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代价
《魔女》第十章 代价
“可惜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就这么死了。”
大雨中这个所罗门分部一片肃穆，所有人都神色灰暗地跑来跑去，没有人哀嚎或者惨叫，因为这次的战斗，根本就没有伤者。
“报告，洛克上校，战场已经统计完毕，死亡人数共281人，重伤人数0人，轻伤人数0人，失踪人数56人。”
名为洛克的黑人上校挥挥手，士兵便离开了。
人类士兵死了多少都无所谓，但是这次最大的损失是自己花了极大代价和精力拉拢和培养的天使，不知道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获得了这样一只天使，结果还没好好利用就被恶魔把头给踩爆了。
其次就是实验室的破坏，战斗的时候毁坏了很大一批实验体，所幸宝贵的资料还在，那么制作新的实验体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最后就是这个所罗门和雷蛇高层同时重视的少女，希尔维亚，如果能一直走下去，说不定可以走到很高的位置。
洛克站在屋檐下看着久久跪在希尔维亚身边的少年，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希尔维亚的哥哥。
“少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和希尔维亚都是勇敢的战士。”
托尔只是看着妹妹的脸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如果说，我可以让希尔维亚复活，但是这需要你付出代价，你愿意吗。”
代价吗
如果能让自己最爱的妹妹回到自己身边
“如果你决定了的话，打给我，我相信你已经是一个有判断力的成年人了，这种事情就不用和爷爷商量了吧。”洛克俯身放下一张名片。
“少年，期待你的决定。”洛克转身走进了雨中。
托尔轻轻起身，却没去拿那种名片，而是温柔地抱起希尔维亚，全身碎裂的肌肉和骨头的质感清晰地传到了托尔的手上。
“希尔维亚等着我不管是什么代价，我都会救你回来。”
托尔轻抚着希尔维亚的脸颊，那一刻好像回到了以前，希尔维亚只是在哥哥的怀里睡着了。
托尔轻轻将嘴唇放在希尔维亚冰冷的嘴唇上。
十年前的夏日。
“哥哥！！”希尔维亚在树上大叫着。
“希尔维亚！你怎么又在那种地方！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不要到那种危险的地方去玩了吗！”托尔在底下叉着腰生气。
“呜呜呜都是因为猫咪先生他太可爱了嘛！”希尔维亚一边哭一边指着懒洋洋地趴在枝头的肥猫。
“真是的只会给我添麻烦我在下面接着你，你跳下来！”托尔张开手臂在下面喊道。
希尔维亚看见哥哥在下面接着自己，于是慢慢向下爬，奇怪啊，为什么自己爬上来的时候这么容易，爬下去就这么困难呢？希尔维亚一个走神没踩稳整个人忽然翻了下来。
“哥哥！！！”希尔维亚大叫道。
“噢！噢！”托尔调整着位置，刚预备接住掉下来的妹妹，没想到妹妹直接摔在了自己身上。
“痛痛痛”托尔把自己的身体当作肉垫，在希尔维亚掉下来的一瞬间抱住了她，替希尔维亚承受了大部分的伤害。
只不过就算这样，年幼的妹妹还是磕破了很多地方，顿时大哭起来。
“啊啊啊希尔维亚不哭不哭，哥哥抱抱，不痛了不痛了。”托尔强忍着痛，轻轻拍着希尔维亚的背。
“呜呜呜啊啊啊————！！！痛死了！希尔维亚再也不要和猫咪先生玩了！！”
“好好好，再也不玩了再也不玩了。”
“啊啊啊啊呜呜呜————！！还是好痛啊！！！”希尔维亚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希尔维亚哭了十分钟哭累了才停下来，就这样在哥哥怀里睡着了，托尔躺在草地上，怀里抱着安静地睡着了的妹妹，微风缓缓吹过，自己也渐渐有了困意，伴着蝉鸣，托尔也闭上了眼。
“哥哥，现在有空吗”
转眼间希尔维亚到了十五岁，上了中学，也慢慢从只会一边哭一边喊哥哥的小孩子变成了温柔可爱的女孩子。
“啊，希尔维亚，怎么了？我还在修改我的论文呢。”托尔摘下眼镜，看向靠在门上不知为何有些害羞的少女。
“那个今天放学有人跟我表白了”
“欸”托尔不知为何有些出神，原来自己的妹妹已经长这么大了吗，已经到了要谈恋爱的年纪了吗，明明自己眼中的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向自己撒娇呢。
“那不是挺好的吗，这说明我们希尔维亚被喜欢了呀，长的这么漂亮也难怪呢，不过哥哥告诉你，这种事情是很重要的，你一定要考虑清楚再决定要不要和那个男生在一起，如果”
“我拒绝了。”希尔维亚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了。
“是吗”托尔重新戴上眼镜，可论文却始终没法再写下去一个字。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原本活泼的妹妹对周围人逐渐变得冷漠，对自己却还是依旧热情，托尔以为希尔维亚是到了叛逆期，暗自决定要对妹妹更好一些。
可叛逆期并不是这样一回事。
希尔维亚逐渐在各种领域取得成就，芭蕾舞，钢琴和小提琴，游泳和长跑，散打和自由搏击，诗歌和短篇小说越来越多的奖杯和金牌被希尔维亚带回家，无数荣誉砌成了一个看似完美的全能少女。
没错，只是看似完美。
因为希尔维亚有最严重的心理疾病。
她爱上了她的哥哥。
“最喜欢托尔了。”一句句的爱意却被哥哥当成妹妹的撒娇。
看似亲昵的拥抱却隐藏了少女害羞的情感。
啊真好呢，一辈子和哥哥在一起就好了
就算不是恋人的关系也可以。
“希尔维亚，明年春天我们决定送你去所罗门总部接受培训。”
“嗯，托尔也同意了吧，那我没什么意见。”
“只有你，托尔会留下来，我们会把他培养成家族继承人，而你，将会成为万中无一的战士。”
什么战士自己根本不想战斗啊，如果不是哥哥一直在训练，自己才不会去学这些东西现在又要让自己离开托尔
“别开玩笑了，恕我拒绝。”希尔维亚将刀刃插在了会议室的桌子上，转身关上了会议室的大门。
那个恶魔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让托尔这么伤心，不过是一只高阶恶魔罢了，如果下次再见到她，自己一定要将她斩成两半。
早在会议室中，爷爷询问二人计划的时候，希尔维亚就已经猜想到该隐的真正目标，只不过希尔维亚选择了沉默，因为她知道爷爷是不会同意让自己直接面对那个恶魔的。
自己所修的是所谓一击必杀的杀人刀，并不擅长连续的攻击和车轮战，出手那一刻希尔维亚就清楚地看见了自己和眼前那只恶魔的差距有多大，马上就将目标从击败恶魔换成拖延时间直到支援到来。
按理来说自己应该急进急退，没能得手就必须马上撤回，可是心里想着托尔还在后面看着自己，看见托尔颤抖的手，希尔维亚就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愤怒占据了希尔维亚的大脑。
那么战败就是必然的结果。
还没看清恶魔的动作，希尔维亚的腹部就传来了剧痛，直接麻木了全身，紧接着就是被砸到水泥墙上的剧痛，自己的肋骨先是插进了肺里，然后马上又被折断，紧接着肺也被冲击力给震的稀碎。骨头和肉就像被揉碎了又被捏在一起，自己竟然没有痛的直接死掉，究竟是为什么呢。
托尔的脸忽然出现在希尔维亚残存的视线里，糟糕，让哥哥看见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了
我没事的，哥哥，不用担心我的，我马上就可以站起来继续战斗，就像以前一样，希尔维亚想说很多话，但是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靠气息吐出三个字。
“我没事”
自己是不是再也看不见托尔了，好可惜啊明明自己的心意还没有和哥哥好好地表达出来。
哥哥哥哥你在哪呢
能不能再夸夸我呢。
希尔维亚睁开眼睛，托尔跪在自己的面前，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里捧着一颗活生生的心脏。
“托尔！！！！！”希尔维亚冲过去抱住了托尔。
托尔缓缓抬起头，看见希尔维亚真的活了过来，竟然笑了出来。
“太好了希尔维亚，你回来了。”托尔眼角的泪水慢慢变成了鲜血。
“托尔！！你这是怎么了！！你说话啊！发生什么了！”
“希尔维亚。”一直站在一旁的洛克终于开口了。
“你是”希尔维亚飞速在记忆中找到这个人的印象，他曾经在那个召见自己去所罗门总部的会议上出现过。
“你哥哥为了复活你，不惜和最古老的恶魔做了出卖灵魂的交易，献出了自己的心脏，而恶魔答应附身于你并且赋予你强大的力量。”洛克指了指地上的刀，“他亲手剖出了自己的心脏。”
希尔维亚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我死了就死了呀！”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如果不想让你哥哥白白牺牲的话，现在就吃掉他的心脏。”洛克再次说出了令希尔维亚难以接受的话语。
让自己吃掉托尔的心脏？
开什么玩笑自己怎么可能会吃掉托尔的心脏！
“如果你不吃，托尔的灵魂就会永远游荡在地狱里，恶魔和你们的契约也无法生效，你过不了一会就会再次死去。”洛克转过身，离开了实验室，留下希尔维亚和已经失去意识的托尔单独相处。
洛克十分确定，希尔维亚必然会吃下托尔的心脏，和自己亲自召唤的恶魔达成契约，托尔并不会死去，献祭灵魂和心脏的他自然而然会成为希尔维亚的所有物，成为一具没有灵魂和心脏的低级恶魔，而希尔维亚因为和自己召唤的恶魔达成契约，无法违背自己的命令，也会变成自己的傀儡。
如此一来，百年天才和所罗门分部的家族继承人都将成为自己的提线木偶，并且还能让希尔维亚的实力进入不可思议的境界，远超人类的水平，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收获了一个忠诚的强大战士。
洛克算了算时间，距离规定的时间只剩半个月了，如果自己在半个月之内还不能带回弥漫天使的封印物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这次去所罗门分部只是刚好接到救援请求，本来是想试试自己养的天使的实力的，结果被一只莫名其妙的恶魔给随便干掉了。难道天使都比恶魔弱的吗？
“上校，您让我们找的监控已经分析好了。”士兵忽然向洛克汇报了什么。
“说说看。”洛克收回了思绪。
“监控显示，那只恶魔在进入最内部实验室以后，先是高速移动查看了所有实验体，随后带走了两只有关系的实验体，分别是雷蛇公司高级矿工组的莱纳和他的妻子。”
“噢？有趣！”洛克少见的笑了。
没想到自己苦苦寻找的目标，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个负伤的应该就是莱纳的大女儿雅弥了没错，但是那只强的离谱的恶魔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不过，正好。那位大天使也快要现世人间了吧，用的人类身体好像就是那个叫雅弥的亲妹妹。
有趣，实在有趣。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呢，光是想想就让人愉悦的不得了呢。
洛克忽然狂笑起来，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仿佛一下子笑出了眼泪一般。
“不过，无论是天使，还是恶魔，都好好给我瞧好了，属于人类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