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这一折腾,就到了晚上,鲤沫总算是找到了阵法所在地,燃起手中的符咒,下一刻就已经身处那条常走的路上。
等鲤沫走到大门面前时,已是接近宵禁时刻,偶有两三个人从她的身边经过,也是步履匆匆。
今夜应是季南音当值,隔得老远鲤沫就看见了她衣服上的花纹,她手上拿着登记的册子,立在门边,身后是两个验证身份的弟子。
鲤沫看出她如今十分忙碌,本准备静静从她身旁走过,原本确实是这么想的。
只是鲤沫经过的时候,季南音伸出一只手将鲤沫拦下,那时候季南音还在询问着未归弟子的事情,或许是有事要找她。
鲤沫看到了季南音传给她的眼神,示意鲤沫到一旁先坐下,鲤沫顺势坐在一边。
其实鲤沫着实佩服她的精力,若是自己忙上这么一天,大概此时已经筋疲力尽。
看着她,再联想到自己如今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生活,鲤沫心中生出几分莫名的满足感。
鲤沫与她相识时,她并不是如今这般能独当一面的样子,最开始见到她时,鲤沫只以为进了个来此地游玩的世家子弟。
身后跟着许多丫鬟,还有一众家中的长辈,都对这要离开的小辈十分忧心。
鲤沫那时还跟着师傅四处历练,见到这种场景也是第一次,觉得真是让人难忘的一场送别。
那时候,她和现在着实差的太多,想到此处,春桃的面容在鲤沫的眼前一闪而过。
只是片刻之后,鲤沫又否定了这一想法,她们其实一点也不像,自己着实是不大清醒。
鲤沫坐了许久,师姐终于处理完了这里的事务,她在桌子上堆积的书册中翻翻找找,找到了一封信件,将它递给了鲤沫。
鲤沫接过信件,看着上面的落款,印着三个大字,薛春桃。
鲤沫刚刚还想起她,那个早上遇到的可爱的小姑娘,不知她写一封信给自己是为了何事。
师姐见鲤沫看着信件,向鲤沫解释道,“我早上的时候遇到了春桃师妹,她托我将这幅信件交给鲤沫。”
鲤沫已明白此事,回答道,“我也遇到春桃师妹,不知她为何不在那时将信件交给我。”
师姐略微想了想,猜测着说,“大概是因为之后的几日她不在这里。”
“这是为何?”,话一出口,鲤沫却也反应过来,想起了之前弟子们说起的事。
春桃虽在这里,却也是暂时的。
有时她总会因为家中的事不得不离开一段时间,这也是难免的,毕竟身份所在。
师姐见鲤沫陷入思考,向鲤沫解释道,“过几日是她母亲的生日,那场生日宴她必定要出席。”
鲤沫做任务时,听往来的群众说起过这件事,为庆祝公主的生辰,王都将举行一场盛大的宴会。
鲤沫将那信件揣在怀里,却突然想起了一事,之前买的剑穗还未送出去,不如就趁此时交给她。
那包着剑穗的盒子一早就被鲤沫除去了,总觉得那样交给师姐十分夸张。
鲤沫将剑穗交给她,她望着鲤沫,显露出鲤沫几年间常常看到过的,甜甜的笑。
“谢谢师妹,我很喜欢”,师姐收下了鲤沫的礼物,当即系在了她的剑上。
鲤沫想,就知道她会喜欢,她这样的人大约是说不出不喜欢三个字来的,正因如此,才很麻烦。
回去的路上,鲤沫感受着自己心头涌上的喜悦之意,感觉浑身都十分有干劲,她就知道,师姐总有办法让自己开心。
经过弟子居住的房屋的时候,只有零星几个屋子还亮着灯,鲤沫的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影子,走到黑暗的角落时,却又消失不见。
走过一个拐角,再走过一个拐角,鲤沫的屋子就在尽头处的一个角落。
原本,是有一个与鲤沫同住,只是后来,她回到家中继承家业,如今成了正经的生意人,那里的屋子就空了出来。
后来,鲤沫就一直一人住在那里,倒也清静,不过在旁人看来大约是有些偏僻。
回到屋子的时候,鲤沫的手上生出一簇火苗,抛向角落里的那盏灯,屋子里瞬时就亮了起来。
一时倒是无事可做,鲤沫脱下外衣,拿出之前借阅的卷宗,沿着之前留下的印记继续翻阅。
前几月忙着完成任务,好久不看,一时想不起卷宗的内容,只好重新再看一遍。
这些卷宗都是之前完成任务的弟子记录的,经过审阅之后,登记在册,供弟子们查阅。
鲤沫上次完成任务时,就查阅了当地的许多卷宗,全都放在屋子里,一时得闲,正好再看看当年还发生了哪些事。
这一页记录的是一件杀人案。
地点是沽县中的一处镇子。
鲤沫翻看着前几页的记录,都是些简单的言语,记载着当年弟子路上所见。
“初一,
雨,至客栈。”
“初二,雨,客栈老板形迹可疑。”
“初三,雨,今日不见老板,客栈歇业一日。”
鲤沫看了一串,全是些简短的文字,若是想弄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大约还要多看几页。
鲤沫顺着记录继续往下看,总算看到了另一处有关案件的记录。
“杀妻,藏于井下。”
这下倒总算讲清案件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凶手是谁依旧不甚明晰。
这份卷宗里作者的思路就像是想到什么就记什么,鲤沫只好试着身临其境,尝试理解作者当时的所见所想。
首先出场的人物是客栈的老板,鲤沫寻找着有关他的记录。
“今日沿着痕迹找到一客栈,老板约而立之年,客栈中偶有细碎交谈,现记录如下:
来历不明,心术不正,吃绝户,小白脸,好福气。”
通过以上记录,鲤沫也推断出一些事。
客栈的老板似乎是外地来的,众人不知道他的底细,但他之前大约并不是十分富贵。
他娶了此地富商的女儿,但是入赘到富商家中,也因此富商将此地的产业送给他经营,这是他身份的解释。
底下还有一串小字,写着其父母亡故,妻子尚在,并无好友,也无爱好。
这样的一个人,却耗费如此大的篇幅来重点着墨,想必在之后的故事里会出场。
鲤沫如此想着,继续向下看去。
这桩卷宗发生的时间是两年前,但上面记载着的地方有些如今已经换了名字。
看起来十分难懂。