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感情骗子(一)
事实上在走出光头刘威的囚室不远处时,张仁就快受不了了,但怎么也不能瘫在甬道里呀,万一被别的囚犯看到,以后还怎么做人。
是以他不敢停留,哪怕是扶墙而走,都不敢,强撑着身体走到自己的囚室,
一进门,就浑身脱力,趴在床上,近乎变成一条死狗,胸口如同风箱一般,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周身上下,从脑门子到脚丫子,不断冒出一层一层的虚汗。
囚室里的几个经济犯还在各自养老修养,打太极拳的打太极拳,品茶水的品茶水,读圣贤书的读圣贤书,刘钢正在电脑前奋战,转头看了进门的张仁一眼,不禁诧异的问道:“喂,小伙子,你究竟是去管教那里谈事还是去行军负重一百公里啊?”
张仁躺在铺上,轻轻摆摆手,表示不愿答话。
刘钢感叹道:“年轻人啊,男欢女爱虽好,但一定要节制啊,哪能向你这样放纵!”
“你这个样子,不说到了40岁,哪怕是30岁,也要天天枸杞水漱口,饭前六味地黄丸开胃,饭后汇人圣宝溜儿缝了。”
“那郑管教虽然年轻貌美,堪比妲己,可商纣王也没像你一样啊,你这是一下弄了几次啊?而且小伙子,我感觉你这时间也有点太短了!你认识我,算你有福了!”
“我年轻时候,也像你一样,不知道节制,不过我是身体好,本钱足,你就……唉,不说了,我认识一个老中医,专治你这种病,有几种药都有奇效!回头我介绍给你!”
“到时候,你小子的春天也就到了!”
刘钢在张仁旁边,捏着鼻子,忍着张仁的馊臭汗味,叭叭叭的一通说,还推销起神奇的药物来,电脑里传出了一句“飞机……”
见张仁一直没有说话,刘钢只好悻悻道:“好了,我也看出来了,你小子这是害羞了,看你累的!诶,现在的年轻人,身体也太差了,要是我,怎么也得5分钟,努努力10分钟都没问题……”
刘钢摇了摇头,转到电脑前,鼠标一按,电脑里传出了一句“你打的牌也太好啦……”还有泼水桶的“哗啦”一声,显然是给出飞机的人,发了个泼水的表情。
许久之后,“钢哥,帮我倒杯水。”
张仁突然冒出的话声音沙哑难听,犹如迷失在喜马拉雅山脉无人区里,十天九夜没吃没喝没睡觉的行者。
直接把刘钢吓了一跳,皱了皱眉,继续盯着电脑上的纸牌,他正打的兴奋处,手头一把好牌,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自己去,难道你是大爷了不成?”
不过等这局打完,发现床上的张仁依然没有动静,叹了口气,很是勉强的倒了一杯白开水送到张仁的手上。
张仁咕嘟咕嘟咕嘟一口气灌个干净,又等了一会,才总算恢复了些许的气色,呼吸稍微正常了一些,心跳也渐渐舒缓起来。
“咕噜……咕噜……咕噜……”
肚子里又是几声巨响,让旁边的刘钢都听到了,心说这小子是真的废柴啊!不就是那点简单动作么?老子以前没入狱的时候,也是此中好手,这小子看着身体不错,没想到却是天生的‘天赋异禀’,和自己的差距简直就像法拉利和拖拉机那么明显。
诶,一想到郑管教那种气质女王、迷人妖姬居然喜欢上这样一个缩阳神童,暴遣天物啊!
摇了摇头,刘钢继续把注意力放到斗地主上。
现在是早上十点多钟,距离午饭还有一两个小时时间,张仁肚里饥肠辘辘,腹中空空如也,他能感到自己胃里的食物,养分,能量等卡路里相关物质早就一干二净,比‘黑洲’灾区的难民也好不了多少。
勉强起身,四下寻觅一翻,跟刘钢又卖了好几次脸,答应他日后一定去他说的那个老中医那,检查身体,才淘得两包泡面。
一起泡开,以刘钢一局纸牌的时间,吃了个清洁溜溜,虽然还是很饿,却终于不再头晕眼花,这一次还是他第一次感觉虚脱,甚至比废土小镇时候,去深山魔窟里,还累。
不禁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此刻的手心处,以前那道双螺旋扭曲长蛇的疤痕,居然又发生了变化,现在看上去,就是一道普普通通的横向伤疤,就像被刀子割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随着时间慢慢长好一样。
诶,爱咋地咋地吧,他懒得管这个手中的变化了,知道能吸血,能产生能量就得了!
那能量,他也怕了,日后可不敢再用了,禁闭室里自己打了几百拳打出的大洞与这一拳的效果差不多少,虽然慢了点,却也没如此狼狈,得不偿失啊,以后再也不用了!
倒是疤痕的吸血功能不错,疤痕犹如自己的一个器官,张仁测试时候已经感觉到了,那股能量的产生是因为自己当时并不缺血,如果缺血,就会补充自己的血液。
这就很不错了!最起码以后不会缺血和贫血了!
而且张仁有个大胆的想法,他觉得自己万一哪天因为什么事,大出血了,都不会怕,自己可以试着用这个功能把自己的血再吸回来!这就叫内循环,内卷自己的血液!
看见出血我不怕不怕啦!我永远不怕啦,不怕不怕不怕啦!(请用歌曲不怕不怕曲调阅读)
这真是很朴实,很质朴的功能啊!张仁如此想到!
整理了下湿漉漉、臭烘烘的衣服,诶,太馊了,可看守所就这一件衣服,也没办法,刚才站起来还有些头晕,算了,先看两眼书,缓缓劲吧。
随后拿起床边的简爱,翻看了一会,心说郑洁这厮都看的什么,每天脑袋里就都是这些情情爱爱的,不过还是去找她一趟吧……
拖着依旧有些疲惫的身体,到了郑洁的办公室。
一进屋,郑洁正一脸怒气的用小拳头砸着桌子,嘴里不停龇牙咧嘴兀自骂着什么,隐约有什么“张仁、张仁怎么样的……”用屁股想也是在说自己了。
张仁暗骂一句“疯子”,不过他这次过来却是有求于人,肚子还极度饥饿呢,他想让郑洁给他整点吃的,有求于人,态度就得放低,这是万古不变的道理。
是以张仁用埋头苦干二十年老员工见到即将提拔自己升迁的领导之语气和表情,低眉顺眼,点头哈腰的说道:“呦,这不是看守所里的女神,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九天玄女下凡,风姿堪比貂蝉的郑洁,郑大美女吗?这是怎么了,在这生闷气,是谁!是谁惹了你,老子灭了他!”说到最后还装作一副要为她报仇的凶狠样子。
郑洁见到张仁,立刻“腾”的一下站起了身,凶器上下晃悠半天,波涛汹涌的把张仁眼都看花了。
“就是你!你这个混蛋玩意!怎么又打人!还伤的那么重!”郑洁说着就走到张仁面前,而后又快步后撤好几米,看张仁的眼光如同看一只丑陋的大蛆,捏着鼻子问道:
“张仁,你是拉裤兜子了还是跳粪坑里洗澡了!怎么这么臭,快走,快离开这间办公室!”
“啊,我这不是为了你去管理那些囚犯了吗?你不知道啊,那些家伙一个个身强体壮,功夫了得,还有牙刷当凶器,我差点就没命了,这都是和他们打斗时候,太过惊险,一遍遍出的冷汗啊!”张仁眼珠一转,编起谎话来就像真的一样。
“你不知道他们有多残暴,居然还把墙都打了一个窟窿,要不是我命大,肯定得死在里面,我死了不打紧啊,可我心里放不下你啊!”
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自从我亲了你,就感觉你像一支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在这个看守所里,每到寂寞寒冷的夜晚,我就会想到你,想到与你接吻时的温暖,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心情宁静,你就像我心中洁白纯美的女神,照耀我空虚的人生,让我有活下去的勇气。”
郑洁有些迟疑的看着张仁,皱起好看的眉头,“真、真的吗?”她有些不太相信。
“真的啊!对你的思念,就像撕裂心灵的伤痛,无边无渊,蔓延着无尽的哀伤,就像现在,我只敢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你,而不敢接近,因为你是心中的女神,我怕自己的俗气玷污了你的芬芳,所以,我不要你再骂我了,那对我是一种变态的折磨!”
张仁的表情很是真诚,可眼珠子已经开始左右寻觅,看看有没有泡面香肠面包小点心之类可以充饥的食物了。
“你、你为什么不早说?”郑洁被张仁说的心花怒放,脸蛋都有些红了,忍着臭味,居然走到了张仁近前一米处,不过味道太大,却如何也再迈不开向前的步子了。
张仁暗想,早说我也没看过那本简爱啊,这还是刚才看了看,明白你到底都喜欢啥了,这些词,我熟……
郑洁有些娇羞,抬头看着张仁又问道:“那、那你爱我么?”
“我……咳咳!我当然爱你了,怎么会不爱你呢?你是电,你是光,你是我唯一的神话,咳咳!”忽然感觉这句好像是路边听到的歌词,赶紧换一句说道:
“你是我生命中的魔咒,在我眼中,你就是最美的存在,与你接吻时,我就像是置身于天国一般的甜蜜幸福,每次看你一眼,都能够令我勇气倍增,也就是因为如此,我才能在那些恶霸囚犯们的手中逃脱!”
“你没去过那里,不知道那里就跟深渊一样,其实那些人都不是我打的,是我躲避他们攻击时候,他们自己相互误伤的,有一个家伙脸被划伤了,是另外一个人用牙刷划的,而后那人也被划伤的家伙一拳打在脸上,还有一个家伙为了打我,我都逃到床上了,结果那人一腿朝我的大腿间踢来!”
张仁可不管自己有多臭,见郑洁听的入迷,一步窜到郑洁身前,握住她的小手,说道:“要不是我躲的即时,宝贝,我现在就被踢断了子孙根了,他肯定是想让你守活寡!心思何其歹毒!”
“幸好上天有眼,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理循环,报应不爽,那家伙的腿踢到墙上直接折了,摔倒时候还是脸先找地,磕在床沿,毁容了!”
郑洁啊了一声,连忙抽出小手,往后倒退数步,也不知道是被张仁所说吓的,还是对那心思大大地坏了的囚犯不满,亦或是实在受不了张仁身上的味道!
“你、你先去洗洗澡吧!这事一会再说……”郑洁一颗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总之憋了许久,蹦出这么一句来。
“洗澡能不能放一放,我有点太饿了,真的,刚才在那个牢房,我差点死了,用了浑身全部的力气才逃出来,现在饿的我都头晕眼花了。”这次他还真没说假话,这么会时间,他又饿的不行了,肚子适时的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叫声。
郑洁这也没东西,皱着眉说道:“好吧,我这也没有,那我去给你买点,你趁这个时间洗洗澡,味道太难闻了!”
“行!记得多买点,真的太饿了,如果有十包方便面和二十袋面包,我会很高兴的!”
“你是猪啊!”郑洁白了张仁一眼。
张仁也不废话,直接进了大闸里,随手打开一间牢房,在一众囚犯诧异的目光中,随便拿了一个盆子和香皂就又出去了,速度快的让一群人都没反应过来,牢房的门又“哐当”一声,被锁死了。
那名头铺的囚犯,看看左右,一脸茫然的问道:“我们是不是被打劫了个洗脸盆?”
一名囚犯举手道:“不是洗脸盆,老大,那个是杜五大哥晚上专门洗屁股和尿尿用的尿盆!”
“尿盆!”头铺老大倒吸一口凉气!
另一名囚犯举手,有些疑惑的说道:“老大,难道咱们这层出现了变态?要不要报告给教官呢?”
二铺杜五一听也有些惊恐,一脸迟疑的看着头铺大哥!
头铺老大想了想说道:“算了,那人动作虽快,可我看见了,是那个叫‘仁王’的张仁兄弟,也许,也许他有一些特殊爱好呢,算了吧,这种事,被人知道了不太好,都是要脸面的,你们也都守口如瓶啊,不要随便和别人说去。”
一众囚犯纷纷应好,可心里却都思索起,是该跟哪个人说呢?龟三儿?老烟?张三?李四?王二麻子?
而老大则开始琢磨着,马屁这几天一直在一栋那边混,最近是不是也该过来了?他现在可是火的狠了,那些新的看守所奇闻各个精妙绝伦,绘声绘色!
据说一栋那边都已经送了他一个‘真实说书人’的外号了,这事,得跟他唠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