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素未相识
雷鸣电闪，黑云压境。
窗外的雨水滴答滴答的响，雨水侵蚀着操场上的过道，雨下得渐大，积水肆意飞扬，水花四溅。
两位少年背着手，那位本应该穿着四中的校服，此刻半披着肩，点红湿润着白条纹色的上衣。
他看着对方身上的斑点，手心里的包扎的伤口暖流，听着老师的斥阻，源头无理不清。
明知道对方身上的红花是自己的事迹，他闭口不谈。
“进来吧。”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儿？不说清楚老师是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说出事情的经过，我们才好解决问题。”
“是不是自己的错，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还有你，人家没出什么事，那就是你运气好，真出什么事，现在人就躺在医院，你哭都来不及！”
老师望向没受伤的学生心有感伤，再看受伤的学生，心疼却无奈，他不作解释。
只是沉默，可这个默不作声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善意。
现在学校只坚信得到的结果，没有了解事情的原委，定下了违纪。
她知道，这个学生不是老师眼中会让人提在口中有损形象的学生。
等两天的时间，学校的调查结果出来。
“经多方调查，因两位学生起争执不休引起的事故，涉事的女同学经过专业的心理医生安抚，情绪已稳定，现学校对两位同学经作出如下处理：
“……”
“……此事造成的伤害，双方共同承担。”
“给予陆同学留校察看，徐同学给予退学处理。”
详细的条文却没了下文。
有人答非所问，问非所答，最后两人离开了那个办公室。
……
暖阳初升，远边的红晕叱咤风云，云搁腾飞四起，墨染烟消云散。
早起摆起地摊的大娘嚷嚷着：“好吃滴油条，好喝滴玉米粥，早餐的胃早早滴护着吃午饭滴胃，那都是诱饵香。”
“娃娃哟，起这么早哇？”
“是啊，现在赶时间嘞！先不聊了大娘。”
大娘往她手里塞了油条面包，摆摆手示意她，“那快去吧，把这个给带上。”
她飞奔出家门，距离上课时间还有不到半个小时，此时最好的办法只能坐公交车。
紧赶慢赶，还是顺利的抵达了学校门口。
早已摆好姿势，整队站着军姿的队伍，她知道自己又来晚了。
小跑过去，张望着自家教官的身影，想着出其不意时混入其中，却逃不过教官的火眼金睛。
她定住身体：“报告，请求入列。”
教官笑得合不拢嘴，眼神很是谄媚，自送上门的学生，还不是第一次，“哟，今天有绵羊迟到，那就甭客气，吃点苦头长记性。”
“教官，我们没迟到！”
“我没说你们迟到啊，但总有那么一个规矩。”
“一人未到全体罚。”
教官接受着指令逮不到人，这会儿有人出来当待宰的羔羊，怎么会放过。
还是自家的自然更不能放纵。
“全体都有，女生五十个深蹲，男生五十个俯卧撑，动作迅速。”
教官巡了圈，过来让她去跑了一圈回来，继续做深蹲，大家才开始训练。
训练休息过后，巳位上的太阳燃烧着卡路里，集体站军姿。
教官们各司其职，除了巡视自己带的队，还要看别班的队，四班趁着自家教官巡逻隔壁的半会儿功夫又涉事。
“哎哎，四班的教官在哪里？”
“怎么还有学生舞动身姿，军姿是这么站的吗，手是这么放的吗？”
“两脚跟靠拢并齐，两脚尖向外分开约60度，两腿挺直，小腹微收，自然挺胸，上体正直，微向前倾……”
她目视前方，恍惚了瞬间，冲向前想报告，可是眼前一片模糊。
教官看她腿脚站不稳，差点趔趄而下，军训时候的状况已司空见惯。
“你出列，扶她上去，不舒服就上去休息，不要逞强。”
现在的她完全看不见光点，全由带着她的同学扶着自己上楼梯。
紧随其后的是她的班主任。
“温艺夏，感觉怎么样？”
听到莫歆的声音，她歪头抿着干燥的嘴唇白无色，无助地发声：“莫老师，我现在看不见。”
“快，给她喝葡萄糖水，还有没有盐，去冲点盐水。”
随行的同学看她脸色不好，这样待着也不是办法，“老师我们还是赶快去医务室吧。”
随后上来时，军医说她这是中暑的现象，降温防暑还是要多加注意，晚上还是有必要嘱咐他们。
“快送去给她降温解热。”
“林柠，你来得正好，两个人扶她去医务室。”
听到她不舒服，她就打报告跟着上来了，刚到这路口她在阴处休息，脸上的燥热未解，症状频出现。
“知夏，我来了，我们先去医务室，我扶着你一起过去。”她摸着她的手，反手把她扶起来。
“好，林柠，我现在看不见。”
林柠知道她这个症状程度的还算轻，但这短暂的失明，听着十分难受，“你先别说话了，我们扶你过去。”
她虚弱的回答了声，“好。”接着她垂下头，没有了声音。
扶着她走没几步，她整个身体软软地朝地而跪，两人扶的反应却挡不住她身体倒下去的速度。
三人只差几秒就一起倒。
“我来。”那声音宛如月夜曲，刚强沉稳，人闻其声辗转难眠。
他微微屈着身体前倾，搭着手背人直奔着医务室。
“医务室哪个方向。”
“朝南。”林柠答着，觉得需要更明确的又说：“教学区的后边。”
那台阶上还有不少的杂物，他留意着那些物品喊着说：“留个人收尾，你和我去。”
路上颠婆摇晃，她隐约听得到他的声音，眼睛怎么睁也睁不开。
只记得自己喝完盐水，说好就去医务室，可怎么到了陌生人的肩膀上，她一点记忆也没有。
这个男生又是谁？
送到医务室，同伴有事让人给支走了，林柠再次进来时，那个男生的身影已不见，留下她躺在那休息。
穿着迷彩服的外衣脱下，上身衣服半敞开通气，裤子都给挽着。
她睁眼自己就这么躺着，刚怎么这么像在做梦，双目盯着墙面的锦旗，黑白的眼涣散。
“醒了。”
注视愣神了许久，她好似才反应过来问她：“林柠，你怎么在这？”
“你人说倒马达还真无力真捣腾马达，低血糖。”
“林柠，我怎么感觉像做了个梦，梦好不真实。”她努力的掐着自己，可是真的很痛哎。
林柠拍下她捏着脸皮的手，递过刚接回来的温水，看似是不明所事的目光投向她，实则就想听听她的感受。
“哦，那你说说做了什么梦，让你都不相信。”
“我记得不是你和谁扶我过来，怎么我就突然在男生的身上。”
开局就这么不顺利。才军训第一天就落下不堪的帷幕。
林柠点了下她的额头打趣，“那你这梦还真是严重得分不清现实了。”
她当时确实意识全无，可在半路上自己突然醒了过来，能听得到声音，可身体乏力，眼前一片虚无。
再醒过来就是林柠来的那刻，听到有人离开的脚步声，她才完全清醒过来，缓解了症状才看清了物体。
温艺夏苦笑，这真不是梦，“你知道就告诉我呗，打什么哑谜。”
搬了个椅子靠近她，“知夏，你呢，确实意外的躺平了，有个男生碰巧路过，挺仗义的伸手帮助了我们把你送到了医务室。”
为了让她别多想，她就表达得随意点，“这事就这么简单。”
“不过话说回来呢，这男生看着还不赖，就是没看到真面容，可惜了。”
“可以呀，知夏，说不定你们之后还有缘呢。”
她低下头分析着，这次缘分是没有，倒霉确实常在。
“到时在学校里找找，到底是哪个学长或学弟，你可好好感谢家人家！”
“林柠，你就别说笑了。”人家分明不想让人知道自己。
那条被遗落在枕边的红绳，她紧紧地拧巴在掌心之中，听着林柠描述这当时的场景。
路过集训的队伍，教官们激昂慷慨的说辞回趟，嘴角的哨声响起，好几次的鸣声，听着他们喊口号匍匐前进。
“岁月峥嵘，百舸争流。”
“自强，我不畏人。”
他行走在散落的尘埃，脑海中想起坦然的那句话，“前尘旧梦，知足不辱，落叶归根。”
停下的每个脚步，知秋铺满落叶的归路，少年披荆斩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