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青楼名妓（十六）
当天晚上，林淮书风尘仆仆的回来，踏进府中的时候，月亮已经高悬在夜空之中。
本来想去林念念的院子看一看，结果转念一想还是算了，硬生生的改变了脚步，转了个弯，走向了去书房的路。
边走边跟李叔嘱咐:“李叔，你去宸昭训院子里通报一声，这几天我就不再过去了。”
“哎，好。”李叔领命而去。
说一声是因为之前他们两个说好，有什么情况随时沟通，不过现在这个情况显然是不适合了。
军中的确最先出现了疫情，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去，一是怕传染给林念念院子里的人，二来也不想让人多说闲话。
今天早上的水井里面，有人打捞出来了死老鼠。
很显然，老鼠不会自寻死路，而且这几只的尸体都已经发臭了，身上腐烂的多处。很明显，是人为投放进去的。
即使他即刻各处下令严防死守，让膳房的一切人员停止工作，到了中午，还是有士兵出现了高热的情况。
由于水源出了问题，现在施粥也停止了，府衙门口堆积的百姓在有心人的煽动下情绪激动，越堆越多。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因为提前有了心理准备，昨天晚上发布让他们今天镇守水井的时候，就特意强调了遇见有人发烧一定要第一时间隔离，然后再上报，导致情况还没有迅速恶化蔓延到不可控的地步。
不过现在本来就缺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让林淮书忙的焦头烂额。这件事已经让人去查了，看守的士兵从今天早上开始就已经安排了两班倒，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昨晚就有人动手了……
他想到昨晚跟林念念的交谈最后，门外打断的声音，灵光一闪，突然好像抓住了什么。
门外，李叔匆匆忙忙的进来，没来得及行礼，一大把年纪了，让林淮书为他捏了一把汗。
“什么事这么急？”
“不好了，王爷！”李叔喘着粗气，失去了平日里大管家的淡定，“刚刚我去宸昭训那边，碰上了要出来传话的思琴，她说，宸昭训也开始发高热了！”
“什么？！”林淮书猛地站起来，撞倒了桌案上的毛笔，在金贵的衣服上划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痕迹。
……
为数不多的太医被叫了过来一个，林淮书等在门外，多么希望这只是普通的发热。然而事与愿违。
白胡子老者从门里走出，苦眉愁脸的样子，对林淮书行了个礼，“王爷，确诊了，就是瘟疫，看症状跟军中的应该是同属一种。”
怎么会？林淮书没想到会这样。王府的水源有自己的井口，跟外面的是分开的，他不觉得几只老鼠能从外面的井里污染到王府的井里。
而且府里人这么多，怎么偏偏就只有林念念一个人出事了？
“给我挨个查。”林淮书此刻震怒了。这只能说明，王府里，要么是林念念的院子里，要么是膳房出了问题。
但是膳房一向是做很多菜统一配送的，他怎么确定林念念会吃哪一道？这是府衙的厨子，才第二天，并不了解她的口味，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的身边有人出了问题。
而且这个人一定是掌握了今天就要加重把守的消息，才会在来的第一个晚上就铤而走险，按捺不住的动手。
联想到昨晚，思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林淮书抓住了那一抹灵光。正常人来说，更会在居民喝水的井里去做手脚，而这次的瘟疫，却是军队里先发现的，应该是昨晚思琴趴在门口偷听到了他跟林念念的讲话。
“来人，把这些人抓下去审问！”林淮书为了抓住具体时间线，让人这里的丫鬟跟思琴都抓走了，只留下了丹心在林念念身边伺候，她现在生病，正是需要人的时候，又临时通知云知府起来工作，往这边派了两个丫鬟。
交代清楚之后，自己则带着气势汹汹的架势，亲自去审问思琴。
……
济州地牢内——
一鞭又一鞭打在了思琴身上，鞭子上沾满了辣椒水。
思琴咬着牙，不肯松口。林淮书见状，让人停了下来。
“倒是个硬骨头，怎么，还不肯说吗？”缓步走到思琴面前，林淮书注视着这里。对于思琴，他也有印象，进王府好几年了，李叔一直夸奖这个丫头踏实能干，没想到太后的这条线埋的这么深。
“我没有！”思琴此刻有气无力的说，“摄政王这是要屈打成招吗？”
“嘁。”林淮书不屑的笑笑，“那些婢女可随便问问就都说出来了，不止一个人见过你昨晚出王府的大门，你以为后门就没人看守了吗？每晚倒夜香的人都会过来，他说昨走的时候确实见到了一个人出门，要我让他亲自来你面前认吗？”
思琴此刻瞪大了眼睛，仿佛跟林淮书较上劲儿，知道了自己的辩解根本无用，已经暴露了，就不肯说话了。
林淮书怒极反笑，“好，我看你这点骨气能撑到什么时候。”
说罢，又坐回座位上，挥挥手，让人上前。
两个狱卒有眼色的走过去，一个拉住了思琴的手，另一个拿针对着指甲盖狠狠的扎了进去。
林淮书听着惨叫声，在叫声停止的间隙不紧不慢的说:“思琴，我记得，你这个名字是因为抚琴抚的好才得的，对吧？”毁了她的手，就再也不能弹琴了。
然而，这并没有让思琴松口，在扎完十根手指头之后，她的已经没力气叫了，身上额头上黄豆大汗珠缓缓滴下，还是用微不可见的声音挑衅，“就这呀。”
结果，狱卒并没有就此停手，反而拿出一个钳子，对准伤口的地方狠狠压了下去，然后把整片指甲拔了下来。
下一刻，本来已经渐渐微弱的声音再次嘹亮整个地牢。
在拔到第三片时，思琴终于熬不住了，大喊，“我说！我说啊！”可林淮书嫌吵，用手堵住了耳朵，当做没听见。
直到拔完了五个指甲，他才让人停手，此刻，思琴已经疼得死去活来了。
“说吧，你只有一次机会了，你为什么要替太后办事？”
“因为我嫉妒！”思琴的声音已经变得扭曲，不复之前的忠厚老实。
本来她还没有下定决心，自从那天听到林念念本来是跟她同一批发卖的之后，她心里的阴暗就疯狂滋生。
“你还不知道吧？当初李叔看上要买进王府的是你的宸昭训，我们在同一个人牙子手里。”思琴带着报复的笑容，道出了往事。“是我撺掇人牙子，把她卖到青楼里去的。”
思琴原本清秀的脸此刻参杂着扭曲跟嫉妒，一些血迹跟鞭痕，显得分外吓人，“可是凭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过得比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