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母女平安
这次老爷只说了要看到人的尸体。黑衣人犹豫了一瞬,还是持剑上前了。他轻跃几步,剑尖直往人咽喉刺去。
安云瑶呼吸加快,跪着的身体在人动的一刹那还是恐惧的轻轻往后仰了仰,不过身体很快被她控制住了定在原地不动。
或许她也可以当猎手。
她像鹰一样,紧紧盯着飞奔过来的猎物。
人很快到了跟前,她迅速扬起左手正欲往人面门撒去药粉。
‘铮。’
靠近脖子两寸的剑被人挡了回去,她同面前黑衣人一样立刻往后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了两人。那两人走近两步,露出他们三人一样的服装。后面两个黑衣人中的其中一人把她跟前的人拉回去,靠近低语了几句。
右边那人则从怀里拿出了什么,上前几步。
安云瑶左手还抓着药粉,右手接过面前黑衣人递过来的一个信封。
她是不是不用死了?
黑衣人把信给人后,退后一步语气冷淡,“这封信是小姐给你的。经我们查明后这段时间没有听到关于小姐的风声,加上小姐为你求情不吃不喝,老爷愿意从此以后相信你,不强迫你入府。”
她听到小命和自由保住后跪坐在地,内心讥嘲一声: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小姐喏?
接着安云瑶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捏着的信,“我不识字,这信封上说的什么?”
“我们不能拆小姐的信。还是给你找个夫子吧。小姐现在视你为好友,以后说不定还会给你来信。这信最好是你自己看,不能让人帮读。”
为了不让他家闺阁小姐的信被人看到,还要给她一个女娃找夫子,教她认字。这个小姐在家还不是一般受宠。
不过夫子不用他们帮忙找,她爹的事倒是可以拿出来问一问,顺便试探袁家对他家小姐“好友”的底线在哪儿。
安云瑶好似身体不支受不住的靠在身后桌腿上,她搭着眼皮勉强一笑,“多谢,最近我也在准备找私塾,这读书认字一事还是自己来吧。”
说完她眉弓弯成了川字,一脸愁苦,“我爹被王二狗诬告,叫那县衙里的王捕头抓了去,你们能不能帮忙放我爹出来。”
后面两个黑衣人抱臂靠在门框两边,近处的人静默一秒后开口:“这件事需要请示老爷。你放心,明天就能答复你。”
那就等明天的消息吧。
她双手撑在身后的桌面上艰难的站起来,“没其他事了吧?我要回家了。”
他们应该没动她家里人,那医馆门口那块黑布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来晚了一步让姑娘受了伤,我去找个车送你回去。”
面前的黑衣人说罢几个飞身跳出了院墙,不久牵来一辆驴车。
因为安云瑶受了伤,所以黑衣人压慢了速度,三刻钟后驴车才到了复山村村口。
她叫人把他放到村口,自己步行回去。
黑衣人也正有此意,他觉察到下车后的姑娘身上的血比刚才流出来不少,出声提醒,“你的伤口裂开了,回去重新包扎一下吧。”
“多谢,家里还有止血的草药,我回去就包扎。”安云瑶说完便转身慢慢朝村里走去。
她是故意的,砸了空间里图书馆的玻璃,重新划深了胸口和后腰上的伤口。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又跳进了河里泡了大半天,她理应不该活下来的,可是被人找到了,还是要尽力装一装。
安云瑶咬着牙走上一个坡度小的斜坡,距离陶阿婆家还有百米便看见那座茅草屋居然每间屋子都点着油灯,内室窗前还有人影不断晃动着。
此时本该是陷入沉睡的时辰。
她捂着胸前伤口加快脚步,推开院门,陈大夫和舅舅低头沉默的坐在堂屋中,走近几步后看见阿彦在内室门前蹲着,头埋进膝盖传出来呜咽的声音。
夏夏端着冒着热气的一盆水从厨房里出来,她怔怔凝视着几米之外的人,低喃出声:“阿瑶?”
两息后她眉毛上扬,扯开嘴角大喊:“阿瑶你回来了!”说着便朝人奔去,手里无意识端着的水在盆里一荡一荡的,有不少热水泼了出去湿了她的前胸和裤腿。
“小心。”安云瑶看着跑过来的人,伸出手忙把水盆固定住。
堂屋里有人听见这声响连忙跑出来,安彦林冲出来差不多和夏夏同时站在安云瑶身边。他那哭肿揉红的面庞现出了这几天第一个明亮的笑容。
他上前想抱住阿姐,可凑近时却闻到了刚在房门口一样的血腥气,低头才注意到阿姐身前一片血红。
安彦林不敢再靠近。他瘪嘴强忍住哭意拉住人衣袖,张了张已经黏住的嘴唇想开口询问。
安云瑶望着屋内面上带着喜意的舅舅和丝毫不惊讶的陈大夫,拍了拍阿彦的肩膀温润细语:“没大事,一些小伤,过些时日养回来就好。”
她向大夫走去,“是我娘出事了?”
陈大夫揉着太阳穴疲惫答道:“你娘难产,不过孩子生出来了,只是身上的血还在流,止不住。我刚换了药方,喂了一碗药,接下来就看效果吧。”
她转身出去用水冲了手,对着跟在旁边的阿彦低声吩咐:“我进去看娘后,你围着房子时不时转悠几圈。”
安彦林瞧着阿姐认真神秘的表情,也没多问。
安云瑶洗完手走进堂屋推开内室房门进去了,满屋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外祖母。”没想到里面除了陶阿婆,还有外祖母。
卫氏点了点,她也欣喜阿瑶没事人回来了。接着她责怪一声,“小姑娘不该进来的。”
不过进都进来了就算了,她把怀里的婴儿往前送了送:“这是你三妹。”
安云瑶细看了一眼,小小人儿皱巴巴的,跟以前短视频里看到的差不多。看完三妹后,她轻脚走到闭着眼的娘床前。
陶阿婆刚把人收拾好,对着过来的阿瑶轻语:“你娘这是身体又累又虚昏睡过去了。”
夏吉秀整个人在厚厚的棉被里,露出的脸庞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眉头微微蹙着,呼吸也浅浅的。
看完娘的状态后,她起身在陶阿婆耳边说了一句,在阿婆疑惑的眼神下又在外祖母耳边说了同样的一句话。
两人虽然不解,但是听阿瑶说有办法能救吉秀,也就一起在墙角背对床站着。
安云瑶手抓了一缕娘的头发后,徐缓的说着她这两天的经历:“我被人撞进河里砸到了脑袋,等我醒来后就被冲到了岸上,身上的绳子是在石头上磨断的。”
“…后来遇到了猛兽,为了躲开他们,这才回来晚了…”
“我今天认识了一个好朋友,说不定她可以帮我们忙,让爹回家。你一定撑过来,我们一家人都要永远在一起。”
这些话是给可能藏在暗处的人说的。
她絮絮叨叨了一刻钟,进入空间看娘不再流血后,把人放出来。
“阿婆,麻烦你继续照顾娘,我出去煮一碗粥给娘喝。”
面对墙同样听了一刻钟的两人都转过身来。
陶阿婆愁眉不展:“你娘吃不下去,刚也是硬喂的一碗药。”
“您放心,我娘这回肯定能吃下。”安云瑶说完出去花了两刻钟端了一碗温热的粥进来,喂给已经醒过来有了一丝精神气的娘。
吃完粥的夏吉秀感觉全身暖烘烘的,也有精力喂孩子了,她叫娘把孩子抱给她。
外面的人也都得知夏吉秀熬过去了这个鬼门关,夏兴修带着陈大夫和阿彦回到安家歇息。陶阿婆则和夏夏一起睡,安云瑶和她外祖母留在屋里照顾产妇和婴儿。
后半夜的陶阿婆家只有一间房子散发出了微弱的光。
不远处的深林里,一只信鸽朝青州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