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似海
化星带着赵雪睨和沈伯钦的牌位被大批赵家修士引着,从赵家的西侧门进入了赵家旁支。
一进门就去祠堂面见了赵家的掌家人赵义源,并将牌位放入了赵家偏僻的一角。
赵义源满头白发,却精神饱满。人如其名,骨子里透着义薄云天的豪迈之气,面上却是慈眉善目的长辈之姿,让人不得不喜欢的同时,又禁不住心生敬意。
他看见化星发间的白色孝带,眼神悲痛地仔细打量着化星。
化星就这样双手叠交在一起,保持着女子最礼貌的姿态站立着,同样地打量着赵义源,不言不语,也同样的眼神哀伤。
周围的修士站立在两旁也不敢冒然开口说话,毕竟他们的主子赵义源刚刚失去了亲女儿。
那个给化星探过脉的老修士忍不住提醒化星:“这是你的外祖父,表小小姐该行大礼。”
化星闻言,跪地,叩首地面,不为别的,只因为眼前这位是阿娘的亲爹:“阿娘义女化星拜见外祖父。”
化星大礼还未行完,眼底就出现了一双黑色脚靴,正是赵义源亲自走过来扶起她。她看见赵义源满眼湿红,唇角紧抿成一线,竟是极力忍者不落泪。
化星顿时就红了眼眶,忍了这么久的眼泪就要出来了,却还是选择憋回去,阿木说过,强者流血,弱者流泪,当自强,就得流血不流泪。
赵义源拍了拍化星的肩膀:“不错,这股坚强不轻易流泪的骨气,就是我赵家和沈家孩子的气魄,你比你娘要坚强。”
化星听出他话中的意思是承认自己是赵家人。只是不知道这义女两个字,有没有让他明白自己不是仙儿。
赵义源许是自己也没有心情继续说话,简短的嘘寒问暖后,就遣人好好安顿化星去儿媳乔贝雅的院子。
一位年过五十的嬷嬷领着化星穿过十多条长廊、众多假山水池,居然还没有到给她安排的住所,可见赵府之大。
嬷嬷自我介绍她叫荷妈妈,是赵雪睨小姐亲娘的陪嫁丫鬟,也是陪嫁里唯一活着的老仆人,所以她一定会照顾好化星,请化星有事务必找她。
化星在言语上谢过她。荷妈妈点头微笑,并言明自己是下人,受不起。
化星奇怪府里每一位遇到自己的丫鬟和奴才,都对自己行礼并偷偷地打量自己,却碍于荷妈妈,不敢直视自己。
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一方院子。这是一个异常清净却非常雅致的地方。院子里又分东西南北四处围廊,厢房就在这四处坐落,院子的中央是花园、假山、水池,还有歇阴的亭子。
化星看见亭子里一面俏丽的背影,一身深紫色衬白的衣衫包裹着柔美的身段,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岁月静止。她抚着琴弦正在吟诗,见有人来,便将曲音慢慢落下,院子里的花香飘过,和琴音一样沁人心弦;但风太过清冷,吹得人微寒,让人心生哀伤。
荷妈妈等琴音停彻底了,才低头行礼开口道:“乔夫人,这是大公子嫡亲的表妹,老爷让我领过来让您亲自照顾”。
府里的大公子就是赵归鸿。
化星回视着这位面容端庄典雅的妇人,在荷妈妈说自己是大公子嫡亲表妹的时候,她就迅速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秋水般的眼睛闪烁着欣喜若狂、激动不已。可下一秒就转为疑惑了。
荷妈妈告退后。乔夫人握住化星双手,十分疼惜:“我是你舅母,仙儿,见到你太好了。可你怎就戴孝了?”
“阿爹和阿娘都去了”。
乔贝雅的眼神黯然愣住。
化星难掩悲伤内疚,继续道:“我是阿娘义女,代她回来探望……”
乔贝雅突然有了怒意:“孩子,不要说自己是义女。我知道你很小就跟你爹娘分开,随着收养你的人改名换姓无可厚非,可你不能因此忘记了生你的亲阿爹阿娘啊。如今你阿爹阿娘去了,你还不认他们吗?”
“我,”化星由最开始的错愕变成哽咽,很想坚持说自己真的不是仙儿,却说不出口,听着乔贝雅继续言语。
“你更不能对你外祖父这样说,他有多心疼你,你知道吗?他是第一个反对归鸿辜负你另取她人的人。他如今失去了女儿,归鸿他爹也多年不在你外祖父身边,你忍心不认他这个亲外祖父吗?忍心让他替你死去的阿娘不瞑目吗?”
化星想起刚才赵义源那种双眼发红,嘴唇紧抿一线,却极力忍住不落泪的表情。心弦,猛然断裂。
乔贝雅双眼早就泪下,看着化星,郑重地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归鸿最慢三日后到家,但他一般都会提前的,他早就书信关于你的情况了。只是他也许还不知道他姑姑姑父已经走了。”
“我,知道了。”化星停顿了一会,突然不想解释了,他们必定会像阿娘阿爹一样不信自己说的,待办完阿娘交代的事就直接离开吧:“这块玉佩、剑和珠子请您转交给公子鸿吧。”
“别这么生疏,你该叫他表哥。东西你自己交给他,特
别是这块玉佩。”
化星没能将东西还回去,被乔夫人最信任的贴身丫鬟碧喜安置了饭后,便沐浴更衣,让化星早点休息,去除一路的疲劳。
化星躺在床上,许是太累,真就立马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已是夜深人静,此刻却清醒得睡不着,阿爹阿娘的死总在心间缠绕。
烛台上,才换上一根蜡烛,桌上放着食盒和茶水,估计是怕自己半夜饿了,房间的各处摆设也显得十分细心周到。
化星睡不着,就这么躺着,思绪缥缈。舅母热情地叫自己仙儿,那位公子鸿又与仙儿有婚约,至今等着仙儿,他们的态度让自己很难说清楚这件事,更难的是他们不会相信,为什么一个仙儿这么难解释。
化星压抑地深呼吸,早点离开这里吧,去苍泽山,将来修炼强大了,不仅要救出阿木,还要灭了小毒物,还有那只奇怪的家伙,它让阿娘阿爹连轮回也没了,可恶!化星想着,气愤的一拳打在床上,发出一声闷响。
“脾气倒是不小啊,归鸿的小娇妻。”
化星听见一声粗犷又稚嫩的男音,带着十足的挑衅,从窗户口传来。吓的化星立马坐起来,还未动身,一阵莫名的风力将化星团团勒住,化星挣扎着,却听见一声嬉笑:“这刚到家,别累着了,躺着吧。”
化星竟然真的就躺下了,是因为那股风力将自己直直地压下去,还将自己的双腿抬上了床,躺的笔直笔直的,那个男人便在此期间已经坐在了床边:“这样的距离才能观察。”
化星看着这幅轮廓刚硬的男孩,在烛光的映衬下充满野性的危险,恼怒不已:“你放开我。你不是公子鸿。”
“当然不是,他那张男女不分的脸,怎么跟我比!怎么样?眼前的这张脸能入你的眼吗?”
“能。”
男子对化星不矜持地回答惊讶不已。
“但入眼的是自以为是。”
“扑哧”,男子笑道:“还牙尖嘴利的~~~。”
“你别乱来”化星看着他慢慢俯下来的脸:“我知道你是赵府里面的人,你要是动了我…”
男子十分不在意的打断化星:“知道就知道,我不妨告诉你,我是赵承艺,爷爷的二孙。我从小就爱抢归鸿的东西,抢不到就所幸毁了。”
“你们的事,你们去抢就好了。再说,我也不是他的。”化星尽量憋清关系。
“哦,不是他的,那我更没有顾虑了”,说着又逼近化星几分,像是勘察物件般:“你眼睛圆溜溜的……”
化星杏眼圆争,也不打断他的端详,心里已经有了对策。
赵承艺看着化星气鼓鼓的眼睛异常黑亮,像是即将发起攻击的野猫:“你脸庞清丽,怎么看起来这么凶,”可他看化星,看着看着整个人神情开始呆滞,一动不动。
化星身上那股莫名的压力也消失了,与他四目相对:“你是女人,你心仪天下美男,去找美男双修。”
化星说完,平复下紧张的心,还好他刚才完全没有防备自己,转心咒才能用的这么成功。
也亏得阿木教了自己《符、咒、阵》,化星的内心不由自主地闪现出阿木教自己学习的场景……
赵承艺此时开始起身扭臀摆腰,翘起楚兰花指,打开化星的房门出去。魁梧的身躯尽是女人姿态,看得化星忍不住恶寒。
谁叫你针对我,化星刚准备带着平复的心情试图继续睡觉,一位修士急冲冲的来到化星面前,抱住双拳:“属下赵阳,问安表小小姐。”
化星对眼前突然冒出来,还十分恭敬的人表示不知所云。
赵阳抬头打量了化星一二,确定没事,才放下心来:“属下奉大公子的命令守护表小小姐安危,谨防二公子,可是一刻钟前属下中了二公子调虎离山之计,所以现在才赶回来,请表小小姐恕罪。”
“我没事,赵承艺一时半会,不会来了,你也去休息吧。”
赵阳行礼退下,却并未休息,而是继续隐身在周围守着。
化星再次躺下,更是睡不着了。这位叫归鸿的大公子,提前书信告知他娘自己要来赵府,又命人守护,看来仙儿在他心中地位很重,这门亲事,退掉的可能性不大吧。
但必须得退掉。仙儿不知道还在不在人世,不能耽误他。
他又是个什么样的人,执着?淡然?等他知道自己不是仙儿的时候,又会怎样失落,会不会迁怒自己这个冒牌的。
直到鸡鸣,化星才迷迷糊糊的睡去,一觉到日上三竿,此时桌上早已换上了鲜花,娇艳欲滴,整个房子都是清香,有一个面生的丫鬟守在房子里面,看见化星醒了,马上过来替化星梳洗:“碧喜姐姐说表小小姐一定累坏了,所以奴婢进屋连喘气都尽量放轻,您能睡到现在真是太好了。”
化星本来因为作为客人晚起而不好意思,被这丫鬟像邀功一样说出来,心情稍缓:“你叫什么?”
“奴婢青草,才进的府,
名字是乔夫人给取的,说奴婢给人春天般的感觉。哦,乔夫人就是大公子的娘亲,表小小姐你的舅母”。
化星看着她单纯的笑脸,轻快的说着,大约十一二岁的样子,确实像青草一样朝气,让人舒畅。洗漱完,化星依然穿着自己的法衣,这是阿娘亲手给她做的。
青草满面微笑的端来了早膳,看着化星优雅的吃着:“表小小姐是青草见过最脱俗的美人。大公子见了一定会被惊艳到的。”
化星与昨日的打扮一样,这样也能惊艳?
“你们的大公子是什么样的人?”
“是与表小小姐很般配的人,也是个看了就能让人惊艳的人。”
怎么能企图在一个单纯的小姑娘身上听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呢,可是自己对府上一无所知:“那府上有几位公子?”
“就两位,我们归心院的大公子,和兰武阁的那位二公子,二公子还有两位妹妹。不过青草觉得我们大公子更有魅力。”
“魅力?”化星被这个形容疑惑住了。
“是呀。”
“怎么有魅力?”
“就是给人很惊艳的感觉啊。”
化星看她一脸纯真的描述,有些难以继续交流下去:“是呀,你一定被你家大公子惊艳到了”。
“怎么是我家大公子呢?是表小小姐你的。”
化星被青草的话噎住,不再说了,接着吃饭。
青草却无比骄傲的说道:“我们大公子十二岁就跨过第一阶段的体修期,到达第二阶段的聚丹期,惊艳吧,比二公子整整早了五年呢。说不定三十之前还能到第三阶段的化仙期。”
化星点头,确实不错,至少比自己强太多,她可是至今停留在体修期。还有阿爹,也很厉害,原本的化仙后期,为了自己修为回落到聚丹期,结果死的那样惨烈。
化星深吸一口气,逼自己不去想,接着吃。
“不过赵府最厉害的还是太老爷,因为太老爷的存在,已经十几年没人敢挑衅赵府了。”
化星听着她说的一脸骄傲,也就不打断她说话了。
青草凑到化星耳边,像是说惊天秘密一样,小声嘀咕:“而且,兰武阁的那位二公子脾气不好,没人敢招惹,听说今早起来他还杀了几个人,被太老爷叫过去,居然安然无恙的又回了兰武阁。这要是别人胡乱杀人,太老爷可是不轻饶的。”
化星瞪着眼睛,看着青草。原来昨天找自己的那位赵承艺,是府里为所欲为的霸王,还是有人撑腰的那种。
“所以,还是我们大公子更好吧。”青草点点头,自我觉得说的很有道理。
化星追问:“大公子和二公子关系是不是很不好?”
“表小姐怎么知道的?!”青草一副表小小姐真是神通广大的神情惊讶道。
化星错愕,怎么就答不到正题呢,化星耐着性子:“关系为什么不好呢?”
“因为大公子是赵大老爷和乔夫人生的啊,而二公子是赵二老爷和楚夫人生的啊。”满眼写着当然是因为他们不是一个爹妈生的,关系自然就不好。
化星被呛到,无语的程度真是可以没有上限的。
算了,不问了,大致知道他们关系真的不好,是外祖父两位儿子生的孙子辈,至于因为什么事不好,也没有必要深入探究,尽量不去招惹,早点离开赵府就是了。
青草见化星不语,又笑盈盈地开口:“表小小姐,明天有惊喜哦。”
化星抬头,也许能听见点有用的了:“什么惊喜?”
“后天太老爷生辰宴,和您的接风宴一起举办。”
化星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分明是惊吓。
她只想等赵归鸿回来,说明自己不是仙儿,并将血墨玉、血墨剑还给他,不再耽误他婚姻,就离开。阿爹阿娘的死状就像魔音一样萦绕在耳边,她只想快点强大起来。
可这样高调的接风宴必是给真的仙儿的,接风宴还是与赵家家主的生辰宴一起举办,盛大肯定不在话下。那接风宴后,自己还说得清吗?还退得掉婚约吗?
不行,再怎么解释不清楚,也必须要向舅母提前说明白,坚定自己的立场,不能含含糊糊下去了。
“青草,你带我去舅母那里问安吧。”
“不用了,表小小姐,乔夫人她与楚夫人一起帮太夫人,忙活太老爷生辰宴的事情去了。你若是无聊,可以逛一逛镐京城。”
“那晚上舅母什么时候回来呢?”
“乔夫人没说,可能忙得很晚就陪侍太老夫人整夜了,太夫人总折腾我们乔夫人。不过乔夫人身边的碧喜姐姐交代过青草,不能让表小小姐休息太晚,要早点睡,养好气色,后天可是要坐在太老爷身边的。”
看来晚上找舅母没戏了,那第二天就早起吧,去舅母那里问安。诶,不对,化星反应过来:“坐太老爷身边?”
“是啊,”
青草一脸兴奋:“这可是无上的荣耀啊,嫁到皇宫里的赵太妃都没有的荣耀呢。”
“赵太妃?”化星疑惑。
“对啊,太老爷的女儿。也是您阿娘的姐妹。表小小姐您叫她姨母。”
“太妃能随便回家?”
“先王逃到彘,已经十四年了吧。并没有把赵太妃带去,她一直就住在赵家。”
化星郁闷,连女儿是宫里曾经的妃子都没有的荣耀给自己,那等宴会结束真是彻底说不清楚了。明早一定要早起去找舅母说清楚。
化星下午在院中看了看各处的风景,又温习阿木交给自己的《符、咒、阵》,要了些药草,做了些防身用的药粉。
直到太阳西下,用完晚膳,也不见舅母回院子。化星只好带着青草出了赵府,看看镐京城的风土人情,希望能听一些皇室话题,进而打听王室引牌有什么用,为什么阿爹要争夺它。
街上的小摊贩陆陆续续的开始收拾摊子,也有些刚出来摆摊买灯笼蜡烛等晚间用品的,来来往往,也还有些热闹,不时还有马车行走在街道上,定然都是赶着归家的。
其中有一辆马车引起了化星的侧目:那辆马车在距离化星较远的时候,就被一名丫鬟服饰的女子拦住;丫鬟走了。马车继续前行没几步路,又被一个小斯拦住呈递了什么东西,小斯走了。又来了一位衣着华丽的小姐,她从胭脂铺冲出来也拦住了那辆马车。没一会儿,马车继续前行,路过客栈,又被一名公子拦住。没一会儿,马车接着前行,经过化星身旁时,马车停了?!
化星愣住,这辆马车真的就停在自己身旁,马车窗帘只微微开了指缝大后,又继续前行。
化星很疑惑,才准备问问青草,却听见青草很不爽地嘀咕:“马车算什么,比得过我家大公子骑马拦路的人多吗?嘚瑟,还停下来看我家表小小姐,登徒子!”
化星被她一口一个我家大公子、我家表小小姐叫得暖暖的:“青草能否说说为什么这马车总被拦吗?”
“因为里面的人有魅力啊。”青草回答出了一加一等于二的气势。
化星扶额:“那里面是男是女是何人,你知道?”
青草摇了摇头,一副我为什么要知道是谁,但有魅力肯定不假!不过再有魅力,也比不过自家大公子。
“那你如何判断车上的人有魅力呢?”就不能是人家有事拦车吗?
青草自信满满地回答化星的问题:“因为大公子总在街上被女子拦住啊,喜欢我家大公子的人可多啦。刚那辆马车,肯定是效仿我家大公子的。”
“可刚刚拦住那辆马车的不止女子,还有小斯和公子呢?”
青草十分坚定地回答:“小斯和公子肯定是带其代女子传递爱意的呀。”
化星不问了,青草果然是青草,有一颗始终如一想当然的大脑,还能推理性的想当然。
化星兜兜转转,总觉得有人跟踪,于是去了人最多最热闹的茶楼,听了一些杂七杂八的宅门闲事:谁家小姐为了赵家大公子怎么样了等等诸如此类的事,每当说到大公子时,青草都是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得意模样。
总之,没有一点关于王室的谈资。
化星忍不住问青草:“镐京城怎么没人说王室的事,大家应该都很关心吧。”
青草似被惊掉下巴,压低声音:“天子脚下,谁敢说啊。”
化星将刚举起的杯子放下,那还听什么:“走,回府吧。”
“他们正在说你的大公子呢。”
……
在化星的坚持下,青草终于舍下她家大公子的谈资,与化星回了府。但青草回来的路上,不停的惋惜没有听完,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去茶楼。
府里,碧喜见过化星,将一堆衣服首饰介绍给化星,说是太夫人送来的。
化星知道晚辈谢恩不可在晚上,看来自己明早要去谢过太夫人。
化星洗完澡,穿着中衣,来到床前时,发现一张透明的纸鹤,慢慢地变成纸张,化星看见上面赫然写着:“昨晚遇见我的,都被杀了,只剩下你,晚上给我等着!赵承艺。”
化星懵了,昨晚一时被他吓得紧张,顺手就用了转心咒,可转心咒只有几个时辰的效果,还报复性的让他去喜欢美男。
那些美男在他醒后,都死了?那自己这个罪魁祸首呢?
赵承艺那么阳刚长相的男人想起变成女人姿态的样子,一定愤怒难消。虽不至于杀了她,但一定免不了被他往死里刁难。
化星思虑一番,赵承艺最不可能去的是公子鸿的房间,他们素来不对付,公子鸿又比赵承艺修为高深,赵承艺自然不是对手,也就不会去公子鸿那儿自找羞辱。
化星想到这里,立马将枕头放入被子,看着像是有人的样子。在被子上洒了药粉,穿好衣服,偷偷地跑去了赵归鸿的厢房。
当化星出门的时候,昨晚守着化星的赵阳就暗中
跟着了。看化星进了大公子的房间,也没有阻止,毕竟全府没有谁不知道,她是大公子的未婚妻,只是觉得化星有些……
额,还是替自家公子高兴的,终究是等得美人归了。
化星躺在赵归鸿的贵妃榻上,一时睡不着觉,赵承艺发现自己不在房子,应该不会大肆寻找吧。毕竟,他没有拿到明面上的理由去找赵归鸿的未婚妻。
化星迷迷糊糊地睡着,睡得很不安稳,额间开始渗出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