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江湖？灭了它！（3）
马车外，小五小九驾着车。
马车内，两人相对而坐，“云某身体亏损严重，无法奔波，萧坊主见谅。”
“怎会。”萧权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能和云先生一同，是萧某的荣幸。”
“谈不上荣幸。”云松鹤平静的握着暖炉，垂着眉眼，浑身气质如松如雪。
萧权撩起眼皮看他，狭长的眼睛凌厉的看向他，但语气很平和，“云先生，离城外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你说呢？”
“我既然找了你，就并没有瞒着你的意思。”云松鹤端坐在那里，诚恳道，“之所以没说关于行尸的事，是因为之前我并没有找到行尸，只是知道有这么样东西。”
“既然小五已经收到消息，那就证明它是真实存在的。”
“我不喜欢说一些自己都不能确定的事来给别人听，也不喜欢骗人。”
这些话很诚恳，可惜萧权不信。
于是他也很诚恳的看着他，“我当然是相信云先生的。”
云松鹤像是因为他的话而放松了些，“萧坊主能相信云某自是好的，希望以后可以进行良好的合作。”
云松鹤开始给萧权讲他所了解的东西，当然不会都说，但还是让萧权感到震惊。
“你的意思是，行尸是五毒门和南疆制造出来的，还具有感染性！”
“不仅刀枪不入还能伤人，真是比瘟疫还可怕的存在。”
“这就是你之前说的，会波及到整个安国的事？”
云松鹤凝重的看着他，“是。”
“所以我希望萧坊主可以信任我。”他的目光诚恳极了，“我并不希望我的家园被毁掉。”
“行尸对普通人来说极难杀死，就算是习武之人也很难解决，如果行尸出现在各大城池中，死的人是不可计数的，普通人被感染后还会加入行尸的行列，继续进行攻击。”
萧权眼神复杂的看着他，“我能知道，你为什么选择我吗？”
云松鹤没搞懂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皱了皱眉，答案不是很明显吗？“五毒门，武当，峨眉，少林，丐帮。”
他每说一个门派，萧权的拳头就握紧一分，他不是没想到这些，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除了司教坊，其他门派都有人变强，你知道为什么吗？”
萧权喉头哽了一下，艰难的说道，“你之前说，除了那条，‘因为’宝物而提升的能力是假的。”
说到这里，其实什么都懂了。
为什么他们会突然提升实力超强，为什么其他宗门的人都“改朝换代”。
“没错。”云松鹤残忍的公布了事实，“他们服用了行尸的血液。”
“今天要去的地方是他们抓人研究的地方，已经完成的行尸，而他们提升实力的宝贝其实只是被稀释过的血液罢了。”
“接连服用后，不出三个月。”云松鹤沉声重复，“不出三个月，这里唯一能对付行尸的江湖各大门派都会变成行尸的一员，这是事实，无法改变。”
云松鹤看着萧权不敢置信的样子，只感到嘲讽。
为什么这里的人被抓走实验会没人发现？因为这里无时无刻不在死人，官府在这里如同虚设，其他城池还有人报案并调查，这里死了就是真的死了，没有人会在意。
你看，就连对面那个“干净”的人都没有在意，你还能指望那些畜牲什么呢？
还是都杀了吧。
杀人者人恒杀之，他们会死，自己也会死。
那不如先把杀人者杀了吧。
马车里陷入寂静，一时只听得到马蹄声和车轮转动的声音。
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停在一片荒芜的寺庙旁，云松鹤刚要下去就听见萧权开口了。
“为何没人找我司教坊？”
云松鹤被他愚蠢的问题逗笑了，“其他宗门之人杀了你父亲，占了他的宝库，遇到这种提升能力的法子还要给头上的利刃一块磨刀石吗？”
云松鹤说完不再理他，弯腰下车。
其他人已经到很久了，等两人下车后迅速带着他们走向庙宇。
庙宇破败，灰尘漫天，到处都是蛛网，杂草冲破地面，在庙宇中肆无忌惮的生长着。
云松鹤用帕子捂着口鼻往里走，身边的手下把佛像后入口打开，露出里面深邃的暗道。
暗道极深且昏暗至极，他们并没有点火，就这么往里走，直到接近道路尽头的出口才走火光出现，是提前点燃的烛台。
守在里面的人见到他们立刻退到一边，行了个礼，也不吭声。
萧权扫过这些人，又将视线投向云松鹤。
他说的话，有几分是真的呢？
空间内散发着腐臭味，血腥味，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的味道。
那是失败的试验品腐烂混合着血腥的味道。
云松鹤不适的皱了皱眉往前走了几步，近距离观察下，行尸的面色极白，嘴唇发黑，唇前露着獠牙，他们的皮肤泛青，指甲像是利刃。
萧权走到他旁边，复杂的看着地上的人，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
“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云松鹤叹了口气，已经没脾气了。
“你为什么总是问些愚蠢的问题呢？”
他说，“这点让我非常苦恼。”
“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萧权又问了一遍，“不会有人发现他们不见吗？”
“我以为你在那马车上就会问我这个问题。”云松鹤面无表情，“他们为什么在这里你会不知道吗？”
“因为没有人在意他们。”
萧权垂着头看着行尸不说话。
云松鹤冷声道，“如果你不是在这里长大，我相信你不会问出这个问题。”
“在这里，死人是常有的事，不管因为什么，不过是失踪个人而已，除了他们的家人，谁会在意呢？谁会敢在意呢？”
“你真的非常愚蠢，我觉得我需要再思考一下和你的合作。”
“我只是不明白。”萧权终于开口了。
“有什么不明白的。”
萧权看着他，“他们的家人不会找他们吗？”
他小声道，“我小时候走丢了，他们都会来找我的。”
“因为他们弱小，我以为你明白。”
云松鹤不再看他，自己走了。
因为弱小，所以没有能力寻找，而且，他们宁愿相信人是失踪了，也不愿意找到他们的尸骨，至少留个念想。
在这座城市里，每天都会有人死去，不管是因为什么，就算你不小心撞了他们一下，那些门派的子弟都不会放过你。
因为他们高高在上，他们视普通人为蝼蚁，一个可以逗玩的蛐蛐。
他们毁了他们，可能还会以为自己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