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挤兑风潮
冯晓宇苦笑一下说道：“耿大人不会是怀疑小民做的吧。”
“就算你武功高强，一人之力也不可能做的如此干净。”
“多谢耿大人明断。”
“但你们昨日在玉银阁做什么呢？”
冯晓宇吃惊的望着耿世昶，比听到余家被灭了满门更加吃惊。
耿世昶接着说道：“市署里的人看到好几拨人进了玉银阁的院子，其中有人认出了你。”
“耿大人，这能表示什么？”
“玉剑门的人也去了那里。如果冯东家不能有合理的解释，那本府可以认为你们在合谋一件事不成，把他们灭了口。”
“耿大人有证据吗？”
“除非你能洗脱罪名，否则本府把你们当疑犯收押。”
冯晓宇估计耿世昶既然找他，也一定会去找玉银阁的人询问。
他本来不想惹麻烦，去牵扯太多的人和事，看样子不说还真不好办。
到目前为止，耿世昶还算信得过他。
能这么找他谈话，或许也是看在上官文雄的面子上。
如果不把这事告诉耿世昶，耿世昶自然会从玉银阁的人口中得到真实情况。
到那个时候，估计耿世昶就不会对他这么客气了。
想到这里，冯晓宇躬身说道：“耿大人，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慢慢讲。”
“此事要从两年前说起……”
耿世昶静静的听着，当听到玉银阁在大门口发现了完颜宝泰和熊虎、卞拓的人头后，激动的大手握拳，捣着案几说道：“好！真乃义士，如果能多杀一些曹国的将领，那曹国再不敢对成国有侵犯之心。”
冯晓宇说道：“大人，小民觉得这是下策。”
“怎讲？”
“大人，杀了三个曹国将军，最多能为青石观上死去的人们报仇雪恨。可是杀的多了，容易激起曹国将领的同仇敌忾之心。侵犯成国的，是曹国的朝廷。”
“这倒也是。咱们先不说这个……”
“是。玉银阁发现了仇人的人头后，分头去向受害门派通报。想商讨一个日期，然后一起用人头去祭奠死去的亲人和门人。可是昨天午时，仇人的人头被偷了。”
“你认为与余家的灭门案有关吗？”
“大人，小民不敢妄论。”
耿世昶不关心人头被偷的事，他其实是关心另一件大事。
听冯晓宇说完，耿世昶拿出一张没有写完的银票，递给冯晓宇，说道：“这是一早在余家的宅院里找到的。仿制完整的银票初步统计有两万多两。”
冯晓宇接过只写了个“十”字，还没来得及写“两”字的银票，差点惊出一身冷汗。
幸好原原本本的对耿世昶说了实话，否则被认为是集中造假而又分赃不均就再也说不清楚了。
冯晓宇把未完成的银票递还给耿世昶，说道：“没想到他们还在做这样的事情。一旦流落出去，可不得了啊！”
耿世昶抖了抖手中的残票说道：“这只是无意中发现的，弄不好流落在外的更多。”
冯晓宇相信这样的话。
因为他已经遇到过一个了。
但这事和他无关，他无需多话。
耿世昶见冯晓宇不发表评论，于是说道：“冯东家这两天最好留在家里，待本府询问过其他人，证明冯东家所言属实，那时候说不定冯东家可以帮本府调查余家的灭门案呢。”
冯晓宇说道：“耿大人，如果让小民去抓罪犯，说不定小民能帮上点忙。可是调查这种事，小民既没得到过训练又从来没有做过，所以……”
“好吧，调查这事本府提请羽林卫协办。冯东家暂时先回去吧。”
冯晓宇离开京兆府，直接去了致远武馆。
卫钟正在焦急的等待着冯晓宇的到来。
听说余重曦一家被灭了满门，卫钟唏嘘不已。
致远武馆已经准备了丰盛的午饭，为的就是给午后的约战壮行。
既然不用去了，午饭就变成了为冯晓宇接风的盛宴。
午后，开始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冯晓宇冒雨回到了票行。
冯祺出去了。
官府票行的门前却围了一大堆人。
只听有人高声喊道：“为什么不给我们兑银子。”
里面的伙计高声应答：“上面有令，票行暂时关门歇业。”
“那我们的银票怎么办？”
“等重新开业了再兑换吧。”
“我们一家还等着吃喝，你们说不换就不换了？”
“拿着银票照样可以买东西啊！”
“你们眼睛瞎了吗，现在哪个店铺还收这样的银票？”
各家店铺除了规定的小票外，所有多余的银票都及时换成了银子。
官府票行正常时间关门歇业，还有谁再敢收这样的银票呢？
冯祺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看见冯晓宇站在营业大厅门口向对面观望，他跺了跺脚下的泥土说道：“少爷，西市的官府票行全都关门歇业了。”
“知道出什么事了吗？”
“听说他们收回的银票越来越多，已经远远超出了治粟内史府制作的数额。”
收回的银票比放出去的还多，除了有人浑水摸鱼，不会有任何其他解释。
冯晓宇问道：“我们的银票兑的怎么样了？”
冯祺说道：“对面每天只有拿票兑银子的，没有拿银子兑票的，自然人家也信不过咱们了。”
“那就关门歇业，把牌子也取了吧。”
“少爷……”
“听我的，不会有错。”
冯晓宇知道的群体事件实在太多了。
这样的挤兑风潮，一旦引发暴怒，必然不可收拾。
弄不好他们挂着票行的牌子，也会遭池鱼之殃。
冯祺深深看了一眼“隆宇票行”的木牌，不甘心的摘下、抱回营业大厅，然后把营业大厅的木板门插上。
自从治粟内史府开办票行以来，隆宇票行的银票陆陆续续全都被兑了回来。
雨越下越大，曹正的人手全部停工，冯晓宇也只有呆在屋里。
街对面的吵闹声却更加高亢。
愤怒的人们开始用拳脚，后来用砖头、石块发泄情绪。
官府票行的掌柜、伙计见势不妙全部择路而逃。
攻破了票行的人们，在票行里却找不到一两银子。
天渐渐黑了下来，雨却没有停的意思。
冯敬之到了西市之后，汇合冯晓宇和冯祺一起冒雨回到冯家大院。
姚氏立刻召集婆子们，烧水的烧水，熬姜汤的熬姜汤。生怕雨水把她们的少爷给淋出病来。
秀娟照例跑去告诉栗笑笑。
等栗笑笑带着沈佩佩和秀娟一起来到书房时。冯晓宇已经换好了衣服。
秀娟抱起衣服去洗。
冯晓宇问道：“笑笑，这么大的雨过来干什么？”
栗笑笑说道：“公子，就只过甬道那点路，其他的都走游廊，淋不到雨，况且我们还带着伞呢。伞就放在廊檐下的。”
冯晓宇看了看栗笑笑，又看了看沈佩佩，发现她们身上确实没有几滴雨水，也就不再多问。
栗笑笑找了一块帕子，对冯晓宇说道：“公子，我先帮你把头发擦干吧。”
“姚婶在烧水，一会儿就好了。”
“公子，雨水不像热水，还是先擦干为好，免得淋出风寒。”
冯晓宇答应一声，靠在书房的软榻靠背上。
栗笑笑站在冯晓宇背后，把发髻解开，把头发分成几缕，分别细细擦拭。
冯晓宇问道：“笑笑，你们平时晚上都在做什么呢？”
栗笑笑说道：“大部分时间做些针线，有的时候也早早的睡了。”
冯晓宇笑着说道：“咱们今晚做些新鲜事好不好？”
栗笑笑一听，小脸刷的通红。
在她看来，晚上的新鲜事还能是什么。
她看了一眼沈佩佩，轻声说道：“公子晚上要是觉得闷，不如就让佩佩来陪你做好不好？”
沈佩佩露出希望的眼神，只盼着冯晓宇快快点头。
冯晓宇说道：“不光是佩佩，你们留下来的几个人都一起过来吧。”
栗笑笑停下手中的动作，疑惑的问道：“公子，她们全都过来吗？”
“是，书房地方大，那东西也简单，大家一会儿也就学会了。”
栗笑笑心想：“这事儿本来就简单，大部分人天生就会。公子一个个的教完了，难不成都得收在身边吗？”
如果不收在身边，这些个姐妹又何去何从？
就在栗笑笑纳闷之际，姚氏的热水已经烧好。
有灶台的用锅，没灶台的用陶鼎，就算每个锅、鼎只烧一瓢水，集中起来也有大半木桶。
让栗笑笑纳闷的是，冯晓宇不让任何人伺候，把两女都给赶了出来。
洗完澡，吃完饭，冯晓宇取了一包棉花、几匹棉布。
栗笑笑饭后按冯晓宇的吩咐带着五个姐妹一起过来。
只见被清理干净的大书案上摊开一块布匹，布匹上放着一堆白花花的东西。
冯晓宇坐在书案前正在撕棉花。
秀娟坐在冯晓宇的身边，边看边学。
沈佩佩进入书房，紧走两步，优先坐在冯晓宇的另一边。
秀娟看到之后，起来拉起栗笑笑的手，把位置让了出来。
少爷这么大的一片家业，怎么可能没有女主人。
秀娟一心一意想把栗笑笑变成少奶奶。
栗笑笑当着冯晓宇的面不好与秀娟争辩，朝秀娟抿嘴笑了笑之后，依了秀娟的安排。
但她已经看出来了，冯晓宇晚上是要她们做这事，而不是做别的。
桌子上的布和白花花的东西她认不到。
可不就是新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