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主芮，万鹿山鹿家墓神。”
长夜畅谈，大家围在桌子旁边聊着过去。
和触手可及的未来。
“哎，我还没有对象呢，年纪轻轻就要没了。”
“怎么，你还指望人家好女孩给您守寡啊？”
“可惜了，刚子前几天刚订婚，说好八月中秋节前后结婚呢。”
“就是啊，上个月嫂子还请客吃饭说是叔叔他们在找人算日子呢。”
“阮姐快生了吧，算着时候快到了，有个八九月了吧，幸好阮姐这次没掺和进来，不然可是米哥”
鹿白白顺着说话人的视线看到了角落里一个一直喝酒的人，米哥和阮姐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了，前年刚结的婚。本来七月底是预产期的。
阮姐还有个上高中的妹妹，才十六岁。本来就是无依无靠相互扶持才有个家的，现在留下她们怎么办。
因为参与祭祀的关系，这些人的社交圈很小，小的更有甚者除了在坐的人就没有亲人朋友。
米哥和阮姐确认关系之后就就戒酒戒烟了，此刻又喝了起来。
现在的网络这么快，估计网上已经发酵起来了吧。
不知道他们的朋友亲人有没有看到消息。
鹿白白眼里的泪已经流光了，也认命了吧，万鹿山墓神不可能再救他们一次。
陆甄她没必要为了这些不相识的人搭上命。
鹿白白也不是什么天真的刚进入社会的小孩子，他知道陆甄一定有所图，可是他能给陆甄什么呢？
陆甄坐上桌之后，也不怎么说话，如果他们遇到危险，陆甄会出手的。
或许是那种镇定自若的表情，让大家都放松了一些。
米哥依旧喝着酒没说话，脸上的红热迷上了眼睛。
明明十几年前就失去过一次，为什么还要失去呢。
可是鹿白白也是无辜的啊。
楚稚死了，桌上再也没有一个意气风发的女子给大家热场子了。
陆甄给自己倒了一杯鹿家地下室的好酒，据说是鹿白白的父亲藏的。
还行，没坏。
“鹿白白。”陆甄开口，“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鹿白白看着陆甄一副运筹帷幄的表情，立刻直立了身子，仿佛眼前是一张谈判桌。
“陆姐。”鹿白白疑惑的发出声音，但是眼里是有光的。
此时江去言，步九臣和十八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仔细听着跨越两百年的两位掌权人谈判。
“我用魏家的怨气去填补鹿家墓神的能量，并不是控制，也不是吞并，是合作。我和他之间产生联系，共享能量。这样可以让他扛过能量最稀薄的时候，但是当他成长能量恢复鼎盛的时候，也要和我共享他的能量。”
鹿白白皱着眉头，想出了一个最合适的词语，“你是想投资？”
陆甄点点头，很赞赏这个后辈的见识，“万鹿山墓神应该和祭月节有关系，云市祭月节产生的信仰之力会变成能量传输给他，而现在的他，应该是一时无法主动吸收这些信仰的，我可以充当媒介帮他转换，在他虚弱的时候，我可以把能量多分给他来恢复，但是等他恢复了之后，那些能量我要一半，甚至在我遭遇危险的时候，会抽取万鹿山墓神八成以上的能量来自救。”
陆甄淡笑：“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陆甄的意识里出现了墓神的更多信息，原来民众的信仰之力能使墓神变强。
她没有信徒，只能用别人的。
鹿白白低着头思考，确实是稳赚不赔，可是谁也说不准陆甄到底是正还是邪，万一她她把万鹿山墓神当幌子，抽取所有的信仰，那么万鹿山怎么办？
云市怎么办？
云市的人在没有万鹿山墓神出现之前，一直是多灾多病的，他当然可以停止祭祀，但是后果他担不起。
正因为不知道后果，所以才惧怕不确定的后果。
“孟叔呢？”鹿白白问，他想和孟叔商量一下。
“不知道，刚才还见到了，现在怎么不见人影了？”
“孟叔？”
“孟叔！”
远处有脚步声传来，还有什么东西滚动的声音，隐隐约约孟叔推着一个轮椅进来了。
轮椅上坐着一个盖着黑色斗篷的人，鹿白白见他的第一眼就立刻起身了，他站在原地，不敢向前一步。
“小鹿先生。”鹿白白听到了那道熟悉的声音，是万鹿山墓神。
可是为什么是孟叔推着他进来的？
难道孟叔一直和他有联系吗？
“鹿云。”鹿白白轻声开口，这是他给万鹿山墓神起的名字，只有私下里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才会这么称呼。
“陆甄，塞塔湖魏家墓神。”他似乎转着头看陆甄的方向。
陆甄也没有起身，对方没有起身，自己就不会起身，哪怕是对方重病垂危，但是谈判桌上，谁把姿态放得低了，谁就是吃亏的人。
“是。”陆甄点头，算是和她的见面礼了。
“主芮，万鹿山鹿家墓神。”主芮用颤颤巍巍的手拉下了斗篷，干枯的手已经不再柔软显得瘦骨林柴，血管清晰可见。
斗篷之下是一张苍白无力的脸，眼里几近无光。
她已经是硬撑着了。
“主芮？”
“主芮！”
“主芮姐姐！”、
几道声音同时发出，离死亡越是近，感官越是灵敏，这些声音像是风一样往耳朵里钻，主芮的脑子一时有点乱。
“嗯。”她向其他人点头，也算得上是见面了。
鹿白白蹲在主芮的轮椅下面，把她的脸看了好久好久，本来流不出的眼泪又止不住了。
“主芮姐姐，怎么是你啊？”
主芮是万鹿山墓神离开之后的好几年和他相遇的，自从遇见之后，就对他一直照顾，把他当弟弟一样好。
可是，她怎么会是墓神啊。
“你怎么瘦成这样了。”鹿白白不可置信的眼神又透露着害怕，明明一个半月前两人分别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啊。
“是我啊，都是我。”主芮强撑出一个不那么好看的笑，却让鹿白白哭红了眼睛，原来墓神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