一起看着电视，时不时听到他的笑声，在闻着屋外的棒渣粥香气，我觉得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赚再多的钱也不如现在这样温馨，这也是我心底从不认为钱在第一位，钱没了可以赚，虽然没赚到二十万，但人没了找都找不回来。
因为没有吃饭的桌子，姥姥把饭端了进来，递给我一碗粥，姥爷一碗粥，碗中有中午的剩菜，虽然不成样子，但我并不觉得下不去嘴。
“给你你先吃，筷子没了就两双。”
“怎么没多拿几双？”
“平时就我们俩，这两双筷子还是你之前上这吃饭，你爸掰剩下的筷子。”
想想那件事我就觉得好笑，“那你们怎么不买两双。”
“回来让你姥爷家拿去吧。”
“我爸当初也是，你就把筷子都烧了，我该上这吃饭就上这吃饭来，因为啥我不回去吃饭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不是。”
“那打我打的嗷嗷叫，还要我跟他亲？这想法是不是有病？他每次打我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还都因为小事。”
“行啦，别说了。打你你就往这跑，这不把筷子撅了，我俩都没饭吃。”
姥姥烦了我的唠叨，最后我闭上了嘴巴。饭吃完后，我准备穿鞋，外面已经却黑却黑的夜色。
“穿鞋回去了？”
“这也没地方住，小时候还能住下，现在也伸不开不是。”
“回来让你姥爷把房子盖大了，当初也没想在这里长住，只是盖个小房能看地，谁想跟你爸过不下去，来这住了。”
“嗯，等你们盖了大房子我就来这里住。”
“你回去慢点啊。”姥爷这时候关心的说着。
“没事回去吧。”
开始慢悠悠的沿着来时的路往家走，此刻在冬季的夜晚七点多，完全黑了下来，伸手能见五指但不清晰。漫天的繁星在夜色中，一边走一边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星辰，这就是家乡的味道。
慢慢的寻找着属于我那颗星星，最后看到自己唯一认识的北斗七星，大勺子星。那是大熊座的尾巴，可我根本连不上这个大熊座，只能顺着勺子棒找到远处最亮的那颗星星，北极星。
唯一一个在天边最亮最亮，显得是那么的孤单。
走到了桥上，眼睛已经习惯了夜色中的光，能看到雪中的样子，还有河水在哗哗的流着，显然河水并没有全部冻上。
砰磅
远处村落中有一朵烟花绽放，显得很是美丽，在寂静的夜色中闪烁着，这个年似乎过的有些那么意思了。
逐渐想起来小时候，过年都会买一身新衣服，钱都是姥爷给的，有时候也是老妈给我，那时候过年很幸福，吃的虽然没那么多，但是能去新年的炸货中偷嘴，长大一点懂事了些许，才知道老爸过年从没买过新衣服。
开始我挺同情他的，但是慢慢的更多的还是记恨。
毕竟谁会因为玩水，糟蹋一棵白薯秧子，不到七岁的我被他踹的站不起身，甚至屎都快踹出来了，而且上初中之前，我的大腿里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从没消散过。
只要思绪一开始就全都是老爸打我的事，逐渐想到了一件事，我不由的笑了起来，悲伤的心被安慰了。
“也是二笔，一瓶二锅头没满，你兑水兑满了干啥？能不被发现？”
想着那次被拧的大腿里，想法逐渐奔放。
“要是给倒了，兑一泡尿都不多于吧？”
在夜色中我越走越远，仿佛坠入了黑暗中一般，想法也逐渐邪恶，唯一能拉我回去的就是远处爆炸的烟花吧。
砰，绚丽的烟火出现。
我的目光被吸引着。
自己的童年从没有过放烟火的事情，因为老爸从不给买，并且认为那个就是浪费钱，可能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为穷吧。
谁会因为玩坏一个钢笔头，打自己儿子两个大巴掌，再四年级的时候，自己顶着十个手指头印上学，很多同学都问我怎么整的，当时我才知道自己脸上有两个红掌印。
可能小时候被打傻了，自己从不知道跑，也是四年级时候才知道去二道河地躲着。
而最让我心痛的是，我同学跟我说，不就一根破钢笔吗？我扔了我爸也不会打我。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挺有意思的一件事就是，拿着普法的书直接放在了父亲那屋。
很硬气的跟老妈说，让我爸看看，他要再打我，我就去公安局报警，让警察把他抓走。还有他要是觉得是我爸才打我，我不需要，我也不以儿子的名义举报他，就是普通人。
想着曾经的事我逐渐笑了，自己当初也够傻的。
慢慢的到了西门外，再神道上走着，才看清村子内也有人在放烟花，自己已经没了童年那种看着的欣喜，毕竟我的童年已经过去了。
推开家门进去，走进屋我看老爸正在泡脚。
“爸。”我很有礼貌的叫了一句，其他的感情也都没有了。
毕竟这个爸对我的伤害很多，给予的东西很少。
“嗯，回来了？”
“嗯。”
看着他的笑脸，我知道他今天又喝多了。
我开始脱衣服准备钻被窝睡觉。
“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啥事？”
我看着他，随后接着开始脱衣服准备躺被窝，在家可不想洗漱，因为太冷，冬天农村能冻的你掉丫八叉。
“嘿，你给我过来。”
“我在这也能听到，非得让我过去干啥？”
我直接钻了被窝，侧着头不看他。
我心想你要打我，我就上北京了，年也不在家过了，但凡过年我能有地方去也不至于回来。
“二十七去你奶家去不去？”
从他话语中能听出来，他觉得我会直接欣喜的说去，可是我已经大了，不是小时候了，小时候觉得好奇好玩才去，现在大了也没觉得有啥可玩的了。
“去不去都行。”
“这叫什么话？什么去不去都行？”
他有些不高兴了。
“去吧，我小妹去不去？”
“她，等她回来我问问她。”
其实我小时候就想一家子都去奶奶家，然后一家子再回来，后来我知道老妈其实并不愿意去，因为进山里很远，还得坐着三蹦子很冷，恐怕只有老爸一个人想回去，毕竟那是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