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叶星瑶，你又一次抛下我了
程径像是自虐一般，一直看着叶星瑶黏在裴弋身边。
他并不是为了叶星瑶此刻喜欢裴弋而吃醋，而是他不得不承认一件荒谬的事情。
眼前这个人不是叶星瑶。
至少不是他之前认识的叶星瑶。
他所认识的叶星瑶，即便是忘了他，即便像当初只会喜欢裴弋，可她的眼神一直都是柔软的。
不会像眼前这个人，脸上在笑，可是眼里的笑意却藏着算计。
其实他在今天听到她的第一句话时就认出来了，她不是他认识的叶星瑶。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明明他们昨天还在聊天，明明他们昨天还约了一起吃饭，明明过了不到一天，叶星瑶怎么会换了一个人？
她有着和叶星瑶一模一样的容貌，声音，以叶家的地位和能力，谁有本事假冒叶星瑶？
他看到了她手上的一道划痕，是那天晚上她带人去救他妈妈时留下的红痕，昨天他去病房看她时见到过。
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一件无比荒唐的事情。
从前的叶星瑶消失了，从叶星瑶的身体里消失了。
这个世界一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吧。
像当初忽然来到他身边的叶星瑶，像此刻突然离开他身边的叶星瑶。
程径攥着手里的熊猫挂件，他本来想再拿着这个去问她的，可心里的声音告诉他。
没必要了，她不是叶星瑶。
校运会落幕，他目送叶星瑶坐上叶家的车子然后回家。
除了最初的震惊与惶恐，他竟然有种难言的平静，似乎他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与叶星瑶的分别。
回家路过那家约定好的面馆时，他情不自禁地走近，又想起那天听到的幻听。
为什么这一次没有实现呢？
“哐啷！”
身边有人抬着玻璃不小心摔碎在地上，程径脑海里突然闪过叶星瑶被这声响吓到的样子。
抬玻璃的是一对父子，后面的女人见他们把玻璃摔碎了开始骂骂咧咧的，说话的样子应该是这个家庭的女主人。
记忆接着涌现。
“是不是……觉得很吵？”
叶星瑶笑笑，“还挺热闹的，特别像电视剧里九十年代的小巷子。”
程径恍然，原来是今天啊。
他们约定一起吃饭的日子原来是今天。
可是今天叶星瑶却不在这里。
程径觉得心口像是被刀剜了一刀，疼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盯着本该是他和叶星瑶坐下吃饭的位置。
眼前又浮现出她的样子。
“程径，如果你的苦难只是别人塑造的一个背景呢？”
他疑惑地看向她，她解释道：“就像是电影或者小说那样，只是为了刻画一个有着悲惨过去的角色而已。”
他思考后回答她：“无论是什么，对我来说我经历过的那就是真实的。”
她问：“不会怨恨吗？假如是别人塑造的，你不会怨恨为什么要把苦难加注在你身上吗？”
他回答：“这世上总是有痛苦的人，无论真实还是虚假，我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如果我的过去真的是被塑造出来的，我无力去改变过去，我只想改变未来。我会怨恨的话，应该会怨恨我的未来也是被塑造成自己不想要的样子。”
为什么会问他这样一个问题？
什么叫做“塑造的背景”？
记忆还在不断跳转。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人，可是叶星瑶整个人却显得悲凉而宁静。
她眼神里有着破碎的哀戚，笑着对他说，“你会有一个很好的未来。”
他以为这是她的祝福，笑了笑。
明明是同一天的人，为什么叶星瑶看起来差别那么大？
她那句话为什么那么肯定？
好像早就知道他的未来。
被塑造的背景，被注定的未来……
所以，他所在的世界是一个早就构造好命运发展的世界？
他看向自己的手，喃喃出声：“所以，我生活在虚构的世界吗？”
无数记忆碎片涌入他的脑海。
“你是要杀我吗？”
“也是，叶星瑶本就是该死在你的手里。”
“你什么意思？！”
原来，不止一次，他们的分别不只是这一次，是无数次。
他想起来了。
第一次时，她也是突然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每次见到他都像是看见什么厌烦的东西一般，她从来不会叫他的名字。
他那时还没有见过那些梦境，还没有察觉这个世界的异常。
即使看出她不喜欢他，即使感觉出她不是叶星瑶，可还是想要跟在她的身边。
或许是人格分裂？或许是灵魂附体？
听说有种电击法可以召唤出藏在身体里的另一重人格，或是灵魂。
他把她锁在地下的实验室，即便是这样，她也从来不会记得他的名字，每次骂他都是骂贱种人渣变态。
电击实验好像真的有用，至少出现了另一个人格，可她同样不是叶星瑶。
她像个不愿再抗争坐以待毙的死囚，对他说，“我不知道真正的叶星瑶去哪了，我来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在了。”
他还没来得及问她什么意思，她又变成那个无法沟通只会骂他的叶星瑶。
他真的要崩溃了，这世上到底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叶星瑶？
没有答案。
然后是一次又一次的轮回。
每一次，他都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叶星瑶。
每一次，他都会喜欢上叶星瑶。
可是每一次都会分离。
只剩下他一个人寻找和等待。
九月的最后一天，天色尚且明亮。
叶星瑶，你又一次抛下我了。
小说的内容出现在脑海里。
原来，他们生活在一个以裴弋和辛冉为主角的小说世界里。
叶星瑶是喜欢裴弋的恶毒女配，而他是喜欢辛冉的深情男二。
他们本不该有什么交集的，最大的交集就是在结局时，他为了辛冉害死了叶星瑶。
叶星瑶早就知道小说世界的真相了吧。
所以她一次又一次地救回那些无辜失去生命的人，所以她才肯定他的未来会很好。
她应该是受什么限制了，所以才会需要做出一副和小说里描写的一样。
可是为什么又突然离开了？
他要怎么做才能找到她？
怎么做才能让她回来呢？
系统隔端监视着小说世界的一切。
叶星瑶的自我意识游丝被抽走，他们无法与小说世界建立联系。
主系统在被叶星瑶气到无语和被程径觉醒的事气到心累，当即对系统拍案说道：“销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