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一身狼藉
乔二有些不耐烦了、猎犬向乔二冲过去的那一刻、被他一脚踹飞。
“大黑、”要知道那只猎犬大汉养了五六年,这感情就像是亲兄弟的情谊。
大汉怒目而睁,咿呀呀的叫了起来,
“你真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救了你、反过来你要置我狗于死地。”
他不能容忍了,从草棚边拿过一把砍柴刀、向乔二挥来。
嘴里还说着:“亏我把你们弄到这里,又是给你们看病、又是给你们喂食、一片好心,竟拿我好心当驴肝肺了。”
大汉杀人还是有些怯手的,因为那是犯法的事,再怎么说他也是个本分人,所以刀起也没真往乔二身上砍。
乔二见刀来了,身形后一躲、大汉晃晃悠的头撞在了树上、碰的头嗑出了一个大包,这给他气的,扔下大刀,上拳头就向乔二打来。
乔二躲过刀,转身已探进木棚,一只手抓起棒槌的腿脖子、往外拽、整个人拽出木棚,他向上一抡,随后向树上砸去。
这要是砸上了,那棒槌基本就散架子了。
幸好大汉跟上来,一把抱住了棒槌,往后一扯,乔二一放手,大汉向地上摔了个大腚墩。
乔二冷哼一声,说道:“你这憨胖子,我警告你,少来管这闲事。”
大汉见乔二,一个男人、说话阴阳怪气的,听着都反胃。
不过他也寻思,在他怀里这小子他放下、还是不放下。
这会猎犬又冲上来了,扑到乔二身上就咬。
大汉趁这机会,背起棒槌转身就走。
他听过赶山的故事,反正山里的妖怪多,牛鬼蛇神的没地方去了,都会往山上跑。
他瞧着乔二就不正常,这事百年不遇、如果真是个神怪妖魔,摄了他的魂,他不敢想了,赶快逃吧。
深山老林的、那是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呀。
闭着眼、一抹黑不管是路不是路走不好,就坐在地上往下滑。
大黑唧唧歪歪的声音有点远了、可他还能听到。
被揍了、又攻击、再一次被揍的委屈的哼唧叫。
大汉不敢回头、也不敢停下来,只有不停的脚步才能缓解他内心的惶恐之色。
现在他只想远离这片山林、身上这小子,即使不说话、可贴在他的后背上,似乎多少也能给他壮一点胆。
跌跌撞撞直到天将破晓他出来了,老远的已看到了那三间石房子。
大汉叫顺子、他家就在山下,那石房子还是前两年顺子逮到了一只黄金豹,换钱盖的。
家里还有一个老父亲、两人相依为命。
屋顶上炊烟升腾,这么早、他老爹已经起来了、顺子推开门,“爹,我回来了。”
他爹正在往灶台下添柴。
顺子他爹看上去也就五十多岁,显得有些苍老。
头发乱蓬蓬的、一年没洗过都有人信,头发里面尽是污垢、用手一扑棱、不说掉出点什么来、就是想让他成什么型就能成什么型了。
眼角、眉头都是皱纹、脸黑乎乎的,粗糙的起了一层皮子、又穿件土灰色的衣服、前襟上已是油光沾亮的了。
他老爹抬眼看了顺子,
“呀、你这是咋造的。”
只见顺子衣服一片狼藉、到处是刮破的口子、破碎不堪,鞋子也丢了,光着个大脚丫子,都是泥。
到家了,顺子总算松了一口气。
“唉、别提了,这回就是点背,背到家了。”
“爹、快帮我一下、顺子喘着粗气。”
老头这才看到顺子身后还背着一个人呢。
“这是谁呀?你这是遇到土匪了?”
老头伸手抱过棒槌,把他放进里屋的木床上。
木床很结实、下面横着竖着有十几个小木墩都有大碗口那么粗、床面从前头可以看出是一排拳头粗细的树杆绑在一起而成,上面铺了柴草,柴草上又铺了野兔子皮拼成的皮毛垫。
这皮毛垫长毛的,瞅着在那上一躺那应是贼舒服。
屋子里面很简陋、连一件像样的家具也没有,可在墙的一侧挂着几张鹿皮,几根干透了的野山参、成串的干蘑菇、干木耳挂在兽皮的一边。
有个木架子,上面放了两个大坛子、坛子上有石盖、坛口的周围有一些腻腻歪歪的液体流出来挂着、是野蜂蜜。
靠窗边还有一张大床、与这小床一样、草垫,兽皮,大床边有个木头支杆挂着皮毛缝成的衣服。
顺子也不与他老爹再说话,一头栽倒在了大床上,他逃出来了,他感到有些庆幸、不过、这会他又累又困、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他爹看着床上黑瘦的少年、满打满心的不愿意。
瘦的皮包骨似的,又那个样子,你说这要是死在家,那多晦气呀。
老头也胡思乱想着。
山边就他们这一户人家、几乎与外界很少往来、不经历社会的险恶、所以他们相对是淳朴善良的。
他们每日采采山货、打打猎、都能自给自足、日子也能过的去。
老头摸摸棒槌的额头、也不热、他们大半辈子也不看个医生、有个头痛脑热的、生个啥病都是有一套自己的偏方土办法。
看这孩子这样,身体四肢无力、软塌塌的、老头心想,这是撞着啥了,一摸手,冰凉冰凉的。
山里邪门歪道的病那常有,找找就好了,老头有经验。
他找了个大碗、盛满了水、放上了一根筷子、这立筷子的事他弄过,给顺子也弄过,有时不一定是妖,还行是祖宗十八代。
他叫了叫:“土地公公、娃有哪做的不对的你显一显,”他叫了三遍、筷子纹丝未动。
他又叫了山神、每地山都有山神、他和土老并不冲突、山神专管山、也就是土地老的部下。不过这次叫完之后、筷子也不见立起来。
他又叫到、蛇神显像、叫了三遍也未见那筷子有任何变化。
狐狸大仙、又叫了三遍、这回筷子依然无反应。
这可把老头难住了,都不是,这送谁去,就这样的病,吃药好不了,啥病就得啥医法。
他想到了山崖口曾有个黑熊大神的供牌,他又点头哈腰毕恭毕敬的叫了三声,奇迹出现了,筷子就在碗中的水里上下窜动。
唉呀、原来是黑熊大神、这老头心中已有数。
他踢了一脚睡过去的顺子,
“顺子、醒醒。”
”此时的顺子睡的已是拉着长笛、呼噜满天、踹一脚只见肉颤、就像是快淌了的肥猪肉,正香、正香,他没醒。
老头摇摇头。
人都救了、救人就救到底吧,给这黑熊大神上个香送点纸、送送人也就好了,明天又是活蹦乱跳的了。
老头虽说不愿意,可也是个热心肠。
他也等不了顺子醒了、收好柴,背个空袋子就出门了,他要去集上买点香纸、到晚上给送送。
没走出两步,大黑全身是伤的跑了回来。
说是跑、还不如说是拖着全身是伤的身子,一步一晃的走。
这给老头心疼的,大黑看到主人又哼唧一回,老头把狗抱在怀里、好一阵安慰。
大黑和父子二人相依为命、那和半个人也没啥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