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挣扎
《魔女》第三十四章 挣扎
阴暗的地牢中，佩涅洛缓缓苏醒了过来。
“这是哪”
自己的双手被锁链牢牢绑在石柱上，双脚也被戴上了沉重的枷锁。
佩涅洛环顾四周，尝试看出自己究竟身处何地。
四周是完完全全的石壁，周围的墙壁上雕刻了八个令人胆颤的恶魔石像，头顶的穹顶被色彩描绘了地狱万千恶魔哀嚎的惨象！
佩涅洛最后的记忆仍停留在跟着少爷和小姐第一次出任务，一直跟着他们到达了医院自己都是完全清醒的，可那之后发生的事情自己却一点都不记得了。
可恶不知道少爷和小姐现在怎么样了，自己得赶快逃出去才行！
“看看！看看！这是谁醒啦！”远处的石门传来了男人的笑声。
梅菲斯特身着紫黑色礼服，血红色的披风，缓缓从门口走了进来。
“梅菲斯特！”佩涅洛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男人。
“噢呀噢呀，真是荣幸，竟然能被您记住，这真是我梅菲斯特的福分！”
“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你！”佩涅洛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挣脱锁链一拳打死这个罪孽深重的恶魔。
“当年我血洗青鸾一族，独独留下了你，你不感恩戴德，反而还视我为仇人，这真是天理难容！”梅菲斯特慢慢靠近佩涅洛，细细端详着她的相貌。
“恶魔！你当年杀了我们青鸾全族，我苟且活了下来，就是为了向你报仇！”佩涅洛声嘶力竭道。
“我也不曾想到你们曾经水火不容的龙族会收留你一只小青鸾，还把你培养成他们少主的保姆，这真是令我意外。”
“你离我们少主远一点！要杀你便杀我！你要是敢动少主一根毫毛，我都要叫你永世不得轮回！”佩涅洛一听见梅菲斯特提起托尔，立刻心急火燎。
“呀呀呀呀，真是吓死我了，但是请问，你现在这样被锁在这里，你又能奈我何呢？”梅菲斯特掩着嘴笑道。
“你有胆子的放开我！你看我不拔了你的焦炭翅膀！”
“好啊。我倒要看看。”
梅菲斯特一挥手，佩涅洛的手脚瞬间就自由了，整个人一下子重重掉落在地上。
佩涅洛没想到梅菲斯特答应的这么痛快，不过这样也好，自己终于可以报仇雪恨了，青鸾百年之恨，今天就由自己来了结。
佩涅洛起身振翅，一对青绿色的翅膀瞬间从后背长了出来，佩涅洛的额前也长出了翠绿色的羽毛。
“一只小绿鸟，还想跟我斗？”梅菲斯特不由得大笑起来。
“找死！”佩涅洛极速飞向梅菲斯特，翅膀的硬度不亚于钢铁，一根羽毛就相当于一把绝世利刃！
梅菲斯特只是笑着，根本不去躲闪，待到佩涅洛冲到眼前，梅菲斯特却忽然出现在佩涅洛的正上方，一脚重重踩下！
“蠢鸟！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是我的对手吧！”梅菲斯特面色狰狞，一脚就将佩涅洛的脑袋踩进了石头砌成的地面。
“我一百年前能杀了你们全族！今天也不介意再杀一只！”梅菲斯特阴狠地说道，然后全然不顾佩涅洛有没有听到，又是几脚用力踩下，一直将佩涅洛的脑袋踩进地面，使她的头和身子已经不在一个平面，梅菲斯特才善罢甘休。
梅菲斯特挥了挥手，驱散了面前因为石块碎裂扬起的灰尘，随后一把抓起佩涅洛的发根，将佩涅洛整个人单手拎了起来举在空中。
佩涅洛满脸是血，眼神晦暗不明，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
“你不是要复仇吗？”梅菲斯特笑着问道。
没有回答。
“现在机会就在你眼前，以后可没有这种好事了。”
没有回答。
“废物。”
还是没有回答。
梅菲斯特像是玩腻了，随手把佩涅洛丢在地上，不回头地朝门口走去。
“嗖！”一根箭矢似的青色羽毛以极速发射出去，正中梅菲斯特的背后，佩涅洛瞄准的正是心脏位置。
青色羽毛只是浅浅插了一点点进去，根本没有真正伤害到梅菲斯特。
梅菲斯特拔出羽毛，脸上的青筋暴起。
脚步声由远及近，梅菲斯特重新回到佩涅洛身前。
“啊啊啊啊！！！”佩涅洛痛的撕心裂肺。
原先射出的羽毛被狠狠插入佩涅洛后背心脏的位置，梅菲斯特的力道之大，整根羽毛几乎都完全没入肉体之内。
“来吧，我有的是时间。”梅菲斯特坐在碎裂的大石块上，将佩涅洛整个人拖到自己面前，接着一根一根的将佩涅洛后背上的羽毛拔了下来，然后再狠狠插进她的后背。
佩涅洛的惨叫回荡在整个石窟里，连绵不绝，对于青鸾一族来说，翅膀上的羽毛每一根都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将它们拔下需要很大的毅力，当然伴随的疼痛感不亚于自己的肢体被血淋淋地拔下来一块，可青鸾一族依旧会选择这种攻击方式，因为他们的羽毛极为坚韧，连绝世刀刃都无法与之相比。
梅菲斯特近乎癫狂又仿佛十分理智，他只是重复着普通的动作，拔下来，插进去，拔下来，插进去，背上插满了就插在四肢上，几乎要将佩涅洛翅膀上的毛全拔光，佩涅洛的身体里也几乎全是自己的羽毛。
梅菲斯特完成这一壮举后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一挥手，佩涅洛又被石链和脚铐死死拴在空中。
“我希望这下你能老实点了。”梅菲斯特这才满意的离开。
佩涅洛眼神中几乎完全失去了生意，其实梅菲斯特临走前自己还想向他吐口水的，可是身体已经完全残废了，连呼吸都变成了如今最困难的事，之所以自己还活着完全是靠青鸾一族顽强的生命力。
可如今这种生命力带给佩涅洛的只有无尽的惩罚的痛苦。
“爸爸对不起”佩涅洛恍惚中仿佛看见了死在自己面前的父亲，下一秒佩涅洛就要沉沉睡去，可疼痛感一次又一次地将她唤醒。
“佩涅洛，做的好。”雄壮的中年男人站在树顶朝佩涅洛竖起大拇指。
“嘿嘿！这对我来说太简单了！来点有难度的！”佩涅洛骄傲地抱着手臂，鼻孔朝天地看着爸爸。
“今天的训练就到此为止了，我看明天一定要给你吃点苦头才行了！”男人苦笑着摇摇头。
“没什么能难倒佩涅洛！”
“那来比比谁先飞到家吧！”男人说完就振翅，笔直朝下方落去。
“你赖皮！你比我先走！”佩涅洛急忙跟上，用尽全力跟上父亲。
男人看着后面的女儿，一边笑一边又在心里苦恼，这么骄横的女儿究竟是谁教出来的？
完了，好像是自己。
男人叹了口气，随后用力振翅，飞向青鸾的家园。
“嗯？怎么有些不对劲？”男人远远看向那片森林，却发现原本热闹的地方此刻却寂静无声，这一定不对劲！
男人忽地停了下来，后面的佩涅洛不明所以，一下撞在了父亲背上。
“怎么啦老爸！是不是老了飞不动啦！”佩涅洛坏笑道。
“家里可能出了点事情，你先到我们训练的地方等我，绝对不要出来，等我回来找你你才可以出来，你明白吗！”
这是父亲第一次这么严肃，佩涅洛只是点点头，没敢再说什么。
男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严厉了，随和又笑出声，“你不会被吓到了吧！我逗你的！”
佩涅洛眼里的泪水几乎蓄满了，“怎么怎么可能！我当然看出来啦！”然后假装随意地抹掉眼角的泪水。
“好了好了，我估计可能就是都出去玩了，应该没什么事情，你先去训练的地方等我，我搞清楚了就会来找你，要乖噢。”男人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这才继续飞向森林。
年幼的佩涅洛就这样看着父亲飞向森林，长大后无数次她想要重新回到那时候，自己一定会阻止父亲回去，可惜没有如果。
佩涅洛一直从夕阳等到第二天清晨，夜晚她就在训练的大树上数星星，可等到早上了，太阳都快晒屁股了，父亲还是没有回来。
“该不会是他们正在举办派对，老爸玩的太欢了，把我给忘了吧？”佩涅洛一想到如此，便再也等不住，急不可耐地飞回了青鸾一族居住的森林。
可是等佩涅洛到森林以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老爸在人群中喝着酒跳着舞的场景，更没有欢声笑语的派对。
有的，只是数不尽的青鸾尸体。
血流成河。
佩涅洛跪在尸堆中放声大哭，她发了疯似的找父亲，最后在一处土堆旁找到了父亲和几个小青鸾的尸体，明显是父亲想要保护他们，却被一起残忍地杀死了。
佩涅洛抱着父亲已经冰冷的尸体，她就这么睡着了。
梦里她梦见大家开心地唱着歌，跳着舞，老爸又喝醉了，在人群里跌跌撞撞，可没有人讨厌他，大家都欢喜地搂着他一起跳舞。
梦始终是会醒的，现实里只有一堆冰冷的尸体。
就在佩涅洛最绝望的时刻，一位背后伸出龙翼的男人带着他的人出现了。
那就是佩涅洛的救命恩人，也就是亚莲的父亲，龙主。
龙主替佩涅洛以青鸾族的方式埋葬了所有族人，并把佩涅洛带回了所罗门抚养长大，龙主始终没有告诉佩涅洛她的仇人是谁，不是龙主不知道，而是这位人物他们所罗门根本惹不起。
佩涅洛被龙主亲自抚养，一直到后来成为了龙主家的专属女仆，佩涅洛最开始服侍龙主，后来龙主爱上了一个人类女人，他们结了婚，佩涅洛就开始侍奉龙主的妻子，而佩涅洛也是看着托尔和希尔维亚长大的，佩涅洛也知道托尔和希尔维亚并不是真正的兄妹。
而当托尔长大后，佩涅洛的使命又变成了保护少主。
这一切并不是龙主要求的，而是佩涅洛自己自愿的，为的就是报答龙主当年替自己埋葬全族和养育自己的恩情。
可惜自己的生命应该要结束了，佩涅洛又想起龙主，又想起了那个人类女人，她总是爱笑，爱操心这操心那，生了儿子又想要女儿，可惜还没等她实现这个愿望，就被一场浩劫无情地带走了。可怜托尔还以为他母亲的死只是因为一场车祸。龙主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死于一场车祸呢。
佩涅洛实在没力气再想了，她觉得自己死前必须把这个事情告诉托尔，这样自己才能死而无憾，就可以安心去和父亲团聚了。
“还不能死”佩涅洛浑身发力，背后的羽毛竟然缓缓被推出体内。
“起码也要等托尔少爷找到老婆啊”这个浑身上下满是伤口的最后一位青鸾族惨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