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最好的状态
南城已经进入了秋天，最近这天阴晴不定，早上出来时还不算冷，随着时间的流逝，温度逐渐下降了许些，冷空气透过纱窗传进了客厅里。
秋风来得猛烈，也来得突然。江柔朝着林牧州身边靠了靠，似乎是想要躲避那阵风。连衣裙的裙摆随着风轻轻晃动了几下，又复归如常。
江柔的动作虽小，但是林牧州也注意到了：
“冷吗？”
江柔并没有掩饰，直言道：
“是有点。”
如今的江柔已经比以前的身体素质好了很多了，但是也只是相对之下，在林牧州和徐家树两人面前，她那个抵抗力还是算不了什么。
曾经两人也曾想过拉上江柔打篮球，锻炼锻炼身体，提高免疫力,但是没过多久，江柔便气喘吁吁了。后来两人也拉着她跑了一段时间的步，好了些，但是在停下之后便没有长进了。到了高中，江柔空余时间也大多泡在形体房里，两人想监督她锻炼，更是难上加难了。
听了江柔的话，林牧州起身将窗户合上，留下了一句“等我一下”后，便快步回到了房间。
林牧州的房间在二楼，江柔转过头去看了眼徐家树和舒窈两人。
那是江柔第一次见徐家树那般温柔地看着一个人。
兴许在一开始不太熟悉的时候，徐家树也曾用良好的态度跟他说话，但是在摸清彼此的性子之后，便逐渐脱离了以前的轨道。
他一直把林牧州当作是自己的兄弟，两个人说话也没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就是简单而又随性。
对江柔，兴许一开始是当作是一个乖巧的妹妹，还算爱护，到了后来，互怼似乎就成了日常的状态。
而对舒窈，即便是对感情并不算敏感的林牧州都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儿了。上一秒还在和江柔拌嘴，下一秒就能毫无痕迹切换成知心大哥哥、温柔少年的模样。那态度，便是对其他人也不曾有过。
看着同样沉浸在愉悦当中的舒窈，江柔想了想上辈子的事情。
她与徐家树偶尔也会联系，但是也不算多，勉强能够算得上是个多年未见的好朋友。她也曾无意中提及到他的感情状态，但是似乎他一直没有谈过恋爱。
在那场酒会上，她半是打趣地问道：
“不会是心里已经有人了吧，爱而不得？”
那会儿他是怎么回应的呢？
他似乎举起了红酒杯，与她相碰，眼神之中似乎充满了遗憾：
“和你一样。”
和我一样？
那就是爱而不得了？
看着江柔似乎是当真了，徐家树轻笑了一声：
“怎么样，我这个影帝实至名归吧。想什么呢，你以为我像你一样长情啊，等一个人这么多年。”
虽说在不同阶段会认识不同的人，但老朋友始终是不一样的，他会知晓你的心事，知道你也曾为了谁彻夜难眠过，知道你还没有放下。
江柔的目光黯然了一瞬，又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再次碰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徐家树所说的话，哪句真，哪句假，江柔也不知道，便如同将舒窈放在心里这么久都没有跟他们提过一般。
那时的他们，并不如现在这般，是从小便一同长大的关系。有所隐瞒，再正常不过了。
但在江柔那短暂的二十多年记忆里，在母亲悼念会之后，她没有再见过舒窈，也未曾听说过“舒窈”这个名字。
林牧州上了楼，便看见了还未来得及回到房间的父母，他们正准备转身离开，谁料被儿子碰了个正着。
“爸，妈，你们这是？”
林牧州像是真的不知道一般，开口问道。
偷看被抓住，林父林母一下子沉默了，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借口。
“透气。”
“喝水。”
两人的回答并不一致，林父林母看了看对方，又回答道：
“喝水。”
“透气。”
林牧州朝着两人挑了挑眉。
林母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站着的丈夫，随即道：“你爸他想喝水，我又有点儿闷了，就陪着他出来走走。”
“对，你妈陪我出来走走。”
或许俩人也觉着理由有些荒谬，便转身离开了。
林牧州看了眼两人的卧室，两人的主卧是别墅里最大的房间，那要是觉着闷了，还得了？但他也没作出反应，毕竟他也没有拆穿林父唱白脸的行为。
回到卧室，林牧州打开了衣柜，一排平日里穿的衣服整齐挂好。虽是在高中，但粗略估计，他也有一米八了，他看着衣柜里的衣服，挑了一件稍微厚实些的拿了下去，将那件黑色外套递给了江柔，语气温柔：
“披上吧，最近天气阴晴不定。”
江柔很快地接过了林牧州手上的衣服，笑着道：
“谢谢啦。”
这件衣服以前江柔也经常看见林牧州穿，在他身上肯定正好合适，但一米六多些的江柔穿上，难免有些大了，但意外和今天穿的裙子十分搭配，看上去有种装酷的邻家女孩的感觉。
“来，我们熟悉一下歌曲吧。”
一旁的钢琴声还在继续，江柔将包里准备好的有线耳机拿了出来。方才林牧州起身的时候，她便已经点开了音乐软件，将歌曲放入了待播列表。
这首《反方向的钟》已经是十多年以前的作品，但时间并没有让人们逐渐遗忘这首歌，而是让它逐渐变成了经典。
在这段短暂的人生里，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遗憾。
有的学生想要回到高一，从头来过，好好听老师的话，认真学习。有的老师想要回到青葱岁月，让多少充满遗憾的青春便得圆满。
在成为幼时的自己之前，江柔也不曾相信什么重生穿越一说，如今回来了，她便努力让自己做到不留遗憾好了。
“在想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耳机里的歌曲已经暂停，转过头便看见身边的林牧州正看着自己。
江柔想了想，回答道：
“林牧州，你说，我们真的能够穿梭时间吗？”
你说，我们真的能够穿梭时间，回到过去吗？
江柔的眼神里充满了认真，而林牧州也并没有忽略掉江柔所说的话，他思考了一番：
“我不否认未知的事物的。”
“那你想回到过去重启吗？”
或许，你会有更多的朋友，或许，你会成为更好的自己。
“江柔。”林牧州顿了顿，“不可否认的是，这么多年来，我的遗憾似乎并不多，即便是回到过去，我也不能百分百确定能够比现在更好了。你们两个一直都在，这就是最好的状态。”
秋风吹打在玻璃窗上，沙沙作响。
在那一刻，充满遗憾的江柔在那一刻，似乎得到了慰藉。
他说，这就是最好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