诬陷
何振江早早便将官服加身,一得朱来彪事情完备讯息,连夜入宫急急进谏。
明孝宗此时正在宣德殿阅章,忽闻太师匆匆请进有奏,心思道:平日里太师广博稳重,黄河决堤,泰山崩于眼前他亦常有定力,面不改颜。今不顾晨昏来到,恐有要务,于是急忙宣召进殿。
何振江一得昭令,故作匆匆忙,急急性,来不及拭去满头大汗,十万火发模样,一进大殿,抬脚做作不起,被门槛绊了个狗吃屎,匍匐在地,满身土灰,不管不顾,焦灼万分大叫哭嚎道:“皇上!大事不妙!秦金戈反了!反了!”
一声紧似一声,听着像在滴血裹泪满襟。
明孝宗始料未及何振江如此神晃,正欲命人上前扶他一把,却忽闻此惊雷炸语,耳际不由得一阵霹雳嗡嗡,惊道:“你说什么?!谁怎么了?!”
明孝宗虽然听得清清楚楚,但还是坚定地以为自己听错了!
“皇上!秦金戈拥兵自重!私造龙袍!不日便要犯上作乱!为臣一得此讯,连夜便来奏请皇上定夺!速速早做应对!”
朱来彪起身故作满腹忧虑口苦焦灼道。
明孝宗半信半疑地看着何振江,觉得他今日形状微微有些异样,面色一瞬间变得极为严肃起来:“你又怎知秦金戈图谋不轨?!可有真凭实据?!秦将军自来对朕,对朕的江上可说的上是忠心不二!朕曾三番五次赠予他美女金钱宅邸,他眼睛眨也不眨,皆婉言不予!足见不贪!如此良臣,怎会生反动忤逆之心?!”
何振江早想好了对语,镇静答道:“皇上,这才是秦金戈狡猾之处!他平日里故要在您面前摆出一副清廉忠正的样子,如此才可瞒天过海,遮掩住他那色胆包天,狼子野心,阴地里却精密策划,织就他那惊天黑幕!自来知人知面不知心!表面忠诚,实则毒蝎心肠,大有人在!昔日赵匡胤的主子,对赵匡胤可说的上是信任有加,兵权尽归他有,一朝他黄袍加身,立时翻脸无情!却还谈什么忠!?什么诚?!什么君臣大意?!为臣食皇家俸禄,自当为皇室日夜分忧操劳,这本是臣的分内之责。也是我皇洪福齐天,偶一日老臣竟得知秦金戈府上所需金丝量大传闻,仔细纠察却皆是制作龙袍所需之上上等原料!臣得此讯息心惊万分,日夜难眠煎熬,不敢匆匆草率言语扰了圣上,复派人夜间暗访,也是皇天佑我大明,贼人爪牙偶得一隅!原来秦金戈早与文臣柳卫章制定了一份篡国忤逆的详细计划!臣能力有限!不能获得原文!甚是自责有愧!还请圣上赐臣巡查不力之罪!”
明孝宗闻此语,心头乌云大起,眉头渐渐凝结,脸色阴沉愈发,不言不语,陷入了沉思。
何振江见状,心中大喜,复道:“臣知圣上爱才,不愿错误一人!臣有一计,可查明真相!秦金戈造反若属谣言,亦不失君臣礼仪!”
“太师请讲!”
何振江一语点到了明孝宗心头上。
“圣上可连夜派兵搜查朝中各大官员家府,包括为臣宅邸。对外言说有刺客夜窜宫中,疏忽逃脱,例行检查各府是否窝藏有无形迹可疑,借此搜查秦府!龙袍是否有无,一查便知,清浊自显!”
明孝宗点头道:“朕始终坚信秦将军清白!太师你需躬身去查个细致!还他个明净磊落!”
何振江低首冷冷一笑,看不清他面目,复抬头又一副仁慈难为的样子,故意推诿道:“臣平日里常与秦将军有政见不和,若非如此惊天关乎圣上安危之祸患,绝计不愿生出事端,恐被人误解!若皇上执意要臣亲往,臣请求委派三位朝中直臣,忠义之士陪同结伴,多几双眼睛,有个互相监督,好为圣上看清事实真相,究竟如何!”
明孝宗本就对秦金戈造反一事狐疑不定,巴不得这样安排,立时准奏。
晚餐过后,秦金戈伴着妻子沈玉莲在宅中小道散步消食。沈玉莲望着今夜月残星暗,微微有些伤感。忆昨日还在闺中点那朱红翠绿,天姿烂漫,今时却已为人妻子,二个孩儿也早已长大成人。一边感叹岁月飞逝,一边又想起小儿子秦明的婚事来,于是关切问丈夫道:“一家子,明儿也不小了!秦柳二家既有婚约,何不早让两个孩儿结了连理!是我们秦家要娶亲,这方面我们应该多主动些才是!”
秦金戈如今一提到秦明,不由得心花怒放。秦明如今武艺登峰造极之事,他始终未对妻子和大儿子透漏。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从刘敏忠师叔舍身传功到如今明儿天纵奇才,变化地迅猛至极甚至有些不可思议违背常理!如此妄谈于别人面前恐有些不妥。也许这又跟他从小受其父严格教育,处处谨言慎行,又有莫大关系。秦金戈笑道:“这回夫人算是问到点子上了!柳公昨日会酒,便与我谈定4月22日乃大明吉日,亦正是依依姑娘诞辰,双美合一,要为两个娃娃作好事呢!你呀!又要当婆婆喽!”
“你!你怎么能这么藏得住事情!我不问你,你就不说??眼见着日子就到了眼前,到现在还什么都没准备!你可真要气煞我了!”
沈玉莲边笑边责道,柔柔地在丈夫肩上拍了拍,以示责罚。
秦金戈正要向妻子汇报秦明今晚不归,同柳依依去了石库门游玩,估计好几日才可归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如同烽火台上迅速集结的号角,刺耳火燎,瞬间打破了夜的静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