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重逢公主
一路惊飞狗跳,惹的无数地方官吏求爷爷告奶奶,暗中烧了无数香、拜了无数佛之后,韩成带着他的一百来骄兵悍将终于赶到了东都洛阳。
东都洛阳,是杨广登陆之后的京城,在大业元年营建,南对伊阙,北据邙山。东都是此时全国政治、经济中心,同时也是东南通江都、太湖、浙江,东北通山东、涿郡,西通关中长安的大运河交通中心。
大隋最初的都城长安做了二百三十四年的国都,最后在杨广登基之外,一意要打造一个可以和他的大业匹配的都城。自此迁都洛阳,将原来的长安大兴城改成了西京,反而成了陪都。
用杨广当初下令营建东都圣旨中的话就是,洛阳控以三河,固以四塞,水陆通,贡赋等。这更是一个可以作为中原核心,西控突厥、东抚齐鲁、北定辽东、南接淮扬的地方,可以显示大隋天下独尊地位的地方。
韩成自东莱、北海、齐郡、济北、东平、东郡,最后到达荥阳郡。最后经过天下名关汜水关,也就是虎牢关,也就进入了河南郡,也是东都洛阳之内了。一路西来,前后也费时近月,穿过虎牢之时已经是三月初了。
三月初的中原不比辽东,中原的三月正是春天,风景如画之时。因一路骑马行程颇快,韩成等人比朝廷规定的三月二十三日到京的时间要早了近半个月。一入河南郡后,韩成等人也就放慢了速度,每日流山玩水,慢慢前行。
这一日,却是来到了天下有名的嵩山之下,嵩山东为太室山,西为少室山。看着这三岳之中岳的名山,韩成也想起,这山上应当就是后世有名的少林寺了。
“大帅,咱们一路上赶的急,这时间还早,不如我们也上少林游玩几日如何?”程咬金指着远处的山脚道。楚星也是贵族世家,虽然出生在长安,不过后来却是随着祖父举家迁入了东都洛阳,是以对这嵩山并不陌生。
他笑道,“大帅,这西面少室山上有一名寺叫少林寺,香火三分旺盛,南来北往经过洛
阳的,一般都会上山求一柱香。今日既来到得宝山,何不上去拜拜山门,也求下神佛保佑!”韩成对于鬼神是不相信的,不过看着部下都想上门去拜山,也不想打扰了众人的兴致,就点了点头同意。一百多号人纵马上山,一路前行,指点江山倒也三分的惬意。
众人不是武将就是军士,一个个都挟弓带刀,上了山没一会就不免撵兔射鸟,游猎起来。程咬金等一众将校比试了半天,结果发现秦琼的收获最多,反倒是程咬金所获最少。
程咬金一看就是那打铁出身的李敬的马上都挂了好几只走兽,不由的有些挂不下面子,对着李敬道,“老黑仗着大帅赏赐的马快,所以打的比我多,不如我们比箭如何?”
此时春天初至,正是大雁北飞。天空一排大雁排成人字飞过,程咬金的提议很快获得了众人的认可,一众位小将张弓搭箭,一人一箭,结果一轮射完,箭无虚发,竟然每人都射落一只大雁。程咬金本来想借比箭,好把李老黑比下去,掩饰他刚才打的猎物最少,此时一见李敬居然也能一箭射落一只大雁,不由得有些失望。
一回头,正好看见韩成站骑在马上笑看着他们比试,一张脸也不由得红了一下。策着马奔了回来,笑指着天上的大雁道,“大帅,你看我们都出手了,你是不是也活动活动一下子?”
韩成瞄了瞄天空,此时一群大雁,居然只剩下了两只大雁,正无比的悲鸣。笑了笑,也就伸出从马上取下弓,搭上支银色小箭。弓是强弓,更兼是宝弓,乃是自高句丽王宫所取得之物。足足需要四石之力才能拉开,这把弓精致漂亮无比,但是却少有几个人能拉的开。就是韩成用全力,也最多只能连开三箭,就无力再拉开这把弓了。
对于有大量弩箭的辽东将士来说,这样的一把弓华而不实,最后被众将扔给了他。韩成也觉得那银色的弓身,和他那套铠甲倒是很配,最后也就带在了身边。此时他张弓搭箭,脚踏马蹬,凝神贯气,目光紧紧锁定天下的那两只大雁,足有数息之后,才一声弦响,将手中之箭射了出去。
四石的强弓,射程不但远,射速更快,只听“咻”的一声,那箭支已经射中了天上的大雁。“一箭双雁,大帅果然是好箭法,让我等佩服不已。”程咬金怪叫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众人之时才发现,天空的两只雁居然都不见了,一支银色羽箭正带着两支大雁往前方树林掉落下去。
韩成有些得意的笑了笑,刚才他本来也只是瞄准了一只大雁,没有想到最后居然一箭双鸟,在众将面前着实是涨了一把脸。几名亲卫纵马向前跑去,准备捡拾猎物。突然林中响起一阵惊呼,隐隐是刚过去卫士的喝斥,还有几个女子的声音。
韩成一愣,莫不是这几天让这些小子演戏,结果他们真的就假戏真做,居然在这树林里就要欺男霸女不成。韩成纵马上前,穿过一片小树林,但见那林中道上正停着一架三分漂亮华丽的马车,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马车。
而在那马前之前,还前拥后簇着二三来一身武士服的壮汉,皆围绕于旁。之前赶来的两名年青卫士正在和那群人争执,走近了才发现,马车旁居然还站着四名年青的女子。都是梳着平髻,上襦下裙,臂间还披着一条彩色披帛。其中一个丫头正双手持在身前,一脸高傲的对着韩成的两名亲卫喝斥。
“大胆,此乃少室山少林寺的山道之上,每日里上香的信男善女何其之多,可你们却在此游猎。更且箭支还落入敝上的马车,你不但不请你家主人前来道歉,居然还如此嚣张拨扈。有什么样的下人,就会有什么样的主上,真是一群不知礼仪的蛮汉。快去叫你家主人来给敝上道歉陪礼,不然今天的事情绝善了不了。”
小丫头伶牙利嘴,把韩成的两个亲卫站在那里张着嘴不知道如何回应。这次韩成等人上山,这些亲卫并没有着铠甲军服,也没有着官服,穿的都是便服。来的时候辽东已经有些冷,所以穿的都是皮裘袍子,和天下中枢之地的东都之地百姓穿起来相差很大。特别是和眼前这华丽马车旁的众人相差更大,就感觉好像是一群塞外商贩到了中原。
韩成原本还以为是自家的亲卫理亏,不过这个时候看出了对方主人肯定是都城哪个高门后,韩成反而是笑了笑。既然他们这么会说,那自己就给他来个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纵马上前,身后亲卫及众小将都紧随其后,对方的那些护卫一看到韩成的气势,也不由得稍稍后退回避了一下。
在马上一搭手,韩成笑道,“不知车马之中贵上句讳如何称呼?”马车旁一位一直没说话,年纪稍长的女子也行了个礼,“不敢,敝上姓杨,名讳不敢直称,称呼杨公子即可。”韩成看那马车样式不但华丽,更兼得装饰上还有些女性化的感觉,不但帘子是名贵的丝绸所作,更兼得上面的所绣皆是花鸟。而且靠的这么久,他都能闻到自那马车之中,有一股异香仆出。再加上这么中个年青的女子为侍婢,这里面的人怎么可以是男子,这女子所说明显不实。
韩成微微一笑,他突然一夹马腹往前而驱。那站在马车前的护卫一惊之后,都下意识的往两旁避开,就连那四个女婢也都惊惶后退。韩成轻笑着在马车前勒住马,伸过手中弓往那马车帘子上轻轻挑开,但见那马车之中正坐着一位娇媚小娘,只是这人韩成也是认识,竟是广陵公主。
广陵公主看见韩成也是惊讶不已,韩成突然想起之前这刁蛮公主的精灵古怪,玩心大起,笑着指指她怀中的盒子道,“这盒中一对大雁本为我之物,既然你已经收下,那我就当是用双雁下达纳礼了,再加上我的那支银箭,如此,我们可就是定过婚礼了。”
婚礼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亲、亲迎,六礼之中有三礼是要用一对大雁为礼,所以六礼有时也称雁礼。说完韩成收弓放下马车帘子,大笑数声,带着部下呼啸而往少室山上的少林寺而去。
这边广陵公主却被韩成气的说不出话来,快一年不见了,这人却这么会扯淡,广陵公主倒也没想让自己父亲责罚韩成,他听得出来韩成只是开个玩笑,大隋风气开放,纵然是天潢贵胄,年轻男女之间开开玩笑也无妨,只是这玩笑却让她娇羞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