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家贼
“做贼心虚……”
“师傅，是不是你扒寡妇家门的事泄露了？”
小和尚一边大口吃着饭菜，一边面带疑惑看着二人。
他是假和尚，但是真的摸不着头脑。
只是觉得封长青不是坏人，所以他还能安心的吃着饭菜。
“这位小师傅，你看看画中的人物你认识吗？”
封长青拿出了李秀莲的画像，小和尚立马就认了出来。
“认识，当然认识！”
“前些时日，就是我师傅让她出城去找的长寿草……”
“停！”
老和尚出言打断，自己对着封长青瞬道：
“此事与这孩童绝无瓜葛，全是我老糊涂所致。”
“烦请差人开个包厢，我全部说与你听。”
封长青答应了。
接下来确实需要一个安静一点的地方，以免人多眼杂。
包厢内。
“现在可以说了吧。”
“唉！”
老和尚深深的叹了口气，脸色中充满了愧疚。
“那天，我照常来弘法寺忽悠香客……”
“额，不对，是来为他们指点迷津，趋吉避凶，生意不好啊，一天都快过去了，也没赚到几个子，再这样下去估计饭都要吃不饱……”
“说重点！”
封长青满头黑线，这假和尚竟然还是个话唠。
“好的好的，是这样的，那天大概傍晚时分吧，来了一个身穿斗篷的人。”
“斗篷人说明天会有一位女子来求问姻缘，女子的未婚夫自幼体弱多病，要我指点她去城外寻一株长寿草……”
“然后，给了我五十两白银。”
封长青暗自点头，这跟他心中猜测差不多。
“所以那求问姻缘的女子，就是李秀莲。”
“嗯。”
老和尚承认了，但随即他又摇起头来。
“但我一开始不知道她是李秀莲，我就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又能赚点钱，何乐而不为？”
“但我没想到，我是真没想到……”
老和尚的语气中尽是懊悔，胸口也剧烈起伏，似乎是情绪太过激动，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我真没想到那斗篷人不是想救人，是想害人。”
“他想杀人害命，他借老头子的嘴去杀人害命啊！”
老和尚疯狂捶胸顿足，本就苍老的脸色也更加衰败起来。
或许他真的是无心之失。
但有人因他而死，这也确是事实。
“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用，那斗篷人长什么样你可记得？”
这点对破案非常关键，封长青希望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不知道，那人的斗篷很宽大，身材样貌都完全遮住，现在就是在街边碰上，我也认不出来……”
封长青心中略微有些失望，这吴有德作案果然是滴水不漏。
难怪能连续奸杀十九名少女，却仍旧逍遥法外。
看着眼前还在懊悔不已的老和尚，封长青轻声问了句：
“后悔吗？”
“后悔，悔死我了。”
“那你想不想将功赎罪，助我破案，告慰李秀莲在天之灵。”
“将功赎罪……”
老和尚的眼睛亮了起来，难道眼前的捕快有办法抓住那賊人？
封长青点了点头，笑了起来。
……
“好，那就这么办！”
“老头一定会来赎罪。”
泰丰楼外，看着这一老一小两个假和尚远去的身影，封长青低头若有所思。
“也不知道这几次是否能成……”
正思索间，耳边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封老弟，你要打听的事情我都已经打听清楚了。”
原来是赵孟真。
“赵捕头，那些事情都查清了吗？”
“自然是清楚了，这里人多眼杂，我们进去说吧。”
“好！”
买到一处僻静的包间，上了一壶茶后，便让小二不要再来打扰。
“那梁公子没有说谎，他确实是来谈生意的。”
赵孟真开门见山的说道：
“在几个月前，他便在南孟县订了一批昂贵的木材，时间也早已约定好，这次是专程来验货的。”
“还有那小丫鬟说的驴肉火烧，鸭血汤以及大小集市，我都一一派人调查过”
“他们的家世都很清白，都是普通的平民百姓，没有任何问题。”
说完赵孟真还是有些不明白，在他看来，这些事情跟抓吴有德并没有太大的关联。
看着对方疑惑的眼神，封长青知道是时候给个解释。
“我自接到牙人密报后，便和另外两个兄弟日夜在李府监视。”
“这李秀莲平日里深居简出，连上街都是能免则免，这样的人，你说他那天为何会无缘无故的离开南孟县城……”
“以至于被那吴有德有机可乘？”
赵孟真低头略微思索后答道：
“兴许是有什么要紧事，有可能是想出城踏青，这也说不准。”
封长青摇了摇头道：
“既然是踏青，又为何不带上自己的亲朋好友，要一人出城？”
“而且李秀莲一出城就碰上了吴有德，你不觉得这太巧了吗？”
说到这，赵孟真瞬间抓住的关键点。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与那吴有德勾结在一起，将李秀莲诓骗出城？”
“如此一来，吴有德只需事先做好埋伏，待李秀莲一出城，他便能即刻行凶。”
“不错，是这个意思。”
封长青笑着点了点头。
既然要诓骗李秀莲，那必然要与李秀莲产生接触。
“所以你才要我去调查李秀莲去了哪些地方，接触了哪些人……”
而如今李府外没有问题，那问题一定是出在李府内部，所以、
“是李府的人干的！”
李府出了家贼。
赵孟真瞬间大喜过望，如此一来那侦查的范围可就大大缩小了。
“虽然有些遗漏，但差不多就是这样……”
说到这里，封长青还故意卖了个关子，反问道：
“你还记得昨日我们问过李员外，李府近日并没有买入新的仆人……”
“加上李秀莲尚未出阁，即便是在府内，能与她产生的接触的人也并不多。”
赵孟真终于明白了。
“一定是与李秀莲十分亲近的人下的手。”
甚至，
有可能就是亲人。
“梁公子！”
赵孟真瞬间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