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散步
回过神来，江柔看着锅里炖的排骨，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小火慢炖，鲜香味在厨房里飘散开来。
只是按照平日里，一般也就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今儿个已经超了许久。
江柔靠近了些看，似乎已经有些已经脱骨了，便伸手拿了双筷子去戳了戳，软烂无比的排骨在锅里散开，显然时间是炖足了，随即开口提醒母亲道：
“妈妈，好像炖过头啦！”
听到女儿的话，在忙活另外一道菜的林女士凑了过来，看着眼锅里的排骨，若是与平常相比，是有些过了，但到底邀请了客人来家里玩，要考虑客人的饮食习惯。
她其实也不知到底什么程度才算好，就是听了朋友的话，想着炖软一些，这样也方便窈窈吃些。
“应该差不多，你把它盛起来吧。”
江柔弯下了腰，从橱柜里找出了个稍微大些的碗，将冬瓜排骨汤倒了进去。
母亲说差不多也就差不多吧。
看着女儿有些疑惑的脸，林姣看了眼客厅外面正在看电视的母女两人，压低了声音，小声补了句：
“窈窈吃不了硬的，今天菜都弄得软了些哈。”
听到母亲的话，江柔虽有些不解，但也也没有多言，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继续麻利地帮着忙。
待江柔把一道道菜端上饭桌的时候，她扫了眼茶几上放着的水果，昨个儿还在果盘里的苹果已经不知被收到哪里去了，茶几上只剩些新买的猕猴桃、香蕉之类的。
客厅里陈阿姨还在小声打着电话，眉头紧锁的样子。舒窈在一旁看着电视机里播放的综艺节目，江柔也不知舒窈是否喜欢看这一类的，刚刚就随便点开了个频道，后来也一直没有更换。
这时间应是许多户人家都在做饭，窗外偶尔还能够传来声被油烟呛出的喷嚏声。
厨房里的油烟机还在小声地响着。
又是一个普通的晚上。
已经到吃晚饭的时间点了，江柔刚盛好饭，便见母亲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刚做好的啤酒鸭。
腰上的围裙还未来得及取下，便在一旁招呼道：
“廷芳，窈窈，吃饭啦。”
“好嘞。”
约莫是刚谈完了公事，陈廷芳的脸上还有些愁色，但到底是能够将生活和工作区分开的，又换上了笑吟吟的表情。
“还是亲爱的做饭好吃，哎，窈窈他爸平时做的也就是只能吃的水平咯。”
“开什么玩笑哦，我这也就是及格的水平啦。”
两人在一边聊着，认识多年的朋友总是没有冷场的时候，许是还顾及到桌上还有两个小孩的原因，有些话也是说一半藏一半的，听得江柔有些心痒痒。
舒窈则是在一旁默默地扒饭。
两人其实也都不是害羞的性子，平日在学校里也能搭上话，偶尔还会一起说说笑笑，但是总是感觉在大人面前是有些放不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若说校园生活吧，也不想被大人听了去想太多，两人也都不大追星，除开校园也没什么好聊的了，也就默契地闭上了嘴。
陈廷芳和林姣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刚吃完饭便打发两人出去玩了。
出去之后，江柔和舒窈的话匣子也就慢慢打开了。
小区旁有条滨江路，平日里吃完饭在此消食的人也还蛮多的，一路上都有略显昏暗的路灯，但好在人还算多，两个女孩子在这边散步也还算放心。
“舒窈，你和徐家树以前是不是认识呀？”
江柔一脸笑意地看着对方，借着昏暗的灯光，江柔能够看清对方脸上若隐若现的小酒窝，也不知是不是有些害羞了，耳尖微微泛红。
其实那天她看着徐家树的反应便想问了，问起徐家树来支支吾吾的，这样的反应很少出现在徐家树身上。
要说不认识，她是不信的，便想着问问舒窈，只是一直没找着合适的时间。
今天两人一起出来玩，她自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以前我是学音乐的，这几年有几次比赛碰到过徐家树同学。”
对于江柔，舒窈并没有选择隐瞒。她虽有意逃避过去，但不知为何，在江柔面前，她觉得很是放松。
听了舒窈的话，江柔有些吃惊，徐家树从小学钢琴，日积月累，一个兴趣爱好，被他发展成了特长。但他倒也没想过走这条路，参加比赛也就挑一些有难度级别的参加。
而舒窈能碰到他，也能说明她的水平是不低的。
此时，江柔似乎是看到了一个志同道合的伙伴那般，有些兴奋地看着舒窈：
“那你也会艺考吗？”
听了江柔的话，舒窈眼中闪过一丝难过，在江柔的注视下摇了摇头：
“不了，初三下学期的时候，有天早上起来，突然就张口受限了。”
于是坚持了许久的梦想，只能放弃。
舒窈的话传进了江柔的耳朵里，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半天没有寻思出来，只是在那月光下，轻轻抱住那有些无助的女孩，拍了拍对方的后背，以示安慰。
后来两人开始聊一些其他有的没的，分享一些平日里爱用的小玩意儿，慢慢的氛围也就轻松了许多。
也是在话匣子打开之后，两人才发现，对方都不是表面上那般斯文、内向，甚至可以说在性子上都有些相似。
送走陈阿姨和舒窈的时候，江柔在阳台上看着两人走出楼梯口。
那道身影逐渐缩小，直至消失在视线当中。
“还看呢？月假放完就又可以见到窈窈了哒。”
林姣从削了个苹果摆在果盘里，看着江柔的模样只当是舍不得自己的玩伴。
心里想着该早些让两人熟识的。
“妈妈，舒窈的病情严重吗？”
听到女儿的话，林姣也知道，应是舒窈告诉了她了，她叹了口气道：
“说严重也不严重，平日里少吃点硬的也就能保持这样的状态。严重就在于，窈窈应该也跟你说了吧，她之前是学声乐的，之前试过停一段时间的课，好不容易能张开点了，后来上课后又复发了。”
“我听廷芳说，窈窈在之前的艺术学校里非常的拔尖儿，老师都把她当作重点生培养，一些重量级的比赛也总是能够拿奖，生病之后呀，一些嫉妒她的同学就开始冷嘲热讽了。后来你陈姨就把她转到你们学校了。”
“你呢，平时在学校能帮帮窈窈就帮帮吧，之前她学专业课落下了不少文化知识，现在你陈姨也在找老师给她补习，可能会见效有点慢，但日积月累嘛。”
林姣在一旁说着。
江柔很难言说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从曾经的重点培养，到现在遭受别人冷嘲热讽，心中的落差自是不用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