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土族的小心思

    “这——”看着朱元璋怒气冲冲的样子，再看看一旁太子爷的表情，王贵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下一秒却被老朱恶狠狠地瞪了一下。“怎么，咱的话现在是不好使了是吧？”

    “陛下恕罪！奴婢这就去！”

    眼瞅着老朱就要把火气撒到自己身上，王贵连忙转身就要去外面宣旨，可刚一起步，便被朱标拦了下来。“父皇，儿臣觉得这件事或许有什么误会，还望父皇暂且收回成命！”

    说话间，朱标朝王贵使了个眼色，让王贵先去殿外候着。待王贵走后，老朱没好气地看了朱标一眼。“能有什么误会，那个孽障居然连当地土官的亲都敢抢，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在老朱看来，俞显已经在书信上将朱铭抢亲的原委十分详细地讲解了一遍。他朱铭就是做了出格的事，而且按照俞显信上的消息，朱铭这次搅了人家的亲事不说，居然还把平缅宣慰司治下的数百名傣民一块抢走，当真是无法无天。可朱标闻言却摇了摇头。“父皇，通过前些日子的接触，儿臣自问对车里王有了些了解！在儿臣看来，车里王只是看起来不怎么靠谱，但在实际行事的时候，却还是非常会把握分寸的。”

    “哦？”

    听到朱标的解释，老朱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诧。朱标看人一向很准，因此对于朱标这番话，老朱还是十分重视的。“想不到你居然对这个孽障评价还挺高！”

    一番交谈下来，稍微消了点气的老朱终于恢复了理智。回想起朱铭就藩后的种种，老朱也发现，他这个不受待见的儿子平日里虽然没少搞花边新闻，但在这次抢亲之前，也确实从来没有做过任何有违国家法度的事情。想到这些，老朱的眉头皱了起来。莫非，这其中真的有什么隐情？“老大，咱这次还得辛苦你一次！”

    沉吟半晌后，朱元璋还是决定让朱标再去云南跑一趟。不管如何不受待见，朱铭毕竟是大明的皇子，再加上这次的抢亲事件关系到大明与云南土族之间的关系，也只有朱标这个太子爷是最合适的处置人选。朱标跟着老朱处理政事这么多年，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利害，立马跟朱元璋保证道。“父皇放心，儿臣此去定会秉公处置此事，绝对不会让任何一方受到不公平的对待！”

    “老大做事，咱放心！”

    朱元璋欣慰地点了点头，而朱标在离开之前，却再次被老朱拉住。“老大，这次如果真的是那个孽障的错处，你也不要当即处置，那个孽障终究是咱的皇子，就算处置，也得拉回京城再说！”

    “儿臣明白！”

    听到老朱的叮嘱，朱标不由得暗笑一声。看来，父皇对于车里王也不是一点关心都没有啊！……就这样，朱标在短短一个月内，再次带上蓝玉往云南赶去。车里王府，看着刚刚跟自己告别没几天的朱标二人，朱铭笑着将二人迎进府内。“哎呦，这是什么风把常大人又吹回来了！”

    看着朱铭满面吹风的样子，朱标不由得翻了白眼。老兄，你都大难临头了，居然还能笑出来？虽然说，之前当着老朱的面，朱标一直在替朱铭求情。但朱标也十分清楚，就算抢亲一事有什么隐情，那朱铭破坏大明与云南当地土族之间关系的罪名却是无论如何都推脱不掉的！光是这一条，都足够让朝廷削了朱铭的王位了。可就在朱标打算敲打敲打这位胆大包天的车里王的功夫，朱铭却先开了口。“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常大人此番是为了本王抢亲一事来的吧？”

    一丝惊诧的神色从朱标的眼底一闪而过，原来这货居然还知道自己犯了事？朱标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王爷知道在下为何而来，趁着陛下还没有降罪，王爷还是赶紧向陛下上一道请罪的折子吧！”

    朱标之所以如此建议，完全是出于兄弟情义。这位老大哥的身世，朱标之前也在马皇后那里听到一些，一向心善的朱标当然不希望这位身世坎坷的老大哥在好不容易享了几天富贵之后，便被父皇夺了王位。可让朱标意想不到的是，面对他的好心建议，朱铭却是冷哼一声。“本王又没有犯错，为什么要请罪？”

    朱标立马皱起了眉头。“王爷难道不知道现在这几年，是朝廷与云南当地土族改善关系的关键时机吗？”

    见朱铭不识好人心，朱标的言语也不再那么客气。在他看来，单单是与当地土族交恶这一点，不论朱铭抢亲有没有正当理由，都是错的！毕竟，大明朝廷在云南的统治根基尚浅，若是没有当地土族领袖的配合，朝廷的政令是很难在云南顺利施行的。阻碍朝廷施行政令，这不是罪，又是什么？可面对朱标的诘问，朱铭却是一声冷笑。“常大人不会认为，只要我们对这些土族客客气气的，这些土族就能乖乖听话吧？”

    “当然不是！”

    朱标皱了下眉头。虽然朱标平日里也对父亲朱元璋为政太过刚猛有些意见，但作为大明太子，他自然也明白，治理天下，是要恩威并施的。只不过在朱标眼中，此前蓝玉和沐英平定西南之时，已经给云南当地的土族留下了极深的心理阴影，现在对于云南当地的土族，还是应该以安抚为主。而这也是大明在西南相继设立三宣六慰的原因。“常大人莫非认为，云南当地的土族真的都被大明吓破了胆，对朝廷百依百顺吗？”

    说话间，趁着朱标诧异的功夫，朱铭从怀里掏出厚厚的一摞纸甩到身前的桌案上。“这些都是本王收集到的平缅宣慰使思伦发平日里贪赃枉法的罪证，不知思伦发干的这些腌臜事，朝廷是否知道？”

    朱铭的言语中带着一丝戏谑的语气。将桌案上有关思伦发的罪证从头到尾看完一边后，朱标也怒了。朱标一个机灵从桌案旁站起。“老贼当真是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