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牧羊人

    黎明的第一缕曙光冲破乌云，为这座小城堡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前一晚的降雨已经停止，空气凉爽清新。兰修斯站在窗边，凝视着窗外焕然一新的景色。

    沟渠变成了水渠，有些地段无意中形成了一个看起来很粗糙的灌溉系统。如果是有意为之，这将是一个巨大的成功，但兰修斯并没有这样的计划。

    尽管他坚持说这只是一个巧合，但科雷利亚人还是对他赞不绝口，认为他们的领主只是谦虚而已。

    好事有时确实会发生。

    兰修斯一边观察着运河般的结构，一边再一次思考，如果将河水稍微改道，这片土地是否能从中受益。一个人工小湖可能会带来好处，尤其是如果它能养活他在托雷亚村品尝过的鱼类美食的话。

    &34;斯特林，&34;兰修斯喊道，目光依然紧盯着窗户。

    &34;是，大人。&34;年轻的侍从微微鞠躬回应道。

    “我邀请老部下们讨论农耕和渔业时，你在场吗？&34;

    &34;我想是的，大人。&34;

    &34;请提醒我他们的反应。&34;兰修斯要求道，促使侍从整理思绪后再回答。

    &34;关于农耕，&34;侍从开始说道，&34;他们抱怨土壤质量差。他们说他们尝试了很多方法，包括耕地，但科雷利亚的大部分土地仍然贫瘠。&34;

    &34;但科雷利亚确实能种植大麦和小麦？&34;

    &34;只有在土质最好的地区，大人。&34;

    兰修斯点头表示认可。&34;那渔业问题呢？&34;

    &34;他们告诉我们，河水太浅，鱼类很少。过去曾有领主试图开凿人工湖，但结果只能形成沼泽，成为不良昆虫的滋生地。&34;

    兰修斯轻轻叹了口气，权衡了一下风险。

    ‘他们也不能用鸭子来对付昆虫，因为这个世界的鸭子是一种体型庞大、攻击性极强的怪物，有鸵鸟的一半大小。’

    兰修斯很了解它们。只有最勇敢的人才会饲养鸭子。即使是几岁大的鸭子，也能践踏农田，而且强壮得足以跳过大多数栅栏。鸭蛋和鸭毛都很珍贵，但遗憾的是，鸭肉很难烹饪。

    科雷利亚领主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他没有养殖或捕鱼的经验。更糟糕的是，他没有在草原上生活的经验。他知道蒙古包和奶酪，但仅此而已。

    上一个季节，兰修斯曾试图向卡鲁布和卡拉汉爵士寻求帮助。他们想出了几个主意，但必须等到泥泞的道路和雨季过后才能实施。

    兰修斯又看了看羊皮纸，上面详细列出了他半年的预计开支。其中最大的一笔是壕沟工程的费用，他用盐支付。每个工人每天的工钱相当于 5 个铜板，工期长达 90 天。

    壕沟工程和食盐计划的总费用是他的军队维持费的两倍多。然而，他认为这是一种投资和救济。

    第二大开支是维持 400 名士兵和弓弩手的费用。士兵出征的标准费用约为每天 4 个铜币，包括伙食费，而骑兵的费用约为每天 8 个铜币。

    前一年，兰修斯和贾斯汀爵士商议了一个备用费用，其中还包括免费住宿和军械租赁。这个价格是原来的一半：每个士兵每天 2 个铜币，包括膳食，骑兵每天 4 个铜币。

    考虑到即使是铁匠、木匠和工匠师傅每天也只能挣到 4 个铜板，这已经是很不错的生活工资了。

    费用（半年，190 天） 以铜计算

    400名士兵和弓弩手。每日 2 铜 152,000

    70 名骑兵 每天 4 个铜板 53,200

    15 名侍从、队长、副队长，平均每天 5 个铜板 14,200

    200 个弩箭扳机 20铜 4,000

    50 个强弩 6银（每个72铜） 3,600

    40 半长枪盔甲 3 金（每件 720 铜） 28,800

    车间20名工人每日 4 铜 15,200

    壕沟工程，盐投资 1000 人。5 铜 450,000

    铜币总计（1 银等于 12 铜） 721,050

    库房中有 130 万铜币，支出为 72 万，兰修斯目前的财富约为 60 万铜币，略低于 2500 金币。

    虽然 2500 金币看似可观，但兰修斯和他的财务主管却感到很不安。他们的支出正在大出血，有可能在两年内耗尽他们的储备。

    他感到束手无策，于是转身离开窗户，拿起皮草大衣，向门口走去。&34;我们骑马去吧&34;

    &34;大人，我该找奥黛丽夫人吗？&34;斯特林问道。

    兰修斯差点笑出声来。奥黛丽还在为几天前的事躲着他。&34;不必了，只有你和几个骑手。&34;

    只要天气允许，兰修斯就会强迫自己骑马练习，以确保马匹的耐力。春季骑马尤为重要，因为马匹在马厩里几乎度过了整个冬天，它们都很不安分。作为它们的骑手，兰修斯觉得自己有责任尽可能多地带它们外出。

    ……

    兰修斯和他的侍从斯特林漫无目的地骑马穿行在乡间小路上，任由马儿寻找自己的道路。春日的草原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温暖的光芒，景色如镶嵌画般色彩斑斓。他们的旅程最终将他们带到了一群坐落在吃草的白羊中间的三座蒙古包。

    一位圆脸、棕色长发的牧羊人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欢迎的微笑。&34;欢迎，客人，欢迎，&34;他热情地向他们打招呼，注意到了他们精美的服装和马匹。

    兰修斯看着骑在身边的斯特林说：&34;我们休息一下吧。叫一个人去警戒。其他人可以下马。&34;

    &34;是，大人。&34;斯特林回答道。

    听到这话，牧羊人的接待更加热情了。当他们知道客人是“盐赐予者”兰修斯时，牧羊人一家人立即行动起来，兴奋地忙碌着。

    孩子们急匆匆地跑去小河边打水，两个女人匆匆忙忙地去拾柴火，一个更年长的男人拄着拐杖，咧开嘴笑着打开了作为他们家大门的挡板。

    &34;大人，请进来休息吧。我会为您准备新鲜的饮料和糖果。&34;牧羊人催促道。

    兰修斯和斯特林下了马。&34;谢谢您。我只是想找个地方歇歇脚。别让我打扰你们。&34;

    &34;请吧，大人，您能来是我的荣幸。&34;牧羊人礼貌地做了个手势，邀请客人到他家做客。

    蒙古包比看上去要宽敞。它温暖而通风，有充足的自然光从上面射进来。地板上铺着地毯、皮革和毛毯。

    在进门之前，兰修斯开始脱下靴子，以免弄脏里面，这立刻引起了一阵骚动。拄着拐杖的老人向兰修斯伸出手，试图阻止这位尊贵的客人脱鞋。牧羊人也这样做了，并急促地说着话表示抗议。与此同时，斯特林被突如其来的气氛吓了一跳，他本能地把手放在剑柄上，大声喊道：&34;别碰大人，别过来！&34;

    看到他们的反应，兰修斯哈哈大笑，化解了混乱。兰修斯从工作人员那里听了几十个关于科雷利亚人及其文化的故事，对这种习俗有所了解，于是他问道：&34;我坚持脱掉靴子，赤脚进入，这样可以接受吗？&34;

    双方争执不下，主人虽然有些尴尬，却非常高兴。&34;请吧，主人，我们的地毯不干净。&34;

    兰修斯笑了笑，赤脚走了进去。这里为他准备了桌子和垫子，他坐在那里，让自己舒服些。斯特林很快跟了进来，坐在他的主人身边。

    &34;感谢您的款待。我们带了礼物来换取您的茶点。&34; 兰修斯一边说着，斯特林一边伸手拿过自己的包，打开，等待领主的决定。

    &34;大人，请您不要这样。&34;牧羊人腼腆地说道。

    &34;我坚持。&34;兰修斯边说边从包里挑选了几样东西。&34;一把漆梳子，给妇女们；盐和香料，也给妇女们；给你父亲晒干的药草；为我们亲切的主人准备了蜂蜜酒。”

    兰修斯的礼物引起了一阵骚动，主人起初出于尊重拒绝了这些礼物。然而，兰修斯知道习俗，坚持要送礼物。

    斯特林只能眨眨眼睛。他听说过这种习俗，但从未亲身经历过。

    当大家落座后，主人斟上了一杯散发着浓郁奶油香气的金色奶茶。持酒者塞西莉正在休假，斯特林尽最大努力仔细检查饮料。酥油茶对他来说太浓了，他摇摇头，不知道安全不安全。

    兰修斯一笑置之，痛快地喝了起来。事实上，他知道自己的乳糖不耐症以后会引起问题，但他还是忍不住尝试了一下这种独特的饮料。

    只喝了一杯 哦，味道有点浓，但很顺滑。等等，有一丝茶香？

    兰修斯意识到这金黄的颜色一定来自某处，于是他问道：&34;你用什么做的？&34;

    主人迫不及待地分享了配料。兰修斯注意到了干树叶，于是要了一些和开水，主人很高兴地提供了开水。

    不久，妇女和孩子回来了，也加入了盛宴。他们在蒙古包中央的露天炉灶上准备点心。

    斯特林遵照塞西莉的指示，试图代表他们的领主进行交谈。他询问了冬天的情况、他们的牧群以及科雷利亚这一地区的近况。

    虽然兰修斯很难听懂他们的方言，但他还是听出了冬天比较温和，春天来得比较早。牧羊人还亲自感谢兰修斯的盐款，并提到他的兄弟和儿子在入冬前就在科雷利亚工作，挖战壕，后来又在工场工作。

    兰修斯高兴地点点头。

    老人催促他的儿子，也就是主人，再拿一杯饮料来。兰修斯礼貌地拒绝了，但主人还是拿来了酒具，给他们倒了两杯。

    &34;马奶酒，&34;老人介绍道。斯特林一饮而尽，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这让主人非常高兴。

    兰修斯也尝了一口，发现这酒比预想的还要好喝。接下来，点心被盛在一个大木盘里。他选择了一个蜂蜜釉烤糕点和一个豆腐白脆小点心。

    &34;这个是用酸奶干做的，&34;主人注意到兰修斯的好奇心，解释道。

    兰修斯品尝了这两样，觉得甜味清爽而不腻。他瞥了一眼斯特林，后者似乎对这些点心印象深刻。

    大约在这个时候，兰修斯拿起那杯煮过的干树叶闻了闻。

    绝对是茶的味道。

    他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他大吃一惊。

    闻起来像茶，颜色像茶，喝起来却像烧焦的木炭。

    &34;这是与女士们共度漫漫长夜的良药。&34;主人告知，大家顿时哄堂大笑。

    大家一边享用点心，主人一边准备肉馅蒸饺。蒸好后，兰修斯亲切地接过一个。他让饺子稍稍冷却，然后咬了一口，发现羊肉的味道很重，但他还是勉强咽了下去，让主人很满意。

    如果有酱汁就更好了

    不一会儿，一道配着肉干的蔬菜端了上来。

    “好吧，这确实变成了一场盛宴，”兰修斯说道，主人脸上露出了微笑。

    ……

    宴会结束后，作为临别礼物，主人打开了他的一个木箱，从里面拿出了两条非常轻便的披肩。他说：&34;这是给您手下的一份薄礼。&34;说着，他把披肩递给兰修斯，让他送给他的手下。

    兰修斯对披肩的质量很感兴趣，他皱起了眉头。&34;为什么要送给我的部下？&34;他问道，仔细端详着披肩细腻、温暖而又结实的面料，以及它惊人的轻盈。&34;这样的礼物适合送给领主。&34;

    主人谦虚地摇了摇头。&34;我不敢，大人。这种披肩只有像我们这样的游牧家庭才会穿。&34;

    兰修斯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于是他大胆地问道：&34;朋友，如果这可能冒犯您，我很抱歉。您能告诉我您的家族史吗？&34;

    牧羊人似乎有些不确定，但还是瞥了老人一眼，老人点点头，表示允许。&34;我们的曾祖父来自北方的卡拉丹海。&34;

    &34;北方草原？&34;兰修斯记得这个名字。

    主人点点头，继续说道：&34;他和他的许多亲戚在一次突袭中被奴役，不知何故，他们被偷运到了南方的洛兰迪亚。他们为科雷利亚的老领主工作，老领主在临终前给了他们自由。&34;

    兰修斯听完了这个故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34;现在，我们自由了，但住在城里并不受欢迎，所以我们像祖先一样，在牧场上放牧，住在蒙古包里。&34;

    歧视无处不在，即使他们的肤色与斯特林相同。这只是因为他们与众不同。

    &34;你们有多少人是这样生活的？&34; 兰修斯问道。

    &34;现在，至少有一百多户人家。&34;老人自豪地说道。&34;比我小时候多了很多。&34;

    兰修斯听了很高兴。他一直认为，科雷利亚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荒原，这里的人们努力地像米德兰的人们一样生活，但这里的土地和气候却完全不同。

    这里更适合牧民的生活方式，而看到这些牧羊人茁壮成长，也证实了他的看法。

    兰修斯对披肩的质量念念不忘，他感觉到这是一个潜在的贸易机会，可以提升整个科雷利亚的经济，于是他做出了决定。&34;我想与尽可能多的部落会面商谈。也许可以在城堡西侧举行一场盛大的宴会。你觉得如何？&34;

    老人似乎有些惊讶。&34;我们会听从吩咐。这片土地属于你们。但你对我们有什么要求？&34;

    &34;和平相处。我不会要求你们交税或进贡。我想谈谈我们人民之间的友谊和贸易 我真诚地相信，这对大家都有好处。&34;

    老人笑了。&34;俗话说，团结就是力量。我和我的家人会尽力将您的邀请函发给其他部落。&34;

    兰修斯点点头，伸出了手。老人毫不犹豫地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完成了交易。当金色的阳光洒满科雷利亚平原时，兰修斯在保卫自己王国的征途中找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盟友。

    新建立的纽带标志着旧壁垒的瓦解和新信任时代的到来。春天已经到来，夏天也随之而来，带来战争和围困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