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不能滥杀
被围在山上五天，渊太祚他们没有了粮食，还能杀马生吃马肉。而战马没有马料，饿了五天，早已经没有了耳以再爬起来的战马了。在吃了最后一顿生马肉之后，渊太祛终于下令全军突围。哪怕就是全部战死，也不能再这样被围在这山上了。没有了战马的骑兵，依然精锐，他们穿著轻甲，持着长长的骑枪，组成一个巨大的三角箭头阵列，完全就是不畏死的向着山下猛冲。
在那箭头阵形的两边侧翼，则全是提着小圆盾的步行骑兵们。他们一边持着盾护着阵列的两侧，一边不断的挥舞着马刀在猛砍。渊太祛同样没有了战马，一身铠甲，步行在阵列中间，他提着一把大刀，大吼道“弟兄们杀啊！战死也不投降，有太多苒隋人死在了我们的手上，向他们投降不死也得为奴。为了回家，冲啊！”
负责指挥包围的是沈雷将军，对于这支军队亡命自杀式的突围，他沉着冷静的调动着兵马。郭光的重骑兵出动了，雷鸣般轰响的马蹄，踏着滚滚的尘土直冲高句丽人的阵形。没有了马的骑兵，再精锐也只是没有了马的步兵，甚至连步兵都比不上。
郭光带着骑兵直直的穿过高句丽人阵形，一调转马头，又带着人马冲了回来，一次两次，三次，四次，隋军每一次冲击，高句丽人的阵形就要被冲破一次。连续四五次冲击之后，渊太祛的那一万多人马，已经早没有了完整的阵形了，此时基本上都是以数百人为一个小阵，竖起一面面的圆盾，组成防御阵，一边防御着重骑兵的冲锋，一边还在不断的向着中心位置靠拢，企图再次聚拢成阵。
一阵阵金铁之声，一声声刀兵入肉声，一个又一个小阵被骑兵踏破，一个又一个失去阵形掩护的辽兵战死。韩成赶到的时候，这里已经打了半个时辰了，渊太祛的那一万多没马的骑兵此时已经战死了一千多人，其余的人虽然没死，但也早已经被隋军冲击的不成了样子。虽然个个一心求死，但是却只能被隋骑冲击的到处奔走。
“大帅，渊太祛还是不肯投降，现在郭光已经把他们冲破了，要不让重步兵把他们围起来，直接用弓弩歼灭他们吧。”沈雷一看到韩成过来了，忙上前道，虽然重骑兵的战士完虐这些没了马的骑兵，但是多多少少还是给重骑兵造成了一定的伤害的。有不少的新骑兵还是战死了。
韩成摇了摇头没有答应，如果刚才渊盖铜所说的是真的。那么韩成就得考虑接下来交换战俘的事情了。而这渊太祛是大对卢渊子游的嫡长子，又是东北联军统帅，确实是十分重要。如果谈判时加上了他，那么他们手中的筹码也要重上许多。
之前他们已经杀了渊子游的一个嫡次子了，如果这个时候再他们的一个如此重要的嫡长子也杀了。那不用说，就算到时高句丽人手中真的有隋军上次战败的那数万战俘，只怕高句丽人也不会同意交换了。说不定那连失了二子的渊子游一旦发怒，主导高句丽全力来打他，那可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韩成没有马上就对老爷子说起俘虏的事情，毕竟这事情只还是渊盖铜的一面之辞，万一一切都是假的，倒时反倒更让老爷子难过。还不如暂时瞒着他，等事情有了眉目再告诉他，到时如果他真的还有亲人活着，那就是惊喜。如果没有，那就当做没发生好了，也不会再触动老爷子那受伤的心。
“既然那渊太祛不肯降，那看这样吧，让重步兵旅出动，再调一二师，一共近三万人去把他们围起来。然后再让郭光的重骑兵旅的人把他们切割开来为十来队，再分割包围。最后再以团为单位，轮流抽调各团将士上去对战，每团战斗一个时辰，然后再调换下来。”韩成毫不在意的道。老爷子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大帅，你这是要做什么？”
苏诺也疑惑的问道“大帅。对付这些没了牙的材狼，何必还要让大家都轮流上阵呢。我们第二师一个师就搞定了。交给我们吧，我保证在日落之前将所有的高句丽人都摆平。”郑进冷静的说道“你就不要掺乱了，如果大帅真是想要歼灭这些高句丽人，只用照老爷子说的那样，调集弓弩手，用不了多久，这些高句丽人就得全歼。哪还用的着你们，再说了，就算真的要派兵出战，那怎么着也得是我们第一师啊，你这第二师还得在我们后面呢。”
韩成指着远处纵横驰骋的郭光，还有列阵一旁的吴辉道：“这次的伏击战，远出于我们的计划，中间一度部队差点全面崩溃。但是好在最后胜利的还是我们，这是一次十分伟大的胜利。甚至我可以说，这比攻下辽东城还要关健，还要有意义。”
看着沈雷等人那不解的样子，韩成郑重的说道：“我们能拿下辽东城，其实不过是陛下已经将辽东城的实力消耗的干净了，换了是谁都能拿下辽东城。但是拿下此战，我们却打的是正正经经的野战，虽然高句丽人的真正兵马不过三万人，我们还打的是伏击。但是大家也不要忘记了，我们的这七万兵马，只有一万人是老兵，其余的都是新兵，新的不能再新的兵。你们知不知道，当我一眼看到踏入峡谷之中的高句丽人居然如此铺天盖地时，我是什么心情，我一度放弃这场仗。现在我们赢了，虽然是险胜。”
沈雷、郑进等人也都回想起那天的战斗，一个个心里都还有些后怕，当真是胜负悬于一线啊。如果他们再晚一点攻破高句丽人中军，那么先败的必然是自己这一方吧。“大帅您战无不胜，以弱胜强，必当成为青史留名的大将军！”
韩成谦虚的摇了摇头“不，这一战，并不是我的功劳，这是所有的将士们拼命的结果。是郭光带着重骑兵们发疯的结果，是郑进领着万余新兵步兵，却成功的使用了散兵千层纸阵形拖住了高句丽人的五千精锐骑兵的结果，更是吴辉他们率领着重步兵旅悍不畏死，勇猛敢死的结果。是各位将军亲临一线拼杀，是李节将军和工后营、后勤营、医疗营辅助的结果。甚至是刘铁柱将军第五师牺牲的结果。”
李节站在一旁，微微的撇了一下嘴，如自言自语一般的小声道“朝廷只会记得你，史书也只会记着你的名字，历史是不会记住细节、不会记载小人物的。是这么的将士成全了你，一将功成万骨枯！”他的潜意思里还是希望那个人是自己吧。
“但是，这其中还有着巨大的侥幸，这次的胜利只是我们的运气好罢了。但是谁也说不定这种好运气能陪伴我们多久。所以关健还是得我们自己有实力才行，胜利不是祈祷来的，而是自己夺来的。既然那渊太祛不愿意降，那就拿他来剩余价值利用好了。我们的新兵们缺少实战，少了那种经过血与火的历练。以前的战斗已经过去了，但是在不远的将来，我们将面对着更加残酷的战斗。”
“几天前的我们，面对着八万的高句丽人，可以说他们太强，我们不打。但是，在不久，当高句丽人带着大军再次北上，来到辽东城下时，我们却不能对他们说，你们人太多了，我不打。既然不行，那唯有抓紧时间提高战士们的战斗力，现在有一支最好的陪练部队在那，我们为何要浪费？让弟兄们上吧，如果他们连眼下这支已经是没了牙的老虎都打不过，那么当面对真正的老虎时，没有人能救的了他们。”
“老爷子，你来安排，记住，将敌人分为十段，每次我们调一个团上去，两千人打一千来人，如果还打不赢，那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把所有的部队都派上去，让每个士兵都有机会好好的面对一下战斗。战斗之前，你们再些团里的班排长们上一会课，给他们现场的讲解一下如何在战场上带好士兵。我到要看看，他们能坚持多久。另外，一定要记住，这渊太祛对我们很重要，可不要让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