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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好像真的来了。
那日过后,闵怀忱觉得枯魂山上的温度明显的开始上升了。
虽然枯魂山上寸草不生,但是闵怀忱觉得自己看着枯魂山的枯土好像可以想象到枯魂山曾经一定是像桃林一样的绿意盎然,景色宜人。
一连几天过去了,闵怀忱都没见到殷彧。
上午又变成了小英和婉婉来陪自己,下午听着殷成岭口述的鬼王大人的任务然后自己练剑,晚上没事儿,自己安排,修炼、或者随便干什么都无所谓。
唉,就这么呆了几天,闵怀忱实在是觉得有些无聊,毕竟这里不像在溟州那样自由,乐子多,而见不到殷彧的话她更是连想下山都不行,什么娱乐活动都没有,实在是无聊的很,就连婉婉的八卦自己都听腻了。
好烦啊闵怀忱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盯着天花板,反复回想着自己那天到底是怎么得罪了那位鬼王大人,竟能让他一连好几天都不露面。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闵怀忱只好“重操旧业”,夜探枯魂山,看看这枯魂山上还有什么小秘密。
另一边,殷彧还坐在自己的寝殿里生着闷气,不发一言,殷成岭兄弟也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互相对视了一眼不敢说话。
突然,殷彧猛地抬头,殷氏兄弟也感受到了他的变化,几人心念一动,便发现闵怀忱又悄悄溜出了椒房。
小祖宗诶,你又要干什么啊?殷成岭在心中无奈的叹气,对闵怀忱的阳奉阴违实在是没办法。
披着夜色,阴森森的枯魂山上,闵怀忱身着红杉独自行走在枯败的小道,这场面谁看了都要说上一句恐怖,像是闹鬼了一样。
尽管闵怀忱已经很小心了,但是她却没发现自己身后跟着一道诡异的身影,正是殷成岭。
快子时了,殷彧早已在望舒阁等候,殷成峰在阁下陪同,所以跟踪闵怀忱,看看闵怀忱在干什么这个任务只能交给殷成岭了。
虽然殷成岭也并不想。
“唉,这枯魂山也太大了吧,光是走过之前看过的地方都要花不少时间,再想去更远一点的地方找找新的线索更是难上加难,真讨厌”
刚走半道,闵怀忱就觉得自己累了,嘴里嘀嘀咕咕的抱怨着。
修炼之人只是这样走几步怎么会累?
其实闵怀忱只是犯懒了而已,腰不疼腿不酸,但是嘴巴很寂寞,就是想吐槽两句。
谁让她现在这么无聊,早知道上次出去带几本话本回来打发时间就好了。
走着走着,闵怀忱在一个岔道面前停下了脚步,一边朝山下、一边朝山后,闵怀忱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朝后山走的小道。
以她的经验来说秘密一般都藏在后山。
殷成岭皱着眉,手指一转,指尖凝聚起一道灵气,但是想了半晌,最终还是没把消息传递出去。
他抬头看着寂寥的夜空,子时已过,鬼王大人早已在望舒阁了,不能去打扰他,还是等明日早晨再去报告大人吧,今天自己只需看好闵怀忱就行。
眼看着小道长的像是走不尽一样,闵怀忱也渐渐的开始着急起来,毕竟今天总不能无功而返吧,无奈之下,闵怀忱只好加快了步伐。
果然,闵怀忱很快就看见了一栋相对完整的三层小楼。
和一路上的那些破败建筑不同,这一栋小楼虽然看起来不大,但是从遗迹也能看出来屋后曾是一片茂密的丛林,屋前是整齐平坦的土地和残破的篱笆。
之前这里一定是一处妙地。
不知道为什么,闵怀忱总觉得这场景格外的熟悉,或者说熟悉中还带着一丝灵魂的共鸣,就像是这里有什么在吸引着自己一样。
但是还没等闵怀忱想到什么,她的脚步就已经不自觉地走了进去。
刚推开门,屋内的灯台闪烁了两下就亮了起来,然后是下一盏、下一盏,很快屋内就全部亮了起来,也让闵怀忱看清了屋内的陈设。
闵怀忱的第一反应就是这里有人住。
无他,室内真的桌椅板凳实在是太齐全了,就像是上一秒还有人在这里生活一样。
窗边的书案上甚至还摆放着一本打开的书本,砚台里还有未干的墨。
从门口看向窗外,若是白天,那里正好有阳光照射寄来,窗边有几根枯枝露出,从前,这里一定美极了。
坐在窗边沐浴着阳光温习读书,偶尔抬起头便看见窗外的绿枝探进窗台,微风吹过,说不定还有阵阵花香传来。
书案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闵怀忱静静的观察者室内的陈设,忽然发现了什么,轻轻的朝窗边走去,走至跟前,闵怀忱发现书案山原来放着的是一幅画。
画上是一个白衣女子回眸一笑的背影,头顶只束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固定住头发,发丝翩翩,怀中抱着几个熟透了的仙桃,桃尖粉红。
仔细一看,那女子好像与
自己又几分相像。
一瞬间,闵怀忱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她伸出手,缓缓的描摹那女子的样貌,手指诡异的察觉几分濡湿,像是那画者刚走,画上未干的墨迹。
没错,是真的有几分相似。
“呵”
闵怀忱冷笑了一声,觉得自己实在是可笑。
原来自己不仅是修炼所用的炉鼎、还是一个替身是吗?原来强横如鬼王大人也有得不到的人?只能通过一个赝品来聊慰相思。
一时之间,闵怀忱竟不知道该先嘲笑谁了。
还好、还好
闵怀忱咬紧了嘴唇,在心里悄悄告诉自己,还好自己还没有被这鬼王大人的花言巧语哄骗交出真心。
看来他对自己的那些好、那些包容宠溺都是为了这画中人吧。
是弥补?是慰藉?
哈不重要了,本来我还担心等你痊愈会不会不让我走,现在看来
我想走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虽然我的储物袋里收了你许多宝贝,但是你将我掳来,一人两用,我也不算占你便宜,事成之后我俩还是分道扬镳吧。
这段时日我已经察觉到你体内阴气明显的减少,恐怕最多几年你就能完全消解那些阴气,到那时也就不需要我了。
哈哈哈哈,闵怀忱在心里故作轻松的笑了两声,颇有些自嘲的想。
看你也不像那种作恶多端的人,等我功成身退之时,再问你要些傍身的金银财宝你应该不会拒绝吧?毕竟我可算是救了你的命呢!
闵怀忱在书案前站了半晌,闹钟思绪转了几圈,但是在殷成岭眼里却是闵怀忱愣住了。
殷成岭这时站在暗处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闵怀忱好自家鬼王大人的渊源虽然他不清楚,但是猜也能猜的大概。
这段时间闵怀忱和殷彧的相处他也看在眼里,闵怀忱对殷彧的态度明显有了好转,所以这时闵怀忱看见画像却没有丝毫反应明显是不太正常的。
按理说那闵怀忱也该对大人有几分情意了啊,怎么看见这这让人误会的画像毫无反应呢?不吃醋?不生气吗?
这这这这不科学啊。
嗯
殷成岭抱着胸口,看着屋内平静的闵怀忱心里对闵怀忱的平静感到十分不解。
刚才大人还吩咐了他要看好闵怀忱,回头告诉他今天闵怀忱又干什么了,可是这让自己怎么说啊?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过了一会儿,闵怀忱抬眼看了看窗外,自顾自的说了一句“不早了”
然后恍若无事的走出来,加速朝椒房回去。
看着闵怀忱的背影,殷成岭只好也赶紧追上去,谁知道闵怀忱是不是真的回去、还是去别的什么地方,千万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同时殷成岭一边跟着还得一边想明日怎么跟大人报告刚才的事情。
唉,打工人太难了。
日出时分,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枯魂山的土地,殷氏兄弟都在望舒阁下等候。
夜里发生的事情殷成岭已和殷成峰说了,但是殷成峰向来不喜欢闵怀忱,对鬼王的感情生活是唱衰态度,因此也没能给殷成岭什么好的建议,甚至不想听殷成岭说话。
殷成岭:我太难了。
两人抬头望去,望舒阁中的动静已经越来越小。
不消片刻,面色苍白的殷彧便从阁中走出,除了脚步虚浮之外好像就没什么了,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极度的痛苦过去之后便是无尽的空虚,就像灵魂只剩下一个空壳,对世界感知都变得迟钝,像是一个被封闭无感的人,只能无力等死。
当然,比之之前是好了不少。
“昨夜如何了?”殷彧拂袖朝寝殿走去然后开口问道。
“秉大人。夫人她”
殷成岭悄悄瞟了一眼殷成峰,见对方真的毫无相助之心便只能硬着头皮接着说道:“去了林中小筑。”
什么?殷彧的脚步暂停了一瞬,像是忽然不会了思考,林中小筑?
那是他们曾经的居所,枯魂山被焚烧殆尽之后,遮天阵又将天道隔绝,此山已成为了一座死山,对于灵体来修整只是浪费灵气而已,所以数千年来,枯魂山还是一座枯山,被自己休整过的地方不过其中就有林中小筑。
“那画”忽然,殷彧想到那窗边的书案、案上的画,连忙开口问道。
“看见了。”殷成岭轻声回答,拜托了别继续问了
“把她作何反应!”殷彧这下直接停下脚步回头问道,破碎的脸上是难得的激动神色。
那画像她一定能看出来是谁吧!
“
夫人毫无反应,看完就走了。”
殷彧:“?”毫无反应?
“砰!”殷彧听见这回答瞬间气闷一手挥到身旁的巨树上,下一秒,树干化为碎屑,殷彧胳膊上的腐肉也扑簇扑簇的掉下来。
殷成峰:殷成岭,你可闭嘴吧。
接收到殷成峰的表情殷成岭也觉得自己很无辜啊:那我能怎么办,我也不能撒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