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退学
赫尔曼大楼，院长办公室。
秦然低着头，不敢看浑身黑烟的院长，盯着院长手里咖啡冒着的热气。
“事情的经过我了解了。”院长喝一口咖啡，缓缓地说道。
“唐纳德。”
“院长，对于此事我表示……”唐纳德连忙说道。
“唐纳德作为学院导师，不遵校纪校规，擅自与学生发起勇者决斗，扣三个月工资，关禁闭十五天。”
唐纳德面带歉意，低下了作为士兵的高傲头颅，说道：“我接受处罚。”
还好还好，只是扣工资、关紧闭而已。我这个名誉教授的工资早就被你骗走了，你也罚不着我。如果实关紧闭的话，几天我都无所谓，有什么紧闭能比得上上辈子在办公室坐牢的日子？没有！只要没有996！无论身处何地我就是自由的！
“秦然。”
“到！”秦然笑眯眯地看着院长。
老院长也回以微笑，说道：“秦然作为我院教授，对我校有着无比卓越的学术贡献，且不是此次决斗的发起者，而是为了男人的尊严被迫答应。”
听到这秦然再也收不住笑容，放肆地笑出了声。
“我宣布……秦然！你被开除了！请你交出宿舍卡，立刻离开兰特学院，终身不予录用。”
秦然先是揉了揉耳朵，像是打电话一样喂喂两声，发现自己听力并没有问题；又狠掐自己的胳膊，疼痛感让他皱起眉头；最后偏着脑袋，试探性地问道：“院长，你刚才说什么？地瓜煮熟了？”
院长淡漠地看着秦然，说道：“我代表学院宣布，你被开除了。”
“唐老鸭被打服了？”
“你被开除了。”
“时间虚无了？原来你也看过尼采，幸会幸会。”秦然上前握住院长的手，一副知音难觅的模样。
“秦然，不要逃避现实。我说的是你开被除了。”
“……是吗…能告诉我为什么吗？”秦然握住院长的手变得僵硬，有些不知所措地放开。
院长十指交叉，放在桌上，深吸一口气道：“学院不需要敢于挑战导师的人，你知道唐纳德为兰特王国流过多少血吗？你知道他杀死过多少敌人吗？学院无法对伤害功臣名誉的人网开一面。而且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样与导师争强，学院将无法运行，导师们不再专心传授知识，而是每日思考着如何应对学生们的质疑。最重要的是，你打坏了我的办公室。”
秦然没有说话，木讷地站在原地。
千言万语浓缩成一句：“我还以为，学院是我永久的归宿。”
院长敲了敲桌子，说道：“学院中还有没有你要完成的事情？”
秦然知道，这是在给他下最后的通牒了。
他下意识地在人群之中寻找希丝缇娜，眼神辗转了很久才搜寻到她的身影。然而希丝缇娜看向秦然的双眼是波澜不惊，是平静如水。
为什么？为什么希丝缇娜是这个表情？她明明才答应我的求爱不久。
院长随着秦然的目光看去，原来是在找希丝缇娜。
秦然收回目光，压下心中的情绪，尽量冷静地说道：“我是「异界之勇者」，有四十五条「魔法回路」，蕴含着不可估量的科研贡献与价值。”
自身的优势是他与学院谈判的筹码，也是最后的妥协。
院长摇了摇头，说道：“学院不需要零防御的勇者。学院的教授、导师没有一个比你的学术水平差劲，所以你大可不必把自己当成一回事，学院离了谁都活，即使是没了我。”
“那！为什么你要把我召唤到这个世界！让我好好地在办公室准备教案按部就班地过完一生不好吗！即使我的人生没有波澜壮阔的景观也没有山呼海啸的经历！即使它一文不值！那也是我的人生！我的！你没有资格毁掉我平平无奇的人生！”
秦然怒吼着四周的一切，眼睛里只有苍凉与悲伤。
院长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秦然，好像想用眼神的冰凉浇灭秦然的怒火。
这里的世界白天就有月亮。
秦然抬起头，呢喃道：“还有你。我承认我神智不清，妄想对你居心叵测。可是我对你深情，对你谄媚。你答应我的那一刻，我的欲望开始在胸腔里夜里疯长，不知不休。我想着你会爱我，就想月亮落下去，使潮水蔓延整个世界，就像我爱着你，虚荣又惶恐。”
希丝缇娜低下了头，流下一滴眼泪。
这时候秦然才发现，原来希丝缇娜没有这么容易脸红。
时间过了很久，秦然吐出一口浊气，从怀里取出当初院长给他的那张宿舍卡，放在桌子上。
“我没什么要做的事情了，送我离开吧。”
“带着这些走吧，这些是教授被辞退后应得的补偿金，这是你应得的。”院长右手凭空一挥，桌上出现一袋金币与一盒干粮。
秦然豪不客气，金币与粮食全部收入「异空间」。
“我会将你送往北方边境线，继续向北是暮色森林，穿过暮色森林就是分崩离析的地界；东边是光明教会，如果遇见了他们要好好说话，不然会被当场诛杀；西边是……“
“不用再说了，送我离开吧。”秦然说道。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不过是被开除了，小事儿，心态要好。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就是可惜没来得及与叶歌导师道别，希望以后有缘再见吧。
院长点头，醇厚的声音开始低声咏唱，两手缓慢抬起。
秦然脚下亮起一个极其复杂的魔法阵，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院长惊人的魔力，这就是s级的实力。
魔法阵折叠，下一秒秦然消失在了原地。
“都散了吧。”院长起身离开了属于他的办公室，
围观的人也散去，但对整场事件的言论并没有散去，大家议论纷纷，秦然的遭遇将会成为学院之后一年固定的议题。
克劳德在楼下一直注视着秦然，听见秦然要被开除时他还不以为然，怎么会开除呢，直到秦然消失在了传送阵之中。
叶歌此时也刚从实验室赶来，看见克劳德急忙问道：“克劳德！事情怎么样！秦然没受伤吧！”
“叶歌导师！快去劝一劝院长吧！秦然被开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