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啊就相见恨晚
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开进满目疮痍的步行街,无论是车门还是车身上都沾染着四溅的紫黑色血液,副驾驶的车窗消失不见,边缘处还依稀残留着玻璃的碎痕。
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触目惊心的战斗。
整辆车臭气冲天,吱呀作响,甚至怠速行驶都有会随时散架的风险。
李景坐在驾驶座,单手扶着方向盘,正在郁闷的抽着烟,雨刷器在他的眼前摆来摆去,可却把挡风玻璃上的血迹越抹越糊。
“我靠我靠!快看!这年轻人死的真惨啊!”
“我靠我靠我靠!那家刀削面超赞的唉,他家怎么也没了啊。”
“我靠靠!你小心点撒!不要压到尸体!尊重死者!”
段瑾把头探出车窗,脸上沾染着还未干透的紫黑色血迹,身后的柳叶刀反射着一抹锐利的锋芒,面包车后的几百米外,横七八竖的躺着几具凌乱的裂虫碎尸。
即使刚经历一场袭击,但丝毫影响不了段瑾的兴致,好像完全把危险抛之脑后,正对着街道两旁的末日景色指指点点,一脸激动,就像一个正在参观末世主题的游客。
“我说李叔,你能不能开快一点啊,我今天这剑可不想再出鞘了!擦刀很麻烦的!而且最近停水,我都找不到洗澡的地方”副驾驶,段瑾一脸不悦。
“越急,事情就越办不好。”李景缓缓的吐出一口烟雾,眼神迷离,“你没听过一句话吗?面包总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呵呵,那下次你负责下去杀虫子如果你愿意的话,那我就同意你慢点开。”
“唉,这怎么行,你李叔现在连特武都没有,两手空空,怎么斗得过那恐怖的外星虫子?”
说着,李景不自觉的挂挡,车速提起来了一点点。
段瑾一下就来气了,“呵呵!要不是我不陪你来,你早就死在刚才的虫袭上了知道嘛!不谢谢你师妹就罢了,还这样子讲话?”
“谢谢你啊,小师妹。”
“嘿嘿,这还差不多嘛,还不快把你的压缩饼干拿出来,孝敬孝敬小师妹?”段瑾怼了怼李景,嘎嘎直乐。
“什么?!你这是在要我的命!”李景果断拒绝,上面发下来的压缩饼干每个人都是限量的,分出去一个根本不够吃。
“呵呵,压缩饼干重要还是小师妹重要?”段瑾咬牙,一脸不服输的模样。
李景抽了抽嘴角,这个问题跟女朋友和老婆谁一起掉河里救谁一样难选。
“算了,省着点吃。”李景郑重的从内兜掏出来了一块皱皱巴巴的压缩饼干,递给了段瑾。
嗯?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嘿嘿,谢谢啦!我是不会客气哒!”
李景笑了笑,正想着,突然他好像看到了什么,开车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同时缓缓的踩下刹车,呼出一口气后开口。
“到了。”
两人同时抬头。
“彩虹儿童福利院?”段瑾看着楼顶几个鲜红的大字,忍不住的念出了声。
“逢君思忆录在这栋楼里面?”
李景面色严峻,摇了摇头,环视四周,感受着四面八方传来的诡异的死寂缓缓开口,“错了,这一整片,都是逢君思忆录。”
“什么?!这一整片大楼包括我们脚下的地面都是?”段瑾难以置信。
“那我们该怎么回收它?”
“没错,但更严谨的说,这一片区域是由逢君思忆录创造出来的衍生结界。”李景顿了顿。
“你没有发现这附近出奇的安静吗,这就是我们处于结界内的表现,有些特武十分特殊,就会伴有这些衍生结界的出现。”
“在结界里,失控的特武的全项指标都会得到加强。”
“除非外界破坏,或者有五星特武这样级别的武器在内部破坏以外,我们都没有出去的办法。”
段瑾双臂抱胸,一脸沉思,“出不去就出不去嘛,但我可就搞不懂哦,逢君思忆录怎么听怎么像一个跟有相思病的女人有关的特武,这跟福利院有什么关系?”
李景笑了笑,“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在易安的交代下,陈天和公良城吭哧吭哧的抬着三桶整个福利院孩子们吃的饭,正缓步向着一个大餐桌走去。
一桶米饭,一桶汤,一桶菜,伙食还算不错。
“平时这些饭都是谁抬啊。”陈天很好奇,这些饭怎么说也有个四十斤重了,整个福利院的孩子们看起来没有人能抬得起来。
“自然是我。”易安理所当然的回答,“倒是你们这两个,这么轻的饭抬的还没有我快。”
陈天抽了抽嘴角,“呵呵,姐姐天生神力”
刚想说点什么,易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厌烦,“又有人来了。”
陈天不由得觉得神奇,明明他什么都没有感觉到,易安是怎么察觉到的?
“算了,跟我有什么关系。”陈天趁机上厕所去了,让公良城一个人去抬饭好了。
最后,易安来到了一楼。
大门外,一个大叔和一个小姑娘抱着一脸的假笑站在门口,看上去就不像什么好人。
“有什么事?”易安踱步走来,她从二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图谋不轨的气息,身上的气场节节攀升,面色阴冷,气氛僵硬的让人说不出来话。
李景有些懵,我干啥了?怎么对我敌意这么高?
无意间他瞟到了段瑾背后背着的柳叶刀上。
卧槽哇,刀怎么不收起来?!
“咳咳!你好,我们是来应聘护工的。”李景面不改色的撒谎,“如你所见,我是一个喜欢小孩子的大叔,我身边这位是一个喜欢各种逼真武器的,人畜无害的小姑娘。”
“嗯嗯!”段瑾抹了一把鼻涕,连连点头。
“喜欢各种逼真武器?”易安实在无法理解两人的脑回路。
“没错。”李景噌的一声抽出段瑾背后的柳叶刀,一道寒芒闪过,他从容不迫的在自己手掌上划了一下,尽管控制了力度,但一道鲜红的血迹还是流了下来。
李景咬了咬牙,眉头皱成了一团,差点吭出声,“看,没有开刃,根本不疼。”
“对,你猜得没错,我有皮肤病,皮肤一碰就会变红,根本不是出血了什么的。”
段瑾嘴角疯狂抽搐。
“那她身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易安勉强接受了上一个奇怪的设定,但段瑾身上裂虫的紫色血迹还是太显眼了,几乎覆盖了她全身。
李景恨不得直接一脚给段瑾踹回去,这个影响任务的女人!但他却迎上了段瑾无辜的目光。
好像再说,“李景叔叔,帮帮人家吧。”
“操!”李景内心破口大骂。
“如你所见,其实,她在cos灭霸。”
“灭灭霸?”易安简直怀疑人生,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先是一个cos火车的,又是一个cos灭霸的,今天她是来参加漫展来了?!
“进,进来吧,先说好,工资很少的,不过你们如果把卫生打扫好了,我会给你们一些特殊的奖励。”
易安还是觉得招聘两个当清洁工,毕竟她一个人天天打扫实在是太累了。
李景和段瑾瞳孔震颤,两人内心几乎在咆哮,“难道打扫好卫生,她就会把逢君思忆录给我们?这也太简单了!”
李景深深地鞠了一躬,同时压着段瑾的头迫使她跟着一起鞠躬,“谢谢了。”
“我一定会做一名出色的护工!”
“谁都无法阻止我爱护小朋友的脚步!”
“所有的工作我都干!”
李景看到易安的第一眼就确定了她一定与今天要回收的特武有联系,所以当务之急是刷刷和易安的好感度,为此,他决定要做一名出色的护工!
跟着易安上楼,李景已经准备好了大干一场。
映入眼帘的就是陈天拿着拖布正在走廊来回疾驰的一幕,甚至还能看到他额头上因为工作而留下来的汗水。
还有公良城正在认真的用嘴打扫饭桶里的饭。
“报告易安姐姐!饭桶已经送达目标位置,走廊我自行打扫干净,请指示!”陈天一脸严肃。
李景目瞪口呆的看着陈天,嘴巴微张,似乎下一秒就会“卧槽”出来。
陈天看到易安背后的李景,明显的一愣。
四目相对,眼神中的信息不言而喻。
陈天:“呵呵,你小子来凑什么热闹,没看见我才是优秀护工吗?”
李景:“陈先生?您有五星特武来这地方瞎玩什么呀,好好回家把玩五星特武不香嘛?优秀护工的任务让给我好了呀。”
陈天:“呵呵,那就看看鹿死谁手好咯。”
“李叔,他俩谁啊。”段瑾看李景好像认识陈天的样子,把头凑过去悄咪咪的问,但视线还时不时的落在把一整个头埋进饭桶的公良城身上,不自觉的露出关怀智障的眼神。
“哈哈,陈先生是我刚认识不久的贵人啊。”李景与陈天握了握手。
“小师妹啊,这位陈先生可是掌管这一把五星特武,身份来头大的很啊。”
“小师妹?”陈天懵懂的点了点头,一脸揶揄揄。
“什么?!!五星特武?!!我靠!”段瑾一下没绷住,看向陈天不自觉的面色涨红,一个瞬步就闪现到陈天面前,激动的握住了他的手,如获至宝的盯着他手腕上飘渺着淡淡星云的手镯。
“嘿嘿陈先生是吧,我是段瑾,叫我小瑾就好,不用叫我小师妹什么的,人家最讨厌别人叫我小师妹了!”
李景的笑容瞬间僵硬,满脸黑线。
“以后可要多多关照啊,陈先生!”段瑾两眼放光,陈天甚至能从她的瞳孔中看到被反射出来的自己。
“五星特武”陈天下意识的看向自己手腕上戴的星云瑟,其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玄奥威压,如果不是陈天是佩戴者,说不定他真的会被震慑到。
陈天眼眸流转,似乎明白了什么。
“五星特武原来这么值钱?”
“那这位是?”段瑾看向公良城,自打注意到陈天的五星特武之后,她也不敢小瞧一点公良城了,万一这位也有呢!
陈天摊了摊手,“这是我兄弟公良城,不过他前一阵子应该是撞到脑袋了,所以可能这里有点问题。”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怪不得”段瑾原来如此的点了点头,这下公良城做出什么都不觉得奇怪了。
“不好意思,这位美丽的女士,在下乃长吉市高考状元——公良城,是陈天的手足兄弟,至于他刚才说的都是bullshit,我脑袋没有问题,现在灵光的很。”
公良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头从饭桶里面拔了出来,一脸严肃的站在段瑾身后开口,流利的语气配合上他阴柔的面孔,这一刻也显得正经了很多。
陈天惊愕,半小时的副作用时间这么快就过去了?
“额公良先生你好,你要不要把脸上的饭团擦掉再说话。”段瑾实在是有些绷不住了,公良城的脸上明明全都是饭粒啊喂!
等等饭粒?哪来的饭?
段瑾的目光一下锁定到公良城身后抬的饭上,乍一看,一菜一汤还有一桶大米饭!
“什么?!此宴只应天上有!!”
这样的伙食,段瑾自从陨石之后就再也没有吃过了!
天天都是饼干沾开水的生活她真的是受不鸟!
“我上来就是一个饿狼扑食!”段瑾看向饭桶目光如炬,直接原地弹射起步,一个大跳就把头埋进了饭桶,啃的整个桶哐哐作响。
“喂!小师妹!妇道人家不计形象的吃饭成何体统!就让我这个当师哥的来替你吧!”李景看到菜后也绷不住了,天天吃压缩饼干的日子他是实在也受不了了!
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这么意外的收获!
那还等什么?
说着,李景也抱着一桶菜埋头苦吃,就像一只在槽子里面拱来拱去的猪。
陈天嘴角疯狂抽搐,公良城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用舌头舔干净了脸上的饭粒。
只有最后面的易安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那是”
“我给孩子们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