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黑袍人
传说中的故事会是真的吗?
张丹丰拔出了逆鳞剑,红色的月亮就在天上,他不得不相信,传说有可能会是真的。
“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戏曲声还在遥远的上空回响,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张丹丰的身后响起。
张丹丰瞬间回头,出剑,本能的刺向那身影。
黑影一闪,一个黑袍人已在十步之外。
黑袍人黑布蒙脸,宽大的斗篷从头到脚的罩了个严严实实,在黑夜里就像一团黑影,只有两只眼睛闪烁着光芒。
“装神弄鬼,有本事,你别躲呀。”张丹丰剑指那黑袍人,突然觉得他不是鬼,是人,是一个不敢见人的人。
是鬼,又何必躲凡人的剑。
“果然就应当是你,有胆识。”黑袍人浑厚的声音听的人难受,就像一个舌头很大的人,偏生不肯好好说话,非要唱着说。
黑袍人双手背在了身后,身形一动,却又来到了张丹丰的身边。
张丹丰一惊,握着的逆鳞剑发出了阵阵的颤抖,心里暗叹:“这速度,就是凌波微步都自愧不如。”
只是显露了这一步的瞬移功夫,张丹丰就看出来了,这个绝对是隐世的高人,自己并没有打赢他的把握。
“你的修为高的很呀,为何不以真实面目示人。”张丹丰挡在慕容雪和桃殷的身前,依然用剑指着那黑袍人说道。
虽然知道了他是高手,并且来者不善,可是在此刻张丹丰没有退路。
“你有亮剑的精神,很好。也是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么英勇的的年轻人了。”黑袍人欣慰的点头,黑袍下眼眸里发出异样的光彩。
“前辈有何指教。晚辈张丹丰,见过前辈。”
诡异的黑袍人身上,却是半分杀气也没有,张丹丰叹了口气,放下了逆鳞剑,向那老者行了一礼。
世上有高人,一山还比一山高,张丹丰有自知之明。
“我会在天外江湖等你。”话音未落,黑袍人的身形便轻飘飘的化成了烟雾,那一团黑色的烟雾,瞬间就笼罩了整个院子。
张丹丰急忙用衣袖挥去那黑雾,心里一下凉透了,院子里空落落的,黑袍人不见了,慕容雪和桃殷也不见了。
“阿雪,桃殷。”
张丹丰提着逆鳞剑,在院子里疯狂的呼喊寻找,却哪里还有他们的身影?
黑雾下的院子慢慢的变得明亮起来,张丹丰抬头看天,那里还有什么红色的镰刀弯月。天上明晃晃的,分明是一轮金色的圆月。
张丹丰急的要疯了,这到底是什么人?
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自己千辛万苦才变得强大起来,凡界已罕逢敌手,为什么还是有人能处处为难自己?
“啊啊啊啊啊啊·······!有种出来单挑!”
张丹丰压抑的义愤填膺,挥着逆鳞剑,一时戾气大盛,运起二十五层的先天功,仰天大吼。
凤凰古城还是鬼城一般的肃静,肃静到一个蚊虫的叫声都没有,肃静到让张丹丰窒息。
“我会在天外江湖等你。”张丹丰耳边又想起那黑袍人的话。
张丹丰冷静下来,静静地思考,他本以为,自己的余生应当是就那样和慕容雪还有桃殷,开开心心的在那天外江湖里修炼,筑基,结丹。
他跟她们讲过那曾经的天外天,那没有权谋没有人稀罕权利的天外天,那个无忧无虑的天外天。
慕容雪和桃殷的眼里,都充满了向往。
张丹丰突然又想起了桃殷的话:我要变得跟你一样强大,谁不跟我讲道理,我就嘎了他。
“对,我要变得更强,谁不跟我讲道理,我就嘎了他。”
张丹丰用逆鳞剑指向那金色的月亮,神色坚毅。
张丹丰飞快的在凤凰古城的每一个角落都寻了一遍,终于下定了决心去穿过那七色彩虹结界。
既然那黑袍人随时可以置自己于死地,他自然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只是他带走了慕容雪和桃殷,到底有何用意?
“马上我就可以知道答案了。”
张丹丰向着那北城门奔去,心里杀意渐起,这世上总是会有不安分的人,来挑战天下的太平。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付出代价吧。
一脚跨过那七色彩虹结界,张丹丰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月光下的天荒古境,当年人烟绝迹的试炼场地,竟然成了一片修罗场。
一路看不到边的原野上,密密麻麻的竖着无数根高高的竹竿,每一根竹竿上都顶着一个人。
夜里冷风徐徐吹来,那竹竿上的死人披头散发,仿佛随时都要挣扎着跳起来的恶鬼。
一阵阵恶臭传来,张丹丰忍不住用衣袖摁住了鼻孔。御剑顺着那试炼的途径飞去,脚底下的竹竿上,死人一直蔓延至那沼泽地边上。
眼神锋利的张丹丰终于发现一根竹竿上,还有一个人在动,警惕的飞了过去,却是一个刚受刑的男子,竹竿穿在他的琵琶骨上,一条坚韧的古藤绑住了他的身体,满身都是血。
张丹丰一剑砍断那竹竿,顺手抱起那被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男子。
“朋友,你这是怎么了?”
张丹丰把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那濒死的男子身上,一手打开了水壶,给那男子喂水。
“星宿老仙,法力无边。”那男子惊恐地看着张丹丰,口里喃喃的自言自语。
“星宿老仙?是什么鬼?”张丹丰皱了眉头,不解的问。
“你是张丹丰?”突然那男子眼里有了亮光,惊奇的表情充满了喜悦。
“张丹丰回来了·····。”男子激动起来,挣扎着要喊起来。
“九黎遗民。”
张丹丰终于在那口音里认出来了,这是九黎遗民朋友。
“回来了就好了。”那九黎遗民的男子举目望向那密密麻麻的竹竿上的死人,仿佛是在对他们说话。
“这些人,全都是,你的族人?”张丹丰的心里越来越冷,他担心他的猜测是对的,小心翼翼的终于问出了口。
“嗯,”那男子沙子里进了眼睛,默默地点头。
张丹丰的手颤抖起来了,这月光下,这触目惊心的场景,全都是他曾经的朋友。九黎遗民部落的热情好客,纯朴勤劳,曾经带给了他和那个她,整整一年的欢乐时光。
“这天外天,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样的?”张丹丰看那男子由于兴奋激动,慢慢扩大的瞳孔,赶紧的问道。
“张丹丰,你是九黎遗民永远的朋友。”那男子把手搭在了张丹丰的手上,虔诚的笑着。
张丹丰知道九黎遗民的这个风俗,那是部落祭神那时候的动作,意思就是我把我的一切交给你,以感谢你对我的的庇护。
张丹丰突然明白了,这九黎遗民在遭遇了灭顶之灾时,还是念念不忘自己这个朋友,在他们看来,他张丹丰就是他们的神话。
鼻子一酸,张丹丰的沙子也进了眼睛,轻轻地把那含笑而死的九黎遗民朋友抱在怀里,心中一片茫然。
我的朋友,对不起,张丹丰回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