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口勿
化星没想到他把她带到了深幽潭,还是从天眼进来的。里面很幽暗,没有那天的月光照射,彼此的脸部都只能看见朦胧的轮廓。
赵归鸿打开手中的锦盒,他拉过化星的手,看不清他干了什么。化星就觉得指尖微微有些刺痛,原来他将她指尖扎了一下,挤出一滴血,滴入锦盒里面,瞬间,整个深幽潭有了亮光。
化星定眼一看,那锦盒里面的,正是她白天在当铺当掉的白玉凤凰钗,此刻正发着光,光色粉红,照得拿锦盒的公子鸿面若桃花。
化星心知自己有愧,语气尽量温和:“能先把你的鞭子收回去吗?我手都被困麻了。对于赵家,我深感自责~~~”
赵归鸿对她的示软并不领情,直接打断:“哼,自责?你对赵家,对我,需要自责的事太多了。先说说这个珠钗,它和我们定亲时的凤凰白玉镯是一对。珠钗和镯子,只要以新娘的元血滴入,就可以发光发亮。这一对珠钗和镯子是我为我的未婚妻早就准备好的,其珍贵程度,可谓有市无价。可你就这么给当掉了!”
他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也毫不克制他的愤怒,再次抓住化星的双肩:“你拿着当掉的钱,去跟那个红发男子逛街买东西找快活,你把我糟践成什么啦?!”
“对不起。”化星忍者他抓痛的双肩:“我根本不知道这支珠钗的由来和价值,当时订婚的时候,你也没有跟我说过。”
“订完婚,你一直揪着聚魂石不放,你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还能跟你浓情蜜意的表达心意说,这支钗是我如何如何为你准备的吗?”
“对不起”,化星话还没有说完,他依旧难以平息那份屈辱和不甘,抢话道:“你把我的真心踩在脚底,拿着珠钗换来的钱,和他做同样的装扮,还把你自己弄成这般红发蒙眼的模样和他相称。我当街看见你们嬉闹,都没敢想会真的是你!我被你作践成一条癞皮狗!一条舔着脸恳求你不要离开赵府的癞皮狗!!!”
化星觉得肩膀要被他捏粉碎了,她腾出神剑阴合。
赵归鸿看着腾空的剑就在身侧,也知道这剑的厉害,苦着脸冷笑:“你想杀我?”
“我从未这样想过,只是我的肩膀真的很疼!手臂也麻得没有知觉,我想解开你的长鞭而已。”
他看了一眼神剑阴合,复又看化星,手中的力气明显减弱,但他就是不放开手,眼里满是试探。他要看看他不放手,她会不会真的对他动剑。
化星对他的心思了然,忍痛将神剑阴合收回识海:“我们平心静气地将所有事情说清楚,我不再固执,你也静下心来好不好?”
“哼,”赵归鸿:“好,那你说,先说哪件事?是聚魂石的事?还是我那般恳求你留下,你还是那么决绝离开的事?又或者是你将我赵家卖了个干净的事?”
化星抿了抿唇,愧疚地说:“先解决我毁了凤脉洞穴的事吧,毕竟是关系你赵家性命的大事。”
“好,”赵归鸿放开她的双肩,一抹冷笑让人不寒而栗:“明天一早,你就跟我去朝政殿。今晚我会教你明天在朝政殿该说什么,不过,朝政殿可容不得你这满头的红发。上朝政殿可是有着装要求的,所以你先把这头发给我洗干净了。”说完,他就一把将她推入了潭水中,看着她慢慢地沉底,几十息之后,他也华丽地跳了下去。
化星双手被长鞭束缚住,整个人不停往下沉,得不到空气的肺部像要炸开一样,她想往上游,可双手动弹不得。
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死的时候,金色长鞭松开了,她的双臂却麻木得无法扭动。
她头昏脑涨,鼻子嘴巴全是水,就是没有空气,难受充斥着五脏六腑,意识有些涣散。她模糊地看见一个身影,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一样,吃力地挪过去,可是就差那么一点点,怎么也到不了那个身影那里。
她的意识从模糊到混沌,人也像被抽了筋骨般,软了下来。
突然,她感受到一股柔软靠近嘴边,空气有了来处,肺部得到舒缓。
接着,当她逐渐清醒的时候,她意识到她抱着的是公子鸿,他正在给她渡气。她慌乱地松开手,要将他推开。
可是赵归鸿按住她的头,禁锢着她的腰,将她扎扎实实地抱了个满怀。
这个wen她挣脱不开。
她的心如擂鼓一样,自己都能听见怦怦的声音。
下一瞬,她感觉着地了,身后是一身柔软的感觉,紧挨着她的是公子鸿。
他身上特有的、说不清楚的雌性味道涌入她的四肢百骸……
她害怕得拼命挣扎,不惜咬住舌头。
这个绵长放肆的wen终于结束了。
化星看见公子鸿。原来她咬的不是自己的,而是他的。
再看他时,化星除了羞得满脸通红外,全身紧绷,啥都不知道说了。
……
……
……
化星更是羞得不行,赶紧
往边上挪,给他腾地方,待赵归鸿躺好,她才惊觉她和他睡在一起。赶紧起身,刚抬起小半个身子,就被赵归鸿一手按下来。接着,他把手横在她的脖子前,手掌撑在墙壁上。不对,化星现在才反应过来,是棺材壁上:“这里是水晶棺材!”
“正是,我偶然间知道有传送符纸的存在。就花大价钱,得了一套。一张在我身上,一张在我阿爹躺了十五年的水晶棺材里,这棺材被我垫上棉絮,成了床,没事我就在这里修炼。平时我一个人,还算宽敞,你来了,就有点小挤。”他动用法力,将两人湿哒的衣服,和染湿的被子,一下子烘干。
化星从他嘴里听到传送符纸时,强烈的感觉到他已经知道,她是通过传送符纸离开赵家的。就是不知道他是否知晓符纸是外祖母给的,十分心虚:“那你赶紧把手拿开,我起来,不跟你挤。”
他把手纹丝不动的撑在棺壁上:“你起一个试试?”
他一手侧身在身旁,支撑着他的脑袋;一手横在她前。他那股不同于她的体温,通过他侧过来的身子,贴着她,源源不断的传来。他的呼吸全喷在她的脸上和脖子上,刺激得她全身异样,却不敢动分毫:“你这这这样,我我浑身不自在。”
赵归鸿看她从脸红到脖子,还结结巴巴的,心情莫名地大好。眼睛顺着他横在她兄前的手,看见她的腰带,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他解开的,正被她一手握得紧紧地。
她另一只手却抓着他的腰带,也是紧紧地握着,紧张得两腿绷得笔直。
她想起刚刚的吻,整张脸和脖子瞬间成了油焖大虾,红得透透的,关键是这个吻好像还是她自己开始的。想着,两手不自觉地又抓紧了几分。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其实拽的是两条腰带。
赵归鸿的腰身被她无形中,又拽紧了一寸:“我这样,你就浑身不自在?那你做的那些事,该让我是什么感受?”
他贴身在侧,化星头都不敢歪一下:“我我本就不是仙儿,当初和你订婚,也是你自己说的权宜之计。后来,你也看见阿娘留下的遗言了不是吗?所以离开后,我就没当自己是你的未婚妻,也就没想到去凤脉山,会牵连到你们。说到底,我也很无辜。”
“无辜?”赵归鸿:“你是不是仙儿,姑姑说的也不一定正确。”
化星有些生气了,揪着她是仙儿不放就算了,连阿娘的遗言也不相信,转过头说:“阿娘、、、、、、”
空气瞬间凝结,他本来用手支棱着脸,头就悬在她的脸侧上方一点点,她稍微将脸一转过来,就和他的唇完美合上。
化星像是触电一般,赶紧把脸转回去。她再次把自己的脸和脖子,羞成了油焖大虾。
赵归鸿都能听见她隔着身体传来的心跳声,明显感觉她才放松的手,再次勒紧了他的腰带:“你这是在√引我?”
“没没没有,我是不不小心地。”化星尽力平复好自己:“我刚才是想说,阿娘说的,你都不信,我还能怎么说的通。我干脆不说了,你说是就是,反正我认定自己不是仙儿,我叫化星。”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事实胜于雄辩。”赵归鸿也不恼了,然而十分怅然:“我现在就告诉你,聚魂石为什么会在我们赵家。”
化星目不斜视,全身依旧绷直地听他说。
“聚魂石用来滋养我爹的前因后果,就是姑姑、姑父失去仙儿和沐儒表哥的前因后果。
当年,姑姑生仙儿之际难产血崩,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而仙儿两天两夜也未降生,恐腹死胎中,凶险万分。姑父不得已启动聚魂石,以巩固住仙儿和姑姑的三魂六魄。
聚魂石一旦启动,就会招来破碎的阴灵,自然也会引来冥界的鬼修和小毒物这类人。这也是为什么我爹用聚魂石时,会在紧闭的墓穴中的原因。因为足够隐蔽。
当时,姑父一边命人驱赶阴灵,一边启动聚魂石,聚魂石足足一整夜的运转,才留住姑姑一口若有若无的气息。万幸仙儿终于得以降生,却无半点活人气。姑夫渡修为给姑姑,保住姑姑的性命,用聚魂石凝聚仙儿的魂魄,保住仙儿的肉身,带着沐儒表哥,和整个沈家最主力的力量,护送她们回镐京找祖父帮忙。
姑姑的阿娘,也就是我的亲祖母,在生产姑姑的时候去世了。祖父很愧疚,从此就一直研究药理,颇有所成,加上修为甚高,的确是当时唯一能救你们的。现在的祖母赢华茵,其实是祖父的继室。
沈家距离赵家路途太远,一路上又生出许多的变故。因为聚魂石的使用,沿路招来无数阴灵和鬼修,沈家的高手要么护主殒命,要么负伤而行。
然而祸不单行,王室此时对沈家满门下达斩杀令,大批的王室高手,对沈家围剿追杀。沈家的主力力量再次受到重创。
姑父带着姑姑、沐儒表哥、仙儿和所剩无几的沈家修士护卫,只能边躲边藏,往镐京城赶路。
再此期间,祖父知道了姑姑、姑父的事后,就一直在派赵家的修士接应,
可赵家的修士也沿路折损。祖父派送的人数一次又一次的增加,却还是没能等到你们归来。祖父他自己身为先王的第一贴身护卫,根本无法擅离职守,也就无法亲自去接你们。
祖父最终不得已,在当值的夜间,自己设计一出混乱,并让他自己的右手伤到白骨森然的地步,才被批准养伤休假。
祖父休假的当晚,就连夜潜伏出镐京城,去寻你们。好在一直有派赵家的修士接应沈家,很快就在镐京城外,找到已经赶来的姑姑、姑父、仙儿和表哥。
祖父找到他们时,沈家仅剩最后一名修士护卫。这个护卫是从小跟着姑父长大的,最是忠心不二。年仅五岁的沐儒表哥就是由他一直护着,姑父则负责聚魂石的运转和一直昏迷的姑姑。
姑父这一路实在艰辛无比,整个人瘦的只剩皮包骨,瘦骨嶙峋的身上还有零零碎碎的大伤小伤,看得祖父都心酸难受。
祖父与姑父碰面了,还未开始救治,就迎来了最强劲的敌人—小毒物。小毒物就是从那时候出现的,他是鬼修界顶级高手。他一来,那些阴灵和鬼修都躲得远远的,丝毫不敢靠近。就连王室朝廷派来追杀沈家的天家修士,他也能弹指一挥间灭了。
面对这样的敌手,祖父没有半点胜算,可聚魂石一旦被抢走,仙儿真的就再无生还的可能。
祖父告知小毒物说聚魂石里面有仙儿的魂魄,祖父骗小毒物,说将仙儿的魂魄取出来需要一日功夫,第二天一定会交给他。
小毒物自视身手了得,觉得祖父玩不出花样,就爽快地答应了。
祖父利用这一日,将沐儒表哥和那名护卫原地留下,以安定小毒物的心,让他以为祖父没有妄动。其实祖父正在偷偷地,将姑父、姑姑和仙儿秘密地送进赵家的墓穴里。墓穴里面极其封闭,可以躲避王室追杀,也避免聚魂石的运转之力被发现。
祖父将你们安顿在墓穴后,又连夜制造出一枚假的聚魂石。
可假的,毕竟是假的,还假的很明显。如若就这样把假的交出去,小毒物一定会发现。
所以到了第二日,祖父假装说话不算数,将假的聚魂石拿在手中逃跑,引得小毒物追杀。可祖父只腾空几息的功夫就被追上了,哪里算得上逃,也根本逃不走。只是这样做,让小毒物对聚魂石暂时没有怀疑而已。
接下来是祖父假装宁死也不愿交出聚魂石,以让小毒物坚信祖父手中的就是真的聚魂石。
祖父和小毒物的一场大战,就这样在镐京城外的天空展开了。当时天色骤变,云层滚滚,只听见一圈又一圈的云层里电闪雷鸣。
镐京本是高手云集的地方,大家都来观看这场战役,我和阿爹也来了。有些靠得近的,直接被斗法的气压粉碎。
好在打斗只有几口茶的功夫就停下了。祖父那时候是化仙后期,只待突破后期便可到达封仙境。即使这样的修为,聚魂石也很快被抢走。
小毒物实在太厉害,他为了不被外人发现是他拿走的聚魂石,在与祖父打斗的时候,只将祖父的内里伤了个彻底,外表却什么也看不出来。而祖父当时修为滑落到聚丹期后,至今也没能回升到化仙期,恐怕今生都只能如此了。
待云层散尽,观战的人才看清楚,是祖父在与人决斗。大家也错误地认为祖父修为登峰造极。毕竟刚刚的打斗,连余波就已经将人粉碎,所以从此再也没有人敢动赵家。
在这场战争中,有人趁乱杀死了那个护卫,沐儒表哥不见了。
祖父很难过,表哥都已经被姑父护送到了镐京,却还是出了意外。这个意外,祖父不敢告诉姑父。瞒着姑父,让他留在墓穴和祖父一起救治仙儿和姑姑。祖父又另外派人去寻找关于表哥的蛛丝马迹,可没有一点痕迹可寻。
在墓穴里救治姑姑和仙儿的事情也很不顺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沿途变故太多,仙儿的魂魄强硬霸道,连聚魂石都无法稳住,竟有破碎之兆。
我阿娘是一名罕见的魂修,魂修者,要自身的灵魂纯粹无比才可以成为魂修。于是我阿娘阿爹也来到墓穴参与救治。我阿娘耗尽了修为才稳住聚魂石,仙儿的魂魄却变得无知无觉,将仙儿的魂魄归入□□内,也只是个痴呆儿。
姑父说要用他自己的生魂,来滋养仙儿的魂魄,唤醒仙儿的魂魄知觉。姑父一路护送仙儿、表哥、和姑姑,已经是去掉大半条命的人,哪里能够滋养仙儿。
最后,是我阿爹代替姑父,进水晶棺中沉睡,用阿爹的活人魂魄滋养仙儿。
仙儿在聚魂石里足足呆满三年后,魂魄才恢复知觉。姑父将仙儿的魂魄,归入到保存好的肉身,仙儿才存活下来。
仙儿终于正常地活下来,她小小的婴孩身体,就明白各种意思,咿咿呀呀、点头摇头,我竟能和仙儿完美地沟通聊天。
而阿爹滋养过仙儿的魂魄后,他的魂魄就异常亏空,只能继续睡在水晶棺中,借助聚魂石恢复魂魄。原本只需要再睡三年就好。可姑父、姑姑带着仙儿出墓穴后
,就知道表哥原来已经失踪三年,他们决定带着仙儿一起外出寻找沐儒表哥。
当时祖父心疼仙儿太小,不愿意仙儿跟着奔波,要求将仙儿留在赵府。可是姑父和姑姑因为祖母赢华茵的原因,不愿意将仙儿留下。
不幸的事很快发生了。时间还没有满三年整,姑姑、姑父就在寻找表哥的路上,被小毒物拦截。小毒物发现聚魂石是假的,而且祖父也不是聚魂石的主人,便锁定了姑姑、姑父。
姑姑、姑父心知聚魂石在滋养我阿爹,要是交出聚魂石,我阿爹魂魄亏空就不能修复,是活不了的。
如此,姑姑、姑父就只能一战。当时小毒物似乎身受重伤,无法拿下姑姑、姑父。但小毒物斗法时,会释放大量黑色雾霭,仙儿也因此在那次小毒物的拦截打斗中,下落不明。
我们赵家和沈家,从此开始了十几年的寻人生涯。
后来,不是我们不归还聚魂石,而是仙儿的魂魄因为被阿爹治疗过,所以和阿爹的魂魄互通。仙儿又是沈家后人,她就成了唯一能再次启动聚魂石,并唤醒阿爹的人。
在没有找到仙儿之前,我阿爹只能睡在墓穴里的水晶棺中。一年又一年,我长大了,仙儿还没被找到,我的阿爹也只能继续睡在水晶棺中。
我阿爹已经多睡了十五年。聚魂石可是宝物,又有墓穴灵气滋养,阿爹虽因祸得福,体内的法力已经到达化仙后期,马上进阶封仙境。
可若是我们终其一生,也没有找到仙儿,那么我爹就会因为聚魂石持续运转,法力上升到封仙境。当封仙境的雷劫降临时,我阿爹却还在沉睡中,那么,就只能毫无反抗的被雷劫劈死。而我们却束手无策。
你恰在此时,出现在了我们赵府。给了我们紧要关头一颗救命丸。这颗救命丸,就是你是仙儿。
可你一再强调你不是仙儿,我们遭受的打击和煎熬,不比生生被活剐了强。
我说过,我阿娘是魂修。虽然为了救仙儿,没了修为,但看魂魄的小本领还是有的,阿娘说你的魂魄就是仙儿,魂魄还比小时候更纯净,所以我们就认定你是仙儿。
后来你也没有让我们失望,你的确启动了聚魂石,唤醒了阿爹。
可姑姑却说你不是仙儿,我到现在都怀疑是姑姑错了。毕竟,聚魂石启动的条件如此苛刻,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仙儿失踪时,不足三岁,那时候是没什么记忆的。
所以你其实是仙儿,只是你不记得而已。”
赵归鸿看见化星的眼睛虽然依旧直视上方,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氤氲了。他的手也许是因为撑在棺壁上太累了,竟已经放下,搁在了她的胸部,而她完全没有反应。整个人像是沉浸在回忆中,很伤心。
他将手移到她的肩膀,慢慢摩挲,以示安慰:“别难过,都过去了。当初你来赵府,我们不说聚魂石的事,就是因为你刚刚失去了姑姑、姑父,不忍心说当年那些苦难,以免让你更加难过。”
化星:“我现在才知道,阿爹阿娘他们为了护着仙儿和沐儒哥哥受尽苦难,又苦寻十几年。我此刻才深刻明白,阿爹阿娘认定我是她们要找的仙儿时,他们是多么开心”。
化星的声音哽咽酸涩:“我明白了阿爹阿娘认定我是仙儿时的欣喜,也明白了阿娘知道我不是仙儿时落下的泪,是绝望的。都怪我。”
赵归鸿抱紧眼眶湿红的她:“你并不知情,不能怪你。”
“不”,化星难以抑制悲伤:“在阿爹阿娘临死前,他们承认我不是仙儿,你说他们心里的落差该有多大,心里该是多么绝望。我应该跟他们说我是仙儿的,就算我真的不是,也应该让他们走得不是那般绝望和遗憾。”
赵归鸿支起半个身子,轻晃她的双肩:“别想过去的事了,姑姑的遗言里,虽然说你不是仙儿,但她还是把你当女儿。你给过他们与女儿相处的幸福。”
化星想起在那方院子养伤的情景,阿爹阿娘的确也很温馨地笑过,也有很多温馨的场面:阿爹给她做轮椅,给她端来吃的,她坐轮椅上,由阿娘推着,阿娘为她盖毯子,做衣裳、、、、、只是回忆起来,那些都成了一个个画面。而这些美好的画面,都随着最后的死亡而支离破碎。
她的眼里沉浸着很深的悲伤和愧疚。
他抱住她,希望她的心情能快点好起来。早就知道,说完聚魂石的事,她一定会难过。
“公子鸿,对不起。”化星边说,边轻拍他环在她身上的手,示意他可以放开了:“聚魂石,是我误会了你们。虽然之前我说我不是仙儿时,你们的对我的态度,让我到现在也有些不能接受,但是我现在很理解你们。”
赵归鸿依着她,规矩的平躺在她的身侧:“你还在怪我们?”
“没有。明显是赵家倾尽全力救沈家,还险些害你没有了阿爹。我怎么会怪呢,也没有资格怪,反而能帮你苏醒你阿爹,我觉得很庆幸。”至少不会像对阿爹阿娘那样,再也没有弥补的可能了。
“你现在还觉得你不是仙儿吗?难道没有一丁点怀疑你的认知出了错?”
化星沉默不语,她的确有了一丝怀疑。难道在阿木遇见她之前,她真的有过什么她都不记得的遭遇吗?可阿木又明确地说过,她的父君是圣人,是那个用阿木魂魄封印住,并羁押在九重天的圣人。
赵归鸿开始转移她的注意力,帮她规避伤心,转移话题:“你讨厌过我吗?”
“不曾讨厌过你,”化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会这么问。
“那你一定是反感我是你的未婚夫?”
“我没有反感过。”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赵府,离开我。我这辈子都没有恳求过谁,唯独你,还被你那般绝情地拒绝了。”想起她那天消失在他的面前,他的心到现在还隐隐刺痛。
“你的未婚妻是仙儿,而我觉得我不是仙儿,自然不能是你的未婚妻。”
“按照你的说法,这辈子找不到仙儿,我是不是就不能有妻子了?你知道我如今多少岁了吗?”他有些气结。
“这”,化星犹豫了,还真不好说,如果再过十年还是找不到仙儿,他都三十一了吧,而仙儿就算找到也早过了嫁人的年龄。
“我以后叫你星儿可以吗?”
他突然温柔的语气,让化星摸不着头脑:“可以。”
“星儿你不反感我,也和我订过婚,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试一试呢?”
“你们赵府的女人只能留在赵府,不可以出镐京城,而我要去苍泽山,一定要去的,我连王室引牌都已经拿到了。”
“赵府有这个规矩,也是因为继祖母赢华茵的缘故,如果这个规矩对你没有限制呢?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我?就像你说的,你都拿到王室引牌了,我正好也有,我们完全可以一起去苍泽山修炼啊。而且明日携有王室引牌的,就需要进王宫登记在册了。”
“我”,化星还真想不出理由。
“你还在想有什么理由来拒绝我是吗?你还是反感我的,对吗?要不然,为什么你明明想不出来理由,却还在绞尽脑汁地想。”
赵归鸿的激将法,成功地刺激化星解释:“我只是从未想过成为谁的未婚妻,也不知道如何以未婚妻的身份自处。”
“试着试着就知道如何自处了,所以我们试一试好吗?”
化星小心地侧过脸看他,他眼里的期待和真诚,让她无法拒绝:“我能先考虑考虑吗?”
“你是真的考虑,还是变着法地拒绝我?”
“我是真的考虑,人生大事,总要慎重吧。”
“好吧。”他嘴角闪现出一丝得意地笑,比起以前她那般果段地拒绝,已经有了第一步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