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梨清轩
他和张家宝坐到了圆桌边、让小二子上了一壶茶、吩咐去做了几个小菜。
张家宝拿这糖梨膏,当然是找林元奇操手做事的,但他怎能直说。
他打开了一罐的糖梨膏,用桌上的筷子缴出膏泥放到了林元奇的茶杯里,又缴出了一撮放到了自己的茶杯里。
南大哥、这糖梨膏可是好东西,尤其是这个季节吃、即可预防风寒咳嗽、又可生津去火,如果熬炼再加些甘草、那存放他一年都是没问题的。
林元奇没听过也没吃过,这样黏糊糊的东西像个药膏子。
当然他不知道张家宝拿着糖梨膏的来意,他不问,只等他说。
“张兄这一别之后的再聚都不是那个时候的我们了。”
“可不是么,唉、十年寒窗说起来我是愧疚的,我真是个半路出家的书生。”
“噢、但凭张兄这天资哪用的上十年、这学和习全靠悟性。”
“南大哥夸奖、说起来我小时、也是个苦命的孩。”
“之前跟着师父学医了,直到遇到岳丈大人一年病身孱弱,巧机师父外出,把我拉过去施了方子,治好了老爷子的病,岳丈大人后来指定小女下嫁于我,才涉猎广集、终是学业有成。”
“我张家宝也是撞大运了,他不觉呵呵笑了一回。”
“前世因缘、今世果、即看张兄面目,论集不知结了多少善根。”
“不过张兄一身才华、可谓样样精通。”
“就说这学医、能够把老爷子的病治好,也见张兄医术并非等闲,这个估计我要借张兄的光了。”
“南大哥说到这、我倒是又想起师父了,都有几年没见他了,自从他同意了这门婚事,估计他老人家就四方游历了、再没回去过。”
“南大哥身体有何不适,”
“不适现在倒还没有、不过张兄你可帮我瞧瞧。”
说着林元奇已把手伸了过去,林元奇和南海神翁也学了些医术。
可那个更像是术,就像南海神翁变细法的功夫、叫人说不出原由,大抵一般他自己也是很难把自己看的透的。
张家宝轻车熟路、他手搭在了林元奇的手腕上,稍时片刻,
说道:“林大哥的脉象很奇特、身体倒是无恙、只是你的体内像是生了一团洪荒之力,久而不用、即弱又强、即强又弱,忽明忽暗,不过这个对身体倒是无碍,但可放心。”
林元奇给张家宝竖了个大拇指,两人到一起似乎有些投缘、这一来二去,似乎那层兄弟的友情又贴近了点。
这时饭菜已经上来了,张家宝把话转到正题上来了,也是他今天来这的最大目的。
“南大哥、其实我有一个想法,唉、我来这个县时间也不长,这些时日的踏访,深入探究,滏阳河里的大黄鱼、本地的大鸭梨虽然都是农品、可宁晋县主打也就靠它们了。”
“虽说我当了县令,可真是要做好,也并非容易之事,这掌管着一个县就相当于掌管着一个大家庭,能不能把这宁晋带好,当然要有规划、也要有落实,唉、初来乍到都是难呀。”
“办法总是会有的、张兄,如果有为兄能帮的上忙的、你尽管说。”
张家宝说了一通,也没把林元奇当外人,林元奇当然也知道。
张家宝的诉苦,似乎有难处,兄弟没走太远,兄弟刚有差距,可能在他们人生新的起点上刚刚那种未脱的兄弟情谊要大过其他。
张家宝把当地梨做成糖梨膏的事和林元奇说了,是希望他能托起做这个担子。
林元奇听完张家宝的这一个规划,觉得是不错的,可他也是才刚刚加入何回的圣妙草堂、钱他没有、他只有人。
这一个听云觉都是够他忙的了,再去做什么糖梨膏,凭他现在指定是力不从心,可张兄都说到这了,他当然也没有拒绝道理。
“张兄、我见你这点子是不错的,这金不换的糖梨膏方子都肯拿出来,可见对为兄的信任,不过这事,我得需要考虑考虑。”
“这样吧、张兄,等我几天,你也知道这听云觉刚刚开门营业,我也得安排一回人来。”
张家宝见林元奇没有拒绝,心也就大为的放松了些,两人吃过了饭又叙了一会旧。
谁曾想、几个月前两个人还是饮酒对诗畅谈理想的书生,现在都一本正经的为官为商了。
林元奇有他的考虑,首先张兄说的事当然是好事,要不是之前两人在会盟馆的一见如故,他堂堂一个县老爷也不会找到他头上。
不过要真金白银的去做这事,虽然他有家底,可那家底还在杭州林府的酒窖里。
如果再做个糖梨膏行,就是人手也是不够用的,所以他想把秋管家带到这听云觉。
秋管家做了大半辈子管家,这小小的客栈对于他来说那不是轻车熟路,可糖梨膏,他得回京去与他的何叔叔商量。
但在他的心里,虽然是商量,但他一定要说服何回做这个事。他主意已定,就当即骑快马回京了。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都过去几个月了。
他先回了会盟馆,见到会盟馆主事的庞震时,却是收到了一封来自棒槌留的信。
那信上歪歪扭扭的写了两行字,南大哥、看到这封信、你来灵济宫找我。末了是棒槌两个字。
林元奇以为这棒槌遇到了什么事,他拜过了庞震,片刻未停的就去了皇城根下的那个灵济宫。
这小子难道遇到了什么事,他想起那黑夜破庙,那如毛猴子的少年,怎的也不会受人欺负呀,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
他的脚步已压过了他的思想,很快的他来到了灵济宫,他一进这宫观看到了一个道人就问棒槌在哪。
那道人有些莫名其妙、他们宫观里哪有叫棒槌的,要说施主,他也没有听过这样名字的。
林元奇只好向前走、遇到宫观里的人再去询问,一直走到最后一从门时,见到一个不大的小道士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又去问,那小道士说:
“你说的是棒槌哥吧,他和师父们去骑兵营了。”
“骑兵营在哪?”
“这个我也不知道,听说是要出征打仗,让师父祈福的,棒槌哥和他师父也一同去了,真羡慕棒槌哥什么都会。”
林元奇看着面前这少年对棒槌的崇拜,心想、不知棒槌又吹呼什么天花乱坠的东西让这少年信以为真了。
找不到棒槌,他也就回圣妙草堂了,见到了何回、他把张家宝说的糖梨膏的事说了。
何回眼睛一亮、当地县令找上头来,当就是看得起咱们,当然这事要做了。
何回当时与林元奇就拍板了,不过他又细与林元奇了解了一下情况,知道是从会盟馆出去的状元,那他这事就更倾囊相助了。
只是要做这个糖梨膏要起一个什么名字呢。
当然,何回对这名字向来也是比较看重的,他也是进士出身,只是后来他罢了官退了下来。
“元奇、你看叫梨清轩怎么样。”
林元奇一听何回脱口而出的名字,也觉得这名字起的好。
“何叔叔、这名字好听、那就梨清轩吧。”
“元奇、你父亲与我都是老友、这事你就大胆的去做、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可以回来问何叔叔。”
何回的这一番话表示对林元奇的充分信任。
“好的、何叔叔、元奇定不负何叔叔的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