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崇魔
“张小姐，又见面了。”再次见面，布莱克仍是抢先开口。
张慧没有说话，身前也没有放着笔记本。布莱克自觉地走到了她的对面，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还是那句话，麻烦快一点。”布莱克双手叠放在桌子上。
“你在两天前，林场区围杀黑面的行动中，再次展现了超群的实力。”张慧开口说道。
“对。”布莱克点头道。
“其实上次回去后，我回去查了你的资料。布莱克-白，白家现任家主白衍唯一的儿子。
奇怪的是，白家没有隐瞒你的存在。
从你参加曙光计划第一期训练到灵界探索队，都是可以查到的。当然，需要一定权限，但对一些人来说，并不困难。”张慧缓缓地说着。
“你想说什么？”布莱克注视着张慧的眼睛问道。
“这些都说明，不论是白家，还是官方，都想要把你的身份摆到明面上来。”张慧说道。
“然后呢？”
“我会向上申请，在你身份曝光后，将你调到总局诡杀队来，我希望你能答应。”张慧说道。
“为什么？”
“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人类需要一个英雄，尤其是在‘世界意志说’被一步步证实之后。”张慧说道，“多方势力已经在实验了，现在就不多说了，你以后会慢慢知道的。”
布莱克看着她领章的赤星三杠，说道：“你向上申请，你有那么大的能量？”
“张家有，我相信白家也不会拒绝。”张慧说道。
“诡杀队会很忙吧？我不喜欢太忙了。”布莱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
张慧注视着布莱克的眼神一呆，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说道：“在缉查队，你就不忙吗？”
“忙啊，但是没有压力。”
“没有压力，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希望你好好考虑，感谢你的配合，下次再见。”张慧站起身，离开了问询室。
“芬奇，你觉得去诡杀队怎么样？”布莱克目送张慧离开，问道。
“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还问我干什么。”芬奇站在布莱克的肩膀上，用爪子给自己梳了梳尾巴。
布莱克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感觉身体要生锈了，太安逸果然不是好事。”
“走吧，那就在人界打下一个莱伊湖。”
门打开了，又关上了，还有下次的开关。
——
“前阵子上映的《死神》你们去看了吗？”陈凤芸在办公室闲聊道。
“知道，但是还没去看过。”薛亮接话道。
今天收到通知，高强度的巡逻暂停一天，此时缉查二队也没有任务，都聚集在办公室内。布莱克一面翻着自己手上的书籍，一面听着同事们闲聊，《死神》他看过，但是他不想去接陈凤芸的话。
“云平区真的出现‘死神’了！”陈凤芸手放在嘴巴旁虚掩着，做出一副神秘的样子，但声音并没有小下去。
“真的假的？”朱积胜在一旁问道。
黄志仁靠在工位上饶有兴致听着，一向隐形的李瑞莲也投来了目光。
“当然是真的，不少人都看到了，不然怎么传过来的。一开始死神只是在电影结束的时候出现，后来晚上的时候，就有人看到他的身影，神出鬼没。现在云平区都出现不少供奉死神的啦。”陈凤芸说道。
布莱克书后的嘴角微微一翘，心想估计又是人扮的，就是不知道晚上那人扮的水平怎么样，改天去看看。
“供奉死神？图什么？”薛亮问道。
“有人说，死神会勾走被污染的灵魂，净化这个世界，会清除走向死亡之人，赋予世界绝对的生机。”陈凤芸说道。
“陈姐，你不会信死神了吧？”朱积胜问道。
“这年头，什么都信一点，万一有用呢？”陈凤芸说道。
布莱克心想，这么快就能积累信徒，背后肯定有人推动。不过死神这一形象特点鲜明、简单，确实容易被苦难的人们接受……
“别聊了，任务来了。”黄志仁站起身，看着通讯器说道，“花园街116号，出发！”
“头儿，诡异等级是多少？”薛亮问道。
“没有诡异等级。”
花园街116号，同样是一套公寓，最高是六楼，黑顶红墙，远看一个方方正正的大盒子。
“不是诡异，那就是人为了。”布莱克扫视着公寓的外围，这将是他第一次接手人为的案子，当然所说的人不一定真的能划入人类的范畴。恶徒总是伴随社会的存在而存在，这是毋庸置疑的。
整个公寓周围都被民警拉上了警戒线，黄志仁带着队员穿过警戒线，站在楼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思考下一步怎么办。
“队长，几楼？”薛亮见黄志仁一直不说话，问道。
黄志仁手一指，说道：“这一栋都是。”
一旁的年轻民警王义勤走过来，为缉查队的介绍情况：“昨天这一栋楼的自述都没有提交，而云端分析他们前几次的自述都没有问题，大概率不是诡异出现。
所以，我们就过来查看，发现里面所有人都死了。每层三户，一共十八户，总计四十一人，几乎全部死于失血过多，死亡时间在昨晚十点到凌晨四点之间，每个房间地面墙上都用血画上了不知名的阵法和符号。
我们猜测，是崇魔帮所为。”
“崇魔帮？不是二十多年前被打掉了吗？”朱积胜惊疑道，这个案子在二十多年前闹得沸沸扬扬，危害甚远。
“崇魔帮，由一众崇尚恶魔的人组成，其中不乏修炼者。他们主张应该引进恶魔，实现两界族群大融合，创造一个完美和平的世界。”薛亮觉得有些队员应该不知道，于是介绍道。
“是不是崇魔帮别急着下定论，不排除模仿犯罪的可能，先进去看看。”黄志仁说道。
在公寓外就闻着一股血腥味，一进来血腥味就更浓重了，隐隐有些发臭。
“分成两组，布莱克你和李瑞莲一起，从六楼开始往下检查。薛亮、朱积胜跟我一起，从一楼开始往上。”黄志仁吩咐道。
“是。”
自上次支援林场区的事情在法师圈内传开后，布莱克在队内的地位直线上升。黄志仁也知道布莱克在缉查二队终究是留不久的，不如混个好人缘，因此更加信任布莱克，许多事情都放心他去做。
601的房间内，一个男人的尸体呈“大”字摆放，四肢动脉都被割开了，血流了满地。四周包括墙上都用鲜血涂满了各种符文或线条，里面甚至还夹杂着道家的赦令……
“这阵法画得有意思嘿！”芬奇突然跳出来说道，“有点儿魔法阵那味道了，不过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李瑞莲看见一只蓝毛松鼠出现在布莱克的肩膀上，眼睛一亮，他好像在说话？
“很奇怪，房间内只有死者的味道痕迹。”布莱克在室内慢慢地踱步，细心地搜索着，“凶手把自己隐藏得很好。如果每个房间都是这样，那就比较麻烦了……”
房间的地面上有许多血脚印，都是死者自己的。布莱克想到一个可能，地面上的阵法、墙面上的各种涂鸦，很有可能是死者自己画的，所以凶手不会在室内留下任何痕迹。
查看完六楼到四楼，所有房间内的情景几乎如出一辙，不同的是地上尸体的数量、性别、年龄。
“太干净了。”布莱克没有看见任何除死者之外的痕迹，他更加坚信了凶手没有进入公寓的想法，那这是怎么办到的呢？布莱克百思不得其解。
“你有什么发现吗？”布莱克寻求一旁李瑞莲的意见，说道。
李瑞莲摇了摇头，“没有。”
轻叹一口气，布莱克下楼与黄志仁汇合。
“有发现吗？”黄志仁问道。
“没有。”
“里面没有，就到外面看看。”黄志仁说道。
缉查二队出了公寓，绕着公寓开始侦查。
公寓后面外墙的墙角下，有一撮棕黄色的土，不到指甲盖的大小。如果不是能看到味道，布莱克可能就会认为这真的是一撮尘土。他呼叫黄志仁道，“队长！这里！”
黄志仁快步走过来，戴上手套，将那一小撮土收集到证物袋中，放在鼻子旁轻轻闻了闻，脑袋中顿时感觉到微微的眩晕，法力转了一个小周天，眩晕的感觉便消失了。
黄志仁眉头一皱，把证物袋交给了布莱克。
布莱克也放在鼻子旁闻了闻，有一点点类似沉香的味道，还有其他说不出来的成分，作用是导致人的晕厥。
“有什么想法？”黄志仁问道。
布莱克站了起来，右手掐诀对准地面，蓝色的波纹荡开，释放了探测术。地面上一条条线路显露出来，拼凑出了一个阵法的一角，线路比较模糊，明显被清理掩盖过。
“阵法吗？”黄志仁看了看地面显露的痕迹，“单靠阵法做不到让四十一个人自杀，他们应该还依靠了其他的辅助。不过目前只有这一条线索……”
“这个，有办法用来制作追踪罗盘吗？”布莱克手中拿着装着棕黄色粉尘的证物袋，问道。
“我可以向局长申请一下，让他送到总局鉴证科问一问。”黄志仁说道，“不过不要抱希望，凭我这么多年的经验，这些明显是后来配制的材料，他们既然拿来使用，就肯定抹去了一些痕迹；或者干脆不掩饰，在一些地方留下诱饵，设下陷阱。我们一去，就会打草惊蛇，甚至还会出现伤亡。”
“那现在怎么办？”薛亮问道。
黄志仁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说道：“再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掉的，然后去问问周边有没有什么目击者。”
“唉——黑面的事情还没解决，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崇魔帮，可真会挑时候……”朱积胜在一旁摇了摇头，小声地叹气道。
布莱克跟随着队伍在公寓外侧继续检查，心想：“这样，只会等到下一个这样的公寓，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
缉查二队再搜索了一遍也是无果，开始走访周围的居民。这个工作量很大，今天内不一定能完成，黄志仁因此给辖区派出所发出了协助任务的命令。
“我们是法师局的，在昨天晚上十点到今天凌晨，你有看见什么吗？”
“没有。”
“打扰了，请问你昨晚有感觉周围有不对劲的地方吗？”
“你好，昨晚你在家吗？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
……
天色渐暗，快到下班的时候，布莱克从一处居民楼下来，在家的都问过了，一无所获。
此时忙碌一天的人们也结束一天的工作，走上了回家的路；相应的，也有人结束了一天的休息，走上了工作的岗位，比如站在街角反季穿搭的女人。
布莱克走到女人的面前，说道：“你好。”
“你好，有什么事吗？”女人正经地回答道，她觉得眼前的年轻人应该不是来找风流的，看到他胸口的青锋一杠的勋章后更加确信，但不妨碍她赚上一笔。
“你昨天晚上也在这儿吗？”布莱克直接地问道。
“对，我在这儿。”女人笑容妩媚，说道。
“那你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有啊。”
女人说了两个字便没有了下文，布莱克愣了一秒后，从口袋中抽出了一张百元钞，说道：“够了吗？”
“够了够了！”
女人伸手就要来拿钱，布莱克手一缩，避开了她的手，说道：“回答完问题，这就是你的。”
“昨天晚上大概一点的时候，那边有座公寓地面上有东西亮了起来，不是很亮。”女人指着花园街116号公寓的方向说道，“还飘来一股香味，然后我感觉头很晕，就回去睡觉了。”
布莱克拿出证物袋打开一条小缝，让女人闻了闻，问道：“是这种香味吗？”
女人说道：“就是这种……”话音还没落，人就往地上倒去。布莱克伸手搀住她的手臂，渡过去一份法力，驱散了她脑中的眩晕感。
见女人重新清醒过来，布莱克松开了手，将钱递给了她，说道：“感谢你的配合。”
女人抓住了钱，也抓住了布莱克的手，对布莱克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抖动，“年轻的法师先生，你应该快下班了吧？想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吗？不额外收费。”
眼前的女人称得上漂亮，浓妆下是精致的五官，看着年纪也不算大，布莱克抽出了自己的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沈芳容，艺名叫小芳。”
“沈姑娘，希望你下次发现异常的时候可以报警，或者到华阳区法师局找我。”年轻的法师说道，“我叫布莱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