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贵
虽然每日除了吃饭就是在枯魂山上闲逛让自己有点无聊,但是
闵怀忱拎着剑跟在殷彧幻化出的模糊身影之后,心里直犯嘀咕:
“往常练剑都是在院中练,今日怎么会往后山去?该不会是想杀人抛尸吧?”
“你在想什么?”
虽然殷彧没有回头,但是殷彧的神识却一直附在闵怀忱身上观察着闵怀忱。
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脸上也不由得松快了些许。
和那时候一样,什么都摆在脸上。突然,殷彧看见闵怀忱的表情变得骤然严肃起来,下意识的开口问了出来。
“啊?”闵怀忱一愣:“没、没想什么,就是呃感觉挺阴冷的,哈哈、枯魂山、枯魂山的太阳不太好哈”
殷彧:
“呃对了大人,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闵怀忱抬了抬眼睛,小声的开口道。
虽然殷彧从不露面,只能在镜中看见对方冷漠的脸,话也不多,但是最近两人也是一直一起练剑,殷彧对她也是毫无保留的指导。
短短几天,闵怀忱的剑法确实精进了不少,这个鬼王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带你去一个适合练剑的地方。”殷彧顿了一下,脚下一转,小声的开口道。
虽然那寒潭已经干涸,但是山石还在,空潭还如旧,若你看见会不会有些许印象?
殷彧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以闵怀忱现在的修为,明显是不适合解开记忆封印的,但是自己却总是忍不住想带给她一些曾经的东西,看看她的反应。
她会作何反应,想要她作何反应殷彧也不知道。
但是这一刻,他想任性一次,带她去看看寒潭,有自己在她身边,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唔闵怀忱点点头,也不再开口说话了,自顾自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越往后山走越阴森,干枯的枝丫像是厉鬼挣扎的手臂,弯弯曲曲、奇形怪状的指向天空,幸好是白天,若是晚上,当真是能把人吓死。
很快,闵怀忱看见前面殷彧的脚步停了下来,一口干枯的水潭出现在自己眼前,只是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干涸的深坑。
旁边是高耸的山壁,怪石嶙峋,想必曾经是一条奇高无比的瀑布。
周边也是怪石耸立,巨木参天,确实是一个好地方,可攻可守,可隐蔽,可偷袭,这等险地的确适合练剑。
唔曾经应该也是一处修炼宝地,这枯潭与瀑布相得益彰。
若是曾经灵气充沛,一定是一处锤炼灵力修炼体质的好地方。
殷彧一直在观察着闵怀忱,看着闵怀忱的眼神在周围打量了几圈却什么反应也没有,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推水携云剑你已经掌握了,今日教你一套新的剑法——急风剑。”
闵怀忱站定,听见殷彧的话赶紧握紧剑,目不转睛的看着殷彧的动作。
这位鬼王大人需要自己的修为,自己不修炼,不达到他的要求的确是避祸的好方法。
但是主动出击也未尝不可,只要自己的实力足够,日后这鬼王就算是真的算计自己,自己也不是没有一拼之力。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日落西山,今日的练习总算是结束了。
闵怀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是把过去荒废的学业一下子全捡起来了,这么久了,没一天休息过,唉。
回去吃个饭,然后休息休息。
晚上鬼王大人会过来灵修,然后在在亥时走,自己有两个时辰的自由时间,收拾收拾就睡觉,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自上次之后,也有一段日子没有夜探过枯魂山了。
今夜算了算了,再调整调整心情吧,上次属实是给我吓坏了,过两天再说吧。
在心里转了几圈,闵怀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就这么定了。
殷彧:她又在琢磨什么?算了算了今夜,惊喜已经准备好了。
想到这儿,殷彧的嘴角不由得轻轻翘了起来。
其实殷彧也很犹豫,没有记忆的人还是不是曾经的人,他也琢磨不透。
现在再回想一下自己之前决定趁着她没有记忆娶她,好像就是一时冲动?
真把人带回来了,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又想着趁现在追求她,又想着先让她恢复记忆。
面对着她的时候,殷彧有时候觉得那是她,有时候又觉得那不是她。
唉她的修为精进的如此之快,我不能再犹豫了。殷彧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对今晚的事放任自流了。
闵怀忱这边毫无所觉,蹦蹦跳跳的回了椒房。
天
已经黑了,屋内不只是谁那么贴心,竟然已经给点燃了蜡烛,从窗隙中露出来。
难道是婉婉吗?
“咔哒——”闵怀忱毫无防备的推开门。
“啊啊啊啊啊啊!!!!”
昏暗的烛光只能照亮一小片,大部分地方都是漆黑的,映衬着深色的家具摆件,显得更加诡异。
正中间半人高的精美实木架子大约七八层左右,其上摆满了巴掌大的瓷坛。
坛口用红布封的严严实实,一张红纸符咒贴在坛口至坛身处。
一层约能摆放十来个这样的小坛子,每两个坛子中间摆放着一根燃烧着的白烛。
每个坛子前面都还摆放着一个小香炉,香炉中插着三根正在燃烧的香。
闵怀忱被吓得泪如泉涌,呜呜呜呜呜这是骨灰坛子把?啊?是不是?
谁、谁把祠堂搬屋里来了啊,这、这是什么意思啊,不会是给我一个下马威吧,啊?
刚对这劳什子鬼王改观一点,觉得他也没那么可怕你就给我整这死出?
呜呜呜,娘,我想回家!!呜呜呜
“怎么了!”
殷彧本来颇为得意的收敛了身形站在屋中,以为自己会得到闵怀忱感动的眼神,谁知道闵怀忱竟然直接哭了。
嚎啕大哭,慌的殷彧赶紧开口询问到底是怎么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谁知道闵怀忱一听到屋里忽然又有声音,更害怕了,嗷的一声哭的更厉害了。
殷彧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慌乱之中直接上前抱住了闵怀忱。
冰凉的手指轻轻拭去闵怀忱眼里的泪水,心疼的轻吻闵怀忱的头发:
“别哭、别哭,告诉我本座,你怎么了?”
“唔、呜呜呜鬼、鬼王大人,不知、不知晚辈是何处得罪了您,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这样恐吓于我?呜呜呜”
“恐吓?”
殷彧愣住,那溺死鬼明明就是这么说的啊。
送礼要送珍贵的,才能体现自己的心意,告诉对方她在自己心里的价值。
这些骨灰都是当年随自己一同征战的鬼将军。
如今虽然有不少都已烟消云散,但是留存下来的也不少,仍是一大战力,得骨灰者才可命令他们。
毫不夸张的说,得到这些战力,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在中州横着走了,怎会是恐吓?
这明明、明明是自己在表达心意啊
殷彧磕磕巴巴的把这骨灰坛的来历给闵怀忱解释清楚,搂着闵怀忱的手臂也不由得松了许多。
太尴尬了,幸好现在没有显现身形,不然自己真的很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啊。
闵怀忱: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就算你的想法是好的,难道你送的东西你自己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新婚之夜送眼珠子,现在送骨灰,真有你的!
不愧是你!
不过闵怀忱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睫,难道鬼王大人真的心悦自己?
可是为什么呢?
自己与他素不相识,他是怎么对自己情根深种的呢,明明新婚之夜是双方的第一次见面
不,只是他单方面见过自己而已,自己可没见过他。
好家伙,狗还是这个鬼王狗啊。
难不成是毁容了?
不然为什么要给自己镜子,通过镜子见面呢。
镜中的那张脸自己百分百确定真的没见过啊,真的想不起来啊等等,镜子?
我说这个镜子怎么这么眼熟呢,这不是在溟州的时候,殷琮胸口总带着的那个法器吗。
只不过现在是放大了点!好嘛,原来自己还是这个狗鬼王看着长大的!
真不是个东西啊!
而且自己在溟州的时候可以说是无恶不作了,他居然好这一口?
嗯闵怀忱沉默了,不如趁此、试探一番?
看着闵怀忱终于不哭了,殷彧终于放心了些许,然后就看见闵怀忱刚停下眼泪,眼珠子就滴溜溜的乱转。
殷彧: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好歹掩饰一下啊。
“大、大人呜呜”
得,怎么又开始哭了,殷彧又慌了:“怎么了,怎么了?别哭了,我、本座不是解释了吗?你”
“大人误会了,我、我并非是因为那而流泪,我只是、只是”
闵怀忱哭的好不可怜,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只是想家了,女子出嫁本是三天回门,但我、但我深知溟州路途遥远,三天回门乃是天方夜谭,但是今夜,我到枯魂山也已经一月
了,不知大人能不能准许我回家呢?”
殷彧:
好烦,没有拒绝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