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回想，蛋糕
上面果然是一条甬道，而且左右互通的样子，鹿白白和陆甄站在右边的位置。
一左两右。
他刚下来松开手，被拉了很长的茶杯顺着绳子回去了，是一个青铜杯子，不用担心会被摔坏。
“上面是什么情况？”江去言往右边走了走，陆甄站在原地等十八和步九臣，鹿白白和江去言往前面走了走。
“有两个墓神，一左一右，墓门都是相对的，墓门是敞开的，似乎是被打开的，我估计是主芮姐姐之前打开没有关上。”
这里的墙壁说不上平整或者不平整，黑漆漆的一片，江去言用手摸了一点，是烧过草木产生的烟熏在了墙壁上。
想必那个深渊也是这样的吧，挖了一个不是特别深的坑，然后在里面倒了黑灰，下面不知道是黑灰兑了水抹在墙上还是别的什么可能，但是这个甬道的的确确是被熏黑的。
农村灶台和炕洞那里一般都会看得到，用的时间久了颜色更深。
甬道好像被熏了很长时间，不然这里不可能颜色这么深。就连墙壁原本的颜色都看不到了。
“你家祖先以前还挺贵族的啊。”江去言打趣道。
鹿白白一脸骄傲，“我家一直很贵族，就算是现在血脉稀少了，也算不上是落魄。”
落魄是肯定算不上的，祭月节这么盛大的本地习俗，就算是现在人的信仰没有以前那么虔诚了，但是祭月节这个噱头给云市带来了太多太多的利益，而且鹿家的人也没有独占一方当地头蛇的意思，只要鹿白白和他的后代不去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鹿家至少还能在云市站稳脚跟一百多年。
只不过俗话说富不过三代，鹿家的衰落是迟早的事情，不过有墓神主芮在，起码还能延伸一段时间。
江去言自从知道主芮是墓神之后，对于她的印象就不是什么呢邻家大姐姐了，能在十几年前，在天谴灭门的家族里救出人，还将唯一的血脉养大成人，鹿白白的身上有太多主芮的影子了。
鹿白白之前在饭桌上和陆甄谈判，依然没有露怯，在不利于自己的场面前，有人主动提出帮他一把，他的表情和态度也只是面对一个合作伙伴一样，并没有为了活下去而盲目的同意对方的要求。
虽然陆甄的提议对于双方都是好的，但是他们的态度也是对的，陆甄没有因为自己的处境比鹿家好就在鹿白白面前表现出救世主的样子，而鹿白白也是认真抉择陆甄的提议。
鹿白白能有现在，是离不开主芮的，他的各种习惯和爱好，江去言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是在模仿主芮。
一个人最快的成长方法就是模仿。
这时候江去言又想起了楚稚，她死的太过仓促，好像一眨眼，一个被他怀疑不信任的人，就是一个无辜的人，他也说不上后悔对楚稚态度不好，毕竟他当时的确是有一点厌烦楚稚的叽叽喳喳的。
他只是过于意外。
那是第一个死在他眼前的人，赵入时不算，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是尸体了。
其实面对死亡，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痛彻心扉，只是有一点诧异，现在想想，那画面就好像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一样，他只要再想想，也许楚稚就没有死一样。
就像是自己在原来的世界，奶奶因病去世的时候，心电图停止的一刻，江去言的脑袋都是一片空白的，就好像奶奶只是睡了一觉，睡的很深。
直到检测器的响声吵来了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进行了最后的抢救。
江去言的脑海里一直有一个想法，救不活了的。
后来医生和护士的各种喊叫才让他回过神来，医生说出抱歉抢救无效的时候，江去言点了点头，没有哭，也没有别的动作，只是麻木的找亲戚来接奶奶回家准备后事。
后来的他一直没有哭，给所有的亲戚挨个打电话，其实也不多，有些亲戚已经很久不联系了，但是出于礼貌还是给打了电话，有些人没接，大概是之前借钱的时候就拉黑了吧。
还有些人说他在外地，赶不回来，让江去言节哀，江去言回应了。
父母和爷爷因为车祸死亡的时候江去言也才不到十岁，和奶奶一起去登记，办理死亡手续，当时奶奶说要他好好学，以后奶奶死了，他也是要来这么做的。
后来奶奶真的死了，江去言仿佛回到了当时拉着奶奶的手去办理手续的时候，只不过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了。
后来合棺的时候，江去言才真正反应过来，奶奶是真的死了，要入土了，他哭着问：“能不能多停尸几天，说不定只是假死呢？”
那时候已经按照老惯例停尸三天了，身体也有点硬了。
但是江去言又开始不相信了。
江去言那年十七岁，离他成年还有两个月，他以前去打工，总是因为未成年，要么老板不要，要么工资低，还在亲戚那里打过工，被拖欠工资。
那时候未成年找工作很难，他还要上学，只能在零碎时间找零工，工资很少，但是也是一份收入。
他当时信誓旦旦的对奶奶说等他成年了就去找一个好工作，考一个好大学半工半读说不定还会有什么资助呢。
可惜，在他成年的那一天收到的除了邻居送来的动物奶油蛋糕，还有一个证件，他是被领养的，不是亲生的。
邻居说这是奶奶一年前左右的时候给他们的，让他们等他成年的那天给他，如果奶奶能活过那天，她就自己来拿，如果离开了，就让邻居多给他买一个动物奶油的蛋糕。
江去言小时候奶油过敏，一吃奶油就会起小疹子，越长大症状越轻，到十几岁的时候也只是会有点头晕觉得有点腻而已，但是江去言很喜欢吃。
他在初中毕业的时候，班主任自费买了一个动物奶油蛋糕，江去言吃了没有觉得不舒服，他回家给奶奶说了，奶奶一直记得。
奶奶怕不够，给了邻居二百块钱，那天邻居家的叔叔买了一个很大的蛋糕，做了好多菜，还专门给他做了长寿面。
后来江去言笑着吃蛋糕，笑着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