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世叔斗贤侄
华阳城内。
经过一天一夜的发酵，败家子豪掷千金买醉，留宿醉春楼夜夜笙歌的花边新闻早已传遍了大街小巷。
“呵！咱们华阳城真是出了一位人才啊！”
“是啊，诸位可听说了，那败家子搬空了陈府的酒窖，将这些好酒都搬来醉春楼跟那些婊子过上没羞没躁的日子了……”
“嘿嘿嘿……昨夜我还听到这败家子住的房间内传出阵阵喊叫的声音，这家伙还夜御数女呢……活色生香啊！”
“当真是奢靡无度啊！哎？这位兄台，你为何能听到呢”
“额……不重要！不重要！”
“听说陈老爷子病情稍稍缓和过来，又被气昏过去了，造孽啊！”
“嘶！不当礽子啊！不当礽子啊！”
当然如今的陈江河自然还不知道人们对他的非议，还在忙碌着辛苦耕耘呢……
……
醉春楼内。
“陈公子，还不行嘛？”
“嗯……快了，再快一点，快好了……”
“可是奴家好累啊，要不还是换静香来吧？”
“不行，不可以停，再快点儿，马上就好了。”
“啊……奴家要不行了……”
“哎？你们几个也别偷懒啊，赶紧帮忙！”
陈江河叉着腰在房间内，看着动辄喊累的诸位花魁，心里不由感叹，真是缺乏锻炼，这么点儿活儿都干不动，这才哪到哪啊？
他闲庭信步的巡视着，时不时发号施令。
一旁的李施施竟然也毫无形象的蹲在地上，望着地上的酒精灯出神。
一个男人，来了醉春楼，面对着这么多的绝妙女子，度过了一晚的春宵时刻，竟然只是让她们干活儿？
时代什么时候变了？
她原本以为陈江河跟那些男人没有任何区别，一到晚上就会原形毕露，没想到自己看走眼了。
“施施姑娘，别让酒精灯灭了。”
“额……哦！”
陈江河走过来，望着地上的李施施，心里实在是有些暗爽啊。
不过，这么多绝美的女子都站在流水线上给自己打工，属实是有些浪费啊，不如……
啊呸！
陈江河啊陈江河！你有任务在身啊！
怎么能堕落沉沦呢？
“接着干！”
“哎呀！受不了了，陈公子，放我们一马吧！”
醉春楼内传出了惨绝人寰的嗷嚎声，让人想入非非。
……
终于到了约定的日子了。
一大清早，那两个商贾便如约而至，身后还跟着一行人，众人都站在陈府门外。
“哎？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这是……”
“酒香？”
“嘶！怎么可能？陈府这高墙大院的，酒香能传到大门口？”
“额……难不成是在大门口放了两坛酒？”
“这酒香中夹杂着陈家特酿的酒香，但是似乎味道更加浓郁一些，酒气扑鼻，让人沉醉……”
“行了，咱们是来干嘛的？”
贾老板不悦的对着身后众人说道。
“哼！不管怎么样，他陈海休想耍花招来搪塞我们，今日拿不出来酒来，咱们也没必要跟他客客气气了！”
“咚咚咚！”
大门被用力的凿着。
“来了，来了！”
管家陈叔刚一打开大门，就见一众商贾站在门前，为首的正是那日前来的贾掌柜和李掌柜，此时皆一脸冷漠的看着他道：
“到日子了，老陈人呢？到底是给不给个说法？”
“是啊！别耍花样了，害人害己啊！”
陈叔心里微叹一口气，刚想说些什么，就见陈江河带着王全走了出来，眼眶上顶着两个黑眼圈。
“大清早的怎么有犬吠声啊？哦，原来是两位世叔啊，失礼失礼，嘿嘿嘿……当日实在是有些抱歉了，小侄不懂礼数，回去之后我爹就教育我了！说是两位世叔都跟我爹相交莫逆……”
陈江河表面上是笑呵呵的，说的话也是客套话，但是在场没有一个人觉得他是赔礼道歉的，反而这败家子的话格外的刺耳。
贾掌柜和李掌柜气的脸色青一块白一块，想了想这两日这败家子的荒淫无道，心里便啐一口，眼眸中露出寒光道：
“不必了，世叔称不起，今日我们来，就是想找你爹要个说法，让他出来跟我们说话。”
说着，身后的众人也站出来，彷佛要壮大声势一般，面露凶光。
陈叔心里咯噔一下，目光幽幽的看了一眼陈江河，也不知道他昨夜何时回来的，前日气的老爷现在还没醒。
三日是少爷您说的，好了，人来了，您自己解决吧！
陈江河便砸了一下嘴，嗔笑道：
“嘿嘿嘿，世叔说的这是哪里话，天色尚早，我爹还没睡醒呢，两位世叔先到府里坐一会儿，小侄也好招待两位一下，聊表歉意！”
“呵呵呵，是没睡醒，还是气倒了没醒？”
李掌柜冷嘲热讽道。
李悠然听了面上也不在意，依旧笑呵呵的伸手，不过却是比了一个中指笑道：
“嘿嘿嘿，诸位先请进吧，在外面说话也不方便不是？”
众人不懂他的手势，便互相对视一眼，这才哼哼唧唧的，拂袖进了府内。
“哎？贾兄，你找什么呢？”
“怪了！门后没有酒啊，而且你觉没觉得这股醇香的酒味越来越浓了！”
“嘶！好像还真是啊……”
“刘兄扶我一把，老夫好像头有点儿晕……”
“就一把啊，老夫可不能扶你几把。”
“……”
进了前厅，还有人依旧在努力的嗅着，看的陈江河心里暗暗发笑，实在是有些忍俊不禁。
众人的目光很快就凝聚到了桌子上的一坛酒上，顿时彷佛呼吸都为之一滞，他们可以一万个肯定，味道就是自这坛酒中散发出来的！
而且更让人震惊的是，这尼玛还没完全开坛啊，只是坛盖掀开一角就让人这般垂涎欲滴！
“嘶！”
贾仁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跟李冒对视一眼，瞳孔地震。
按这个浓郁醇厚的香气来看，恐怕京城皇宫内的琼浆玉液也就是如此了吧？
空气中散发出来的酒味像是一根根的牛毛一般，疯狂的刺激着他们的感官，让人欲罢不能！
贾仁突然觉得自己错了，这尼玛跟琼浆玉液比起来，简直犹有过之啊！
若是云顶天宫之上真有蟠桃盛会，那这恐怕就将是用来接待诸仙家的仙酿吧！
贾仁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大世面，而且本身也是做这个生意的，更是内行中的内行，此时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只是稍微一估量，他便知道这酒价值几何了！
无价！
一来是因为此酒乃是首次出现在市面上，必定会引起无数世族豪门的追捧，重金求购，最后定是价高者得，因而价值难以估量。
二来嘛，商贾得手段是极为巧妙的，他们会控制着酒的售卖数量，因而价值更是一路水涨船高，至于最后到什么样的地步，更是无人知晓。
贾仁丝毫不怀疑这酒在天下名酒之列，他喝了半辈子酒，也做了半辈子酒的生意，这点儿眼力劲儿还是有的。
回想当年贵川茅酒问世之时，便引起了极大的骚乱，最后在几家公侯的争夺中，更是将那一坛初酒一路捧到了千金难得的地步，最后更是列为了贡酒，每年都要进贡到宫里去，这可不单是钱财能比拟的了。
这又何尝不会是第二个贵川茅酒呢……
怪不得陈海那家伙闭门不出呢，原本还道是拿不出来酒，原来是府内藏着宝贝啊！
这么一想，多日前陈府起火恐怕也不是巧合……
“哼！贾兄，老陈不厚道啊！”
一旁的李冒靠过来低声说道。
“这家伙竟然口风如此之紧，自家酿出了这种美酒，连咱们这种老伙计都丝毫不透露！”
两人窃窃私语着，之前拖欠他们订单的事情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众人的小动作尽落在陈江河的眼底，不过他却是丝毫不动声色，默默的伸手将酒坛盖子一把掀开，一边笑吟吟道：
“两位世叔，之前的事情我爹也很抱歉……”
还未等陈江河说完，便听一旁贾仁嗔怪道：
“哎？贤侄说的哪里话？我们跟你爹是老交情了，之前订单的事情不着急。”
身后的众人顿时脸上满是懵逼的表情，咱们来不是来催债的嘛？
怎么一转眼就尼玛叛变一个？
正在思虑着，就见前面的李冒也紧接着笑道：
“对啊！上次我们来说的也不过是气话，大家合作这么多年，谁没有个难处？我们还能落进下石吗？贤侄这话见外了！”
这下子众人彻底慌了，本来贾仁和李冒就是众人的主心骨，如今两人都叛变了，他们也不是傻子，也逐渐的明白过来，心里暗骂两人。
一旁的陈叔正在疑惑这美酒的来源呢，听到了两人的话，脸上懵逼的表情跟众人如出一辙，不过随即他就面露狂喜之色。
如今这局面，甚好啊！
陈江河心里暗暗冷笑，这两个老狐狸啊，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之前估计还憋着大招呢，如今一见到重大利好，毫不犹豫的将众人给卖了，还好自己没给他们发作的机会，直接上来就是开门见山。
不过……如今的局面也是对双方都有利的。
于是，陈江河便破天荒的作出了一副笑呵呵的表情，更是不着痕迹的拿起来桌上的杯子。
众人见状，一个个都眼巴巴的盯着那坛子酒，订单？
先喝了酒再说吧！
“世叔，喝……茶！”
“……”
贾仁和李冒刚刚升起的笑脸顿时凝固了，机械的将陈江河奉上的茶水接过，脸色发绿，跟被人喂着吃了一勺死苍蝇一般。
端着着茶杯，却是怎么都喝不进去，心里痒的有些难以遏制了。
在这种情形下，这醇厚的酒味对他们的攻势显得更加猛烈了，像是猫挠一般刺激着他们，让众人嘴唇发涩，不由咽着口水，眼巴巴的看着。
正在这时候，就听门外传来了那“恶奴”的声音。
“都小心点，这酒可是宝贝，砸了一坛，老爷打断你们的狗腿！”
“是！”
堂前不断有下人经过，手里搬着一坛一坛的美酒，跟桌子上的一模一样！
众人顿时疯狂了，敢情这等美酒酒竟然还有？
他们如今只觉脑袋发昏，双眼也直了，心里升起惊世骇俗的念头：
陈家要崛起了！
嘶！原来他们还以为这桌子上的一坛酒是初酿出来的，想不到早已批量生产了！
商人重利，见到此时的情形，众人哪里还能忍得住了啊？
就见贾仁舔了舔嘴唇，搓着手对着陈江河笑吟吟道：
“嘿嘿嘿，贤侄啊，这酒？”
陈江河顺着他们指的方向看去，恍然道：
“哦，世叔说这个啊？不值一提，陈叔，拿下去吧，两位世叔见多识广，就别在他们面前班门弄斧了！”
一旁的陈叔见状，哪里还不明白啊？
强忍住心中得笑意和扬眉吐气的意气风发，急忙上前抱起酒坛，说道：
“是，少爷。”
这一下子，众人人瞬间急眼了，起身围了过来。
“贤侄啊！如此美酒，哪里能用不值一提来形容啊？”
“哦？莫非两位世叔还觉得不错？小侄却是觉得此酒太烈，辣嗓子烧心，不好，不好！”
摇着头说着，又示意陈叔抱下去。
众人再也坐不住了，败家子就是败家子啊，尼玛的，连这种上等的货色都不识，致使明珠蒙尘，简直是暴殄天物！
李冒抢先过去一把将酒抢过，一板一眼的教训道：
“贤侄少不更事，哪里知晓什么是烈酒啊？依我看，言过其实了，贤侄若不服，老夫这就亲自品鉴一下！”
“对对对！这世上可称为烈酒的甚少，贤侄此言太过了！”
“就是就是！还是让我等来品鉴一番吧！”
众人争相附和着，一个个望着酒的样子就像是饿狼逮着猎物一般，眼冒绿光。
陈江河心里暗骂着道貌岸然，面上涨红着，露出不太赞同的样子。
众人却是再也懒得跟他这毛头小子说话了，毫无形象的将茶杯中的茶水倒了，倒满了酒，眼睛中闪烁着光芒。
“啧！”
一杯酒下肚子，很快贾仁的脸色就开始酡红，喉咙火辣辣的，伸出的舌头直欲喷火。
“第一次喝蒸馏酒就敢一口闷，狠人！”
陈江河心里暗暗为他们竖起大拇指。
“给我喝一口！”
“少喝点儿……”
贾仁跟李冒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出了惊骇之色，随之更多的是金钱的光芒！
这要是能跟陈家合作，拿下这种酒的售卖权，何愁挣不到银子啊？
这一刻，没有人会傻到再提陈家拖欠订单的事情，在他们眼里，陈家就是他们的摇钱树，陈海就是他们的财神爷！
“哈哈哈！好酒好酒！”
众人一个个咂着嘴，有些意犹未尽，相比之下，原来喝过的酒简直是白开水啊！
回过头来，贾仁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满心想的都是怎么哄骗自己这“贤侄”，好拿下这酒。
刚才他们可是看到了，那些下人足足搬过去有好几十坛！
“嘿嘿嘿，贤侄啊，不知这酒可否是陈家酿造的？”
“当然是，难不成世叔还在别处喝过？不愧是世叔啊，见多识广！”
陈江河满脸的崇拜之色，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仿佛一个不经世事的孩子一般人畜无害。
“咳咳咳……”
贾仁猛烈的咳嗽着，掩饰着自己的尴尬，讪讪的笑道：
“嘿嘿嘿，贤侄啊，之前你爹还跟我们有一批订单拖欠着，既然如今陈家能拿出来酒了，正好……”
两人这时候的样子像极了狡猾的狐狸，循循善诱着。
正在这时候，屏风之后却是传来了一道沉稳厚重的声音：
“生意的事情还是跟老夫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