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两颗飞星
“我可以答应你这件事情，但也请阁下答应我的一个请求。”
整片星空在林跃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停止了闪烁，像是在为他这种大胆的发言而感到惊讶。
这种惊讶似乎只在这个未知的存在身上停留了片刻，林跃头上的银河在很快又恢复了璀璨夺目的状态。
“人类，你先提出你的请求，我会视情况考虑是否答应你。”
“感谢，不知阁下是否能以真实面目示人。”
头上的星空闪烁速度又是一滞，那道女声隔了半晌再次开口了：
“这就是你的请求吗？”
“是的。”
林跃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了笑意，但他还是继续坚持自己的问题。
毕竟，他并不喜欢和总是藏头藏尾的存在聊天。
“抬头，”那道女声停顿了片刻，然后继续说道：”事实上我一直都是用的是真面目示人。”
林跃头上的星河忽地炸开成一团灿烂的星云，随后又重新排列在一起，变成了地球上的生灵所熟悉的那条银河。
这种在宇宙这样极大尺度下的宏伟构造，自带一种难以言说的美，让男人一时间忘记了呼吸。
半晌，林跃才反应过来：
“方才听你对我的称呼是人类，我就在思考我们之间的形态会有多大的差异，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
“不，没什么，请忘掉上面那句话吧。”
“所以，你的真实面目是星云生命体？”
“很接近，但是不太一样。”
“事实上，我很好奇以光年为长度计量单位的星云生命体，是如何在光速的限制下正常地进行思考的。”
“我很乐意为你解答，但你和你的族群做好了接受回答的准备了吗？”
对方这话讲的相当不客气，似乎想要彻底打消他的这个念头。
林跃自然明白，一些远高于文明科技水平的理论被强行嫁接到人类现有的科技体系中，有可能会导致人类科技树的崩塌。
“不，”林跃在消化完它的言下之意后，马上做出了回答：“我已经没有疑问了，还请阁下继续。”
“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凡人中最特别的几个，我很期待你以后的表现。”
在林跃一头雾水的表情里，那个声音继续用平淡的语气娓娓道来：
“首先，我先和你解释一下方才在你身上发生的一切吧。”
“先说结论，如果你以这种状态在外面待太久的话，过不了多久你的灵魂的强度就会因为溢散而下降至无法支撑起你的身体的水平。”
“然后，你的肉体就会因为灵魂枯竭而迅速老化。”
“简而言之，如果我不把你拉进这个特殊的世界，你会死。”
听到对方这样宣告后，林跃意外地陷入了沉默，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说话。
隔了一会儿后，他开口道：“那原因呢？”
“那把‘血濯’和那个女孩的灵械义体‘谛听’产生特殊的反应，导致她的生命形式发生变化。”
“因为某个不可言说的存在的污染，人类和深潮族之间并没有学习对方语言，建立沟通渠道的可能。”
林跃之前也对于深潮族拥有语言的一事感到怀疑，毕竟试图解析那些亵渎的音节的人类身上都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这件事情虽然在基地都市之间算是机密，但对于他们这种科研人员来说已经算是一个半公开的事实。
林跃和他的老师也有几个熟识的学者因为这种胆大包天的尝试而发生智慧降格。
运气一点的终身会被关在疯人院和监狱里，运气不好的在堕落为次人时就被身边的人当场格杀。
他之前对深潮族语言的看法和学界最流行的观点相一致，这种污染是深潮族语言自带的特性，防止异族破解和学习。
现在看来，这件事情似乎另有隐情。
“但‘谛听’的出现改变了这种状况，它术业专攻的特性突破了这层污染，让这个女孩和大群直接建立了联系。”
“看起来人类的灵械义体是远超出人类现有层级的技术，进化基金会那帮人是怎么找到的？”
“呵呵，灵械义体确实远超人类现有层级，但它并不是一种技术。”
“如果可以，我更愿意你称它为魔法。”
“魔法？”
“它只是这个世界的‘天理’给予人类这个族群的一个自救手段罢了。”
“最终真理？自救手段？那进化基金会又是怎么得到这项魔法的？”
“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讲，进化基金会和灵械义体的关系相当于阿拉伯人之于阿拉伯数字。”
“至于你前面的两个疑问，这关系到我要和你说的另外一件事，现在先放下不论，先继续我们上一个话题吧。”
林跃将自己的思绪从诸多的遗憾中抽离出来，想到之前的话题事关自己的生死，于是颔首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乐正诗身上的变化不仅仅出现在肉体上，还涉及到了灵魂层面的改变。”
“这种改变因为过于剧烈，仅仅是溢散出来的辉光就造成了这个局面。”
那道女声刚落，一道白光在林跃的眼前闪过，随后旧车站内的画面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林跃面前。
车站内的所有生命体仍然处于静止状态，一片狼藉的车站大厅内只有因战斗而断裂裸露的电线向外溅射着橘红色的火光。
“你因为距离放射源太近，而且实力低微，所以发生了这种灵魂离体而出的结果。”
林跃低头思索了片刻，很快就把这之中的逻辑梳理：
“这位神秘的阁下，我相信你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一定有能够解决问题的方法。”
林跃刚说完，一赤一青两道飞星从他头顶的星河中划落，一左一右地停在了男人面前。
其中，左边的赤色飞星中间撕开了和林跃来时的通道入口一模一样的裂缝，背后通向的地方是一片漆黑，却带给林跃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
而青色飞星则化作一颗眼眸的模样，上面流淌的气息和不断闪动的异体文字给人一种亘古和深奥的历史感。
“选吧。”那个女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