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七步成诗
在这众人的满心期待下,陈江河终于离开了他的位置,闭着眼睛向后慢慢悠悠的走着,神色中满是思索之色,还真有模有样的。
前面的众人此时也不禁犯嘀咕了。
“难不成这败家子还真能作出来?那倒真是小刀喇屁股,开了眼了!”
“哼!定是在故弄玄虚,就这败家子的,哪里有什么才气啊?我看有傻气倒差不多!”
“哈哈哈,不过……他怎么越来越远了,不会要跑吧?”
连台上的一种花魁都暗暗为他捏了把汗,再不济也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之下仓皇出逃吧?
“一、二……五、六、七!”
随着李施施的一声轻喝,陈江河的步子也逐渐停了下来,扭头胸有成竹的看向了前方,嘴角泛着笑容。
“有了!”
台上的李施施微微的笑着,朱唇轻启道:
“陈公子竟能七步成诗,施施佩服。”
听到这话,众人更是暗恨,那王智彰的脸色更是气的青一块白一块,仿佛被人喂了一勺死苍蝇一般。
他斜着瞥了一眼陈江河,暗暗骂道:
“哼!我看你能说出什么来,要是狗屁不通,看你这狗东西在施施姑娘面前怎么下的来台!”
陈江河自然是感觉到了众人对他的恶意满满,尤其是王智彰身后那几个狗腿子,这时候还在瞪着他,似乎是低声咒骂着。
陈江河冷笑着,便上前两步开口道:
“哎,今日竟用了七步,惭愧,惭愧啊!”
“……”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咬牙切齿的看向了他,但却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们无法反驳,一旦开口,不是就变相的承认了自己的无能嘛?
更让人难为情的是,自己竟然不如这个臭名昭著的败家子?
终于,连台上的花魁都急得直跺脚,婉转道:
“哎呀!陈公子,快些说出您的大作吧!”
“就是,大家还等着聆听呢!”
陈江河见众女皆是眼泛桃花,心里便乐开了花,干咳一声后正色道:
“诗名为《咏针》。”
“咏针?”
众人的眉头皆是一皱,这针有什么可咏的?
难不成这败家子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又不想落入俗套,便随口胡诌的?
这倒是极有可能的。
连李施施此时都不由柳眉一蹙,这题材似乎没人作过,倒还算是新颖,就是不知他的诗能否作的惊艳了。
拭目以待!
就见陈江河扭头,一脸戏谑的对着王智彰所坐的一桌,一字一句的说道:
“百炼千锤一根针,一颠一倒布上行。眼晴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
众人的第一反应是低俗!
简直是粗鄙不堪!
但是这恰恰符合这败家子的形象,也就不难接受了。
但是回过头来揣摩诗句,他们的脸上竟是有些恼羞成怒之色。
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这分明就是在讽刺他们啊!
不对,不是讽刺,是开门见山的怒骂啊!
“你……”
众人愤怒了,刚站起来,而后在陈江河冷冽的眼神中又坐下了。
台上的一众花魁只觉得失笑,看着下面吃瘪的一些人笑得花枝乱颤,手舞足蹈的额。
“哈哈哈,陈公子还真是会作弄人……”
“是啊,不过我都没想到陈公子能作出诗来。”
身旁的李施施此时也有些恍惚,不得不承认,她以前听过的诗都是一些浪漫的诗,也正是这样,她才别出心裁的在这次诗会上另外出题。
可陈江河还是让她感到极其的意外,他作的诗根本没有刻意去迎合自己,没有借花献佛的意思,而是单纯的讽刺!
她的嘴里不禁念叨着这首诗:
“只认衣冠不认人……”
全诗没有一个字是脏字的,可又句句都是在骂人,借着咏针,明嘲暗讽的将堂内诸多才子的丑恶面孔骂了个尽,骂了个酣畅淋漓!
这又何尝不是在针砭时弊呢……
想到这里,李施施一双美眸中对于陈江河的欣赏之意却是再也掩盖不住了,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到了这个时候,堂内哪里还有人会去注意这些啊?
他们中大多数都是读书人,圣贤所说的道理谁又不懂呢?
可陈江河说错了嘛?
除了看花魁之外,他们之中又何尝没有人抱着结交有名的才子的心思呢?
真正铁骨铮铮,傲骨嶙峋的才子又有几个呢?
现实赤裸裸的诱惑摆在他们眼前,就比如那王智彰身边簇拥的人,许多都是寒门学子,他们深知只要抱上王家的大腿,日后的前途便能看见光了……
国朝虽是学而优则仕,可读书人太多了啊,真正优秀的却很少,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状元之才。
可回过头来扪心自问,自己却是枉为圣人门下啊!
王智彰此时的脸色可见一斑,几乎是黑到了极致,面色阴沉的坐着,身后的几个人也是面色难看,踟蹰后还是站出来怒道:
“陈江河!你敢当众辱骂我等读书人?”
这可是一顶大大的帽子啊,若是陈江河真被他扣上了,这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罪名他可顶不住。
便见他冷笑一声,随即说道:
“你也配被少爷我骂?你哪知狗耳朵听见少爷我辱骂读书人了?少爷我不过是作了两句诗,你便按耐不住想要对号入座了,这怪得了本少爷?”
陈江河说着,他的眼神扫过堂内的众人,深深刺痛了他们。
已经有读书人开始站起身来,面色羞愧的掩面而走。
还有些则是低头不语,不敢让人瞧出他们的面目,恨不得将头埋进地下。
眼看着事态无法收拾了,台上的李施施心窍玲珑的站出来轻声笑道:
“诸位不必争论了,今日便由陈公子作为施施的入幕之宾了,请陈公子楼上一叙。”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呼吸一滞,王智彰更是气的快要七窍生烟,自己还没来得及开口,这头筹就被陈江河这狗东西拔走了,名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自己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刚站起来,便听身后一人说道:
“不算!方才这败家子作的诗与施施姑娘所出题目不符!”
“嗯?哪里不符?”
李施施的粉面上罕见的闪过一丝讶然,莞尔道。
“方才施施姑娘分明说的是所见之物,可咏可叹之物,可这里并没有针,如何可见?自然也就不可咏!”
这便是耍文字游戏了,想要钻她话中的空子,刚要说什么,就见陈江河摆摆手,轻蔑道:
“谁说没有针了?我观王公子分明有针!”
说着,还挑衅般的看了看王智彰的下三路,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看戏的花魁顿时会意,粉面含春,轻叱一声,嗔笑道:
“哎呀,陈公子坏死了……”
下面脸皮颇厚,还未离开的读书人便齐刷刷都看向了王智彰的腿间,皆是难以置信的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