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人的一生要死三次
距离银辉大楼爆炸案发生那天,已经过去三天了,而今天是姜堰老师下葬的日子。
当叶梓醒来时,便看到一身黑衣正装,面色阴沉的雲歌已经做好了一桌子的早餐,正准备出门。
叶梓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但在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出门拦了一辆车,雲歌独自来到姜堰的家中,同样前来的,还有雲歌的同学们,以及姜堰曾经教导过的学生们。
姜堰的家在一个老旧的小区中,这里平日住着的都是些老人,鲜有年轻人在这里出现,但今日的小区却有数量众多的年轻人来到了这里。
他们身穿黑衣黑裤,脸上是掩藏不住的悲伤情绪,他们来到这里,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目的。
雲歌来到小区时,却发现宁浒已经早早的等在这里了,他走上前,宁浒也发现了雲歌。
“你也来了?”
宁浒和雲歌打了个招呼,看的出来,对方现在的情绪也很低落。
姜堰是个好老师,不然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他的学生前来悼念他了,但同样的,他的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悲痛,为他的死感到不值。
在警方的通报中,姜堰是参加谢师宴,从银辉大楼出来后,被一名通缉犯残忍杀害。
真正的真相,就如同那场爆炸案一般,普通人是没有资格知道的。
在看到姜堰被杀害的新闻后,他在想,姜堰的死,会不会和自己有着什么微妙的关系?
他双手搭上雲歌的肩膀,低垂着头颅,颤抖着说:
“假如那天他没有好面子的在银辉大楼摆谢师宴,那么也行姜堰也就不会被通缉犯列为杀害对象。
假如那天他在雲歌他们离开后,多注意注意姜堰老师去了哪里,那么也许能够阻止这一场灾难发生。”
假如……
可惜没有假如。
姜堰死了,死在了那个雨夜,死在那条无人问津的巷子里。
“对不起。”
从知道姜堰死的那一刻开始,宁浒就陷入了无限轮回的自责情绪中,一直到现在也没能走出来。
正如埃默·托尔斯在《莫斯科绅士》 中所说的一样:
沉溺在“如果情况不同又会发生什么”的设想里,绝对是让人精神失常的不二法门。
看着眼眶通红,满是愧疚的宁浒,雲歌不知该如何从何说起,如果真要说的话,其实雲歌自己才是导致了这一切发生的导火索,他才是那个该说对不起的人。
但他却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让他无法说出来。
两人来到三楼,最里面的那一户人家便是姜堰居住了几十年的地方,雲歌轻轻的敲了敲姜堰家的那扇铁门,里面响起一阵声响,看清来人后,门缓缓的打开了。
出来的是一位穿着朴素衣服的中年女人,她的眼睛有些浮肿,神色憔悴,她沙哑的声音让雲歌感到有些陌生:“小雲,你来啦?”
“我来了,张姨。”
张姨是姜堰的妻子,在姜堰任职雲歌班主任的三年中,两人早已熟识。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洁,三间屋子里一共有两间卧室,一间是姜堰夫妻的,另一间是他们女儿的,女儿的房间紧闭着,此刻的客厅乱七八糟的,吃饭用的盘子也没有洗,很难想象,这两天张姨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雲歌看着这间小小的屋子,这里的每一个地方他都熟悉,可这个熟悉的地方,有一个很重要的人消失了,连带着那些生活过的痕迹,都会消失,等到他残留的味道也不存在后,也许会有人开始忘记他。
在大卫·伊格曼的概念里,人的一生,要死三次。
第一次,当你的心跳停止,呼吸消逝,你在生物学上被宣告了死亡;第二次,当你下葬,人们穿着丧服出席你的葬礼,他们宣告,你在这个社会上不复存在,你悄然离去;第三次死亡,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把你忘记,于是,你就真正地死去。整个宇宙都将不再和你有关。
雲歌在姜堰的牌位前缓缓跪坐下来,为其奉上一炷香,他看着姜堰的黑白照片,心底泛起一阵波澜。
“我一定会找到那个杀死你的家伙,让他在您的墓前为您道歉。”
他默默地在心中约定。
……
雲歌跟随九衢尘来到小酒馆的地下训练室里面,大锤早已在此等候多时,“没想到你那么快就回来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会,队长和你说了训练计划吗?”
“还没有。”
“等会我们一边练我一边跟你讲。”
“好。”
雲歌在训练场内,随手拿起一杆长枪,枪身银白通透,宛若游龙,雲歌掂量一番,估算着这枪身应该足足有三十来斤重有余。
训练场的周围有几条幽静的长廊,雲歌也不知道会通向哪里,也不知道微风小队打造的地下空间究竟有多大。
光是他现在所在的训练场,就已经至少有两个足球场地那么大了,更别提其中覆盖全场,让地下空间亮如白昼的灯光了。
“感觉如何?新人。”
“怎么说呢…有点不真实,明明上面只是一间小酒馆,但下面的空间却大的离谱,而且设施那那么齐全,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雲歌如实作答。
大锤点了点头,“在每一个城市的小队据点里面,都有着跟我们现在所在空间差不多的地下据点,是由我们拥有建筑类咒灵的后勤人员在数十年前建造的。”
“原来如此。”
“距离盗火者的集训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但你加入组织的文件队长已经帮你递交上去了,等审批一过,你就是我们中的一员了。
“不过你的武器以及灵戒还有作战服都得等到集训的时候才会给你发放,这段时间你就先用着训练场的武器吧,顺便看一下你适合什么武器。
大锤拿起一旁的木锤,同时示意雲歌选择合适自己的武器。
武器架上面,各式武器应有尽有,一眼望不到头,在一番思考后,雲歌将目光放在了一柄长剑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