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挣扎
“叔，你在里面吗？”
张文泉一路赶到了张新生的住房，汗水打湿了他的衣衫，忍不住地大喘气。
没有人回话，门后有脚步挪动的声音，且离门越来越近了。
“会是叔叔吗……”张文泉心中愈发地期待，但也仍保持了些许警惕。
“轰！”
回答他的不是话语声，而是破碎的门，碎片将张文泉的身躯吞没，愕然的表情僵在他的脸上，抬手堪堪护住自己的脑袋，碎片在张文泉身上割出无数道伤口。
一个熟悉人从门内走出，但是熟人身上有一张陌生的脸。
一张干枯的、恐怖的、黑色的脸。
——
长桥并不长，全长不过一千米。桥下河面平静，灰绿的的河水缓缓流动。
经历了七八十只黑面进化体的阻拦，将它们全部击杀后，尖刀队仿佛进入了真空区，没有阻拦，顺利地抵达了长桥。如此看来，计划是成功的。
其中布莱克出手为多，主要使用肉体力量，法力只用在了瞬步上，因此消耗还不算大。
“母体具体的位置在哪？”布莱克问道，身上热气蒸腾，整个人如同火炉一般。
“在那里。”
来自石临基地的法师——于成木，左手端着一个罗盘，右手指着距离长桥二百米的河中央。
布莱克抬手一挥，预备队十人得令，齐刷刷掠了出去，踏水而行，眨眼就到了于成木手指的位置。
一根根柱形物体出现在他们手中，纯黑色，小臂粗细，小臂长短，一头大，一头小，上面刻画有朱红色的符箓咒文。
此物叫做“地鸣杵”，从总局调用的一次性法器，一共十根。
预备队员往地鸣杵中输入法力，黑铁柱形物体开始旋转，越来越快。
凌烨两掌相对虚抱，法力从掌中流出，冰寒的法力注入地鸣杵，朱红色的纹路亮起，法器此时旋转的速度带起了阵阵劲风，将他的衣袍刮得猎猎作响，发丝飞舞。
“地鸣杵，自从研发出来后，还未在战斗中大规模使用……”凌烨心中回想，总局一切资源随他们调用，副队长让他们携带了这种一次性法器。
“我们没有探测出黑面母体的具体深度。”于成木有些担心，说道。
“没关系。”张慧说道，“十根地鸣杵，不管有多深，都足够了。”
张慧接着说道，“上次华阳区出现的树状黑面此后没有再出现过，经检测，大概率是次级母体。因此为了处理这类黑面发达的根系，我们选择携带了地鸣杵。”
激发术式准备完毕，预备队是人齐齐一喝，“去！”
地鸣杵飞入河中，河面溅起十朵水花，随后地面轻轻震动，先是轻微的声响，随后“轰隆”的声音越来越大，片刻后地面的石子开始跳动。
河面不再平静，浪花翻涌，宛如烧开了一般。
布莱克眉头一挑，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资源的调用，是张慧在安排，有报告给他，但是关于地鸣杵的具体作用，布莱克不太清楚。
他大手一挥，“全部散开！”
布莱克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立在距离河岸六十米的位置。其他人包括预备队，快速散开，落位在四面八方，紧盯着打入地鸣杵的地方。
震动声戛然而止，河面的浪花也平复下来。
芬奇不知从哪里出现，落在布莱克肩头，兴奋的神情也随之一滞，双爪一拍，“这就没了？”
张慧冷淡的神情如旧，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轰！”
惊天的声响，布莱克身形随之一晃。
地面开始剧烈的摇动，地表开裂、断开，河面上喷吐出一道数十米高的水柱。长桥下的基柱裂痕如蛛网般附着其上，平直的桥体变得歪斜。
河水当头浇下，布莱克不闪不避，水流冲刷了他身上的污渍、血壳，在他脚下聚成一滩乌红的水洼。
“呜呼！”芬奇高举双爪高呼一声，身体以肉眼无法察觉的频率抖动，抖落了身上的水珠。
整个过程持续了十数秒，布莱克惊叹之余立即靠近了河边，站在河岸上，往先前确定的黑面母体位置望去。
一个巨大的深坑，将小半长桥吞了进去，河水流进深坑，河床裸露了出来。深坑直径超过了三百米，水雾弥漫，看不清其中的情况。
不等布莱克说话，芬奇就跳入了深坑。
不待尖刀队采取行动，冷剑身上的对讲机就响了起来。
“局长！这里是一队，大量黑面脱离了战场，朝你们那里去了！”
“局长！二队报告，近一万只黑面离开战场，方向是长桥！”
“这里是三队！局长，大概六千只黑面前往长桥所在！”
“局长！四队正在赶往长桥，我们前面是八千左右的黑面！”
冷剑目光一凝，迎上布莱克的目光，口中说出两个字：“收到。”说完抛下了对讲机，手中八面汉剑挽出一个剑花，摆好架势。
“吼——”
深坑中传出震耳欲聋的吼叫声，将水流冲散，散成满天水珠。地面再次开始震动，只是不知道是合围过来的黑面造成的，还是深坑中黑面母体导致的。
蓝光一闪，芬奇出现，落在布莱克的肩头，兴奋的神情收敛了些许，“来了！”
“轰！”
一根粗大的黑色树根破土而出，轰然落地，最粗处已经超过了一丈，随后是第二根，要更加粗大，深坑周围的地面缓缓开裂。
冷剑剑指深坑。
“事已至此，破釜沉舟！”
——
“砰！”
张文泉被一个扭曲的拳头击中，身躯撞在墙上，脏腑震动，当即呕出一口鲜血，其中夹杂着黑红色的碎片。
他的眼中仍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
爬起身，浑身法力爆发，大吼一声，张文泉挥出一个被火焰包裹的拳头。
拳头落在那张狰狞恐怖的黑面上。
细小的副肢扎进了他手臂的肌肉中，触摸到了他的骨头，传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火焰熊熊燃烧，令人作呕的烧焦臭味弥漫开来。
两个身躯齐齐倒下。
一个化作了焦炭。
一个还在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